黎箫刚刚踏入公司,就觉得气氛与平日里大不相同。
几乎每个人都向她打招呼,满含着热情与尊敬,全然没有了从前的冷漠与鄙夷。
黎箫微微蹙眉,这突然的变化让她很不适应,觉得公司里一定出现了什么状况。
果然,易白把她叫到总裁办公室,兴奋对她说:“黎箫,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我们的云系列的专利权已经回来了!而且,季艺洋还写了书面证明,说明了事情的经过,承认了是有人将设计图纸从我们公司剽窃了过去,还为对你造成的声誉上的伤害,对我们公司造成的利益上的损失,正式作了道歉……现在,媒体正大肆渲染这件事情,你的被诬蔑的声誉,终于被澄清了!”
这些话,在易白说来喜气洋洋,可是在黎箫听来,若有如一道晴天霹雳击打在她的头上,让她一时间无法接受,甚至有些眩晕。
季艺洋果然这样做了吗?
可是,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不知道,ar集团会因此受到不可逆转的重创吗?
他肯把吃到嘴里的东西给吐出来,难道他的道德心竟有这样崇高了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早些这样做……
她紧紧锁住眉心,飘忽的思绪有如翻江倒海一般。
见黎箫没有半点喜色,甚至愁眉紧锁,易白到底敛起笑容,奇怪地问她,“黎箫,你怎么了?难道你的声誉被洗白,天玺因此可以重整旗鼓,你不觉得开心吗?”
黎箫恍然惊醒,知道有许多话无法对易白直言,于是摇了摇头,借口有事回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可是一整天,黎箫都心不在焉,一直无法平复心里烦乱的思绪。
下班后,黎箫出了公司,却被一个人拦截住。
“黎箫,你难道不想知道,艺洋为什么肯把云设计的专利权让给你们吗?”
乔振宇扶住黎箫的车身,正色地看着她。
黎箫心里正被许多谜团所困扰,索性下了车,倚靠着车身,双手拢在胸前,眸光斜睨着他,忍不住嗤之以鼻,“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无非要说,他是为了我,对不对?”
乔振宇在黎箫清冽的眸子里看到了明显的讥讽,不过他并不气馁,愈发坚定了声音,“对,他就是为了你!”
不容黎箫反驳,他又继续带着些气恼地道:“你被易白无形之间当作了人质,你知不知道?他把你困在那座独栋别墅里,目的就是为了威胁艺洋,让他交出专利权!艺洋是真的担心你的安危,才宁愿使自己处于十分不利的状况,也要保你平安!”
黎箫体内的什么东西被炸裂了一般,让她不由地生出震动。
这番话太过突兀,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更不愿意相信。
易白在利用她?怎么会!
季艺洋又为了她,让自己处于万劫不复的境地?实在可笑!
想着想着,她不由冷笑出声,“乔振宇,请你不要把我当成一个三岁的孩子了,行不行?谁是谁非,我心里都一清二楚。如果被当成了人质来利用,我也一定有所察觉!请你让开!”
她回去车内,便要发动汽车。
乔振宇却不肯放她走,一手按在车前,急急地道:“黎箫,季艺洋为了你搞得遍体鳞伤,你难道不应该去安慰安慰他吗?他毕竟还是你的丈夫……”
黎箫却不由分说,加大了油门,车身风一般蹿了出去,吓得乔振宇连忙撇开手臂,向后趔趄了几步。
“该死!”他低声咒骂了一句,无奈地望着黎箫扬长而去的方向。
回去家里,黎箫思前想后,将乔振宇的话咀嚼了一遍又一遍,只觉得他的话里也有许多可靠的成分。
易白为什么要把她安排在那样偏僻的地方,又派人24小时把守?这一点她早有疑问。
季艺洋又在她搬离后,做出这样出乎意料的举动,又似乎在这两者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联系……
辗转难眠了一整夜。第二天再次出现在公司,面对着易白时,黎箫发觉自己已经不能与易白开诚布公,说话间留了些余地,明显与他产生了隔阂。
因为季艺洋的坦诚,使得他和ar受到舆论的强烈攻击,ar的经济也因此受到了重创。
季艺洋不得不卖掉了一部分生产线,才能勉强维持整个公司的运营。
如此一来,规模缩小,与正在扩展生产线的天玺相比,一时间望尘莫及。
天玺则趁机将ar出卖的生产线低价收购,大量出产云系列的新车型,一步步迅速地壮大起来。
就连ar剩余在兜售的产品也受到了市场的排挤,将原先光鲜明显的位置让给了天玺的新车型。
黎箫眼看着ar的风华不再,俨然要将市场拱手让给天玺,被天玺彻底地碾压,心里不仅生不出丝毫的喜悦来,反而有些沉重和压抑。
连她也有些吃惊,自己竟然会为ar受到的重创觉到莫名的愧疚。
难道,这不是她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结局吗?
不过,想到季艺洋为自己做的种种,她还是鼓足了勇气,来到了易白的办公室。
“易白,夺过云系列的专利权已经足够了,你为什么还要将ar赶尽杀绝呢?”黎箫开门见山地质问。
易白平静地看向她,勾唇一笑,“我的目的,就是要将你父亲设计的云系列,也同样夺回来!一天不到手,我誓不罢休!”
那决绝的样子,让黎箫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想不到,易白的野心竟然这样大!
她轻轻咬了下嘴唇,竭力抑制住胸口的冲动,心平气和地劝说易白,“易白,我想你应该放慢步伐,不要把ar逼得太紧。”
易白却有些惶惑地看着她,“黎箫,你不是对季艺洋恨之入骨,巴不得让他和他的ar就此覆灭吗?为什么现在你倒替他说起话来了?”
黎箫有些赧颜无措地低下头去,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
易白缓和了语气,却依旧信誓旦旦地,表明了自己的真正目的,“黎箫,我们和ar竞争多年,必须趁着这个机会把它踢出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