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 窗外白雪落在屋檐上,所有的一切都被披上一层白雾,远远看去, 总觉得视线不如之前的宽阔明了。
傅玉书手里捧着一杯热咖啡,站在落地窗前,凝视远方。
秘书走进来, 对他说:“先生, 郑氏总裁今天晚上约您去打牌。”
傅玉书背对着他问:“还去那里?”
秘书嗯了一声。
傅玉书抿了口热咖啡,暖和了身子, 才徐徐说:“行,跟司机说一声,晚上去。”
秘书下去安排事,傅玉书依然坐在办公室内,把杯子放到一旁。调整了一下疼痛的头后,继续开始工作。
最近公司财务亏损严重, 那位像是喂不饱的貔貅,填不满的窟窿。
刚开始和对方合作,完全就是双利双赢。现在对方势头已去,为了保留现在的权利, 一直要花钱宣传c市,自己的功绩给上面看。
傅玉书抬起手,揉了揉阵痛的太阳穴,无奈地叹了声气。
早就成为一条船上的蚂蚱, 中途解绑对谁都不好。
更何况, 郑氏已经巴结上大树的对家。
那边还在不停地催促自己,傅玉书只好在文件上签上名字。
大不了公司损失一点盈利,也要供给那人打败对方。
到了晚上, 一辆黑车在乘氏门口停下车。司机下车后,把后车厢门打开。
一名眼看着二十六岁的男子,从里面出来。
门口的服务生,一看到对方下车,赶紧迎上去。
整个c市不认识傅玉书的,一只手数不过来。
“包间在三楼三零一。”服务生恭恭敬敬地带着傅玉书来到前往三楼的专用电梯。
打开包厢门,里面已经有人在洗牌。郑雨盛见他进来后,赶紧让人空出一个位置,让傅玉书坐下。
傅玉书坐下,漂亮的手指熟练地摆牌。
今天郑雨盛穿了身舒适的休闲服,坐在那里悠闲自得笑着。
傅玉书看到其他人都有些脸熟,在c市排不上名的小公司。
他好奇地看向郑雨盛,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跟这些人打牌,难道是因为对方能满足郑雨盛奇葩的牌技吗?
郑雨盛牌技特别好,当年他创业第一笔金,就是在国外金融区赢回来的。
“幺鸡。”郑雨盛先发制人,没有风。
傅玉书目光轻飘飘地从对方脸上扫了一眼,再看自己的牌,都是风的对子。他忍痛拆开一对,像是打赌一样,发出去,“西风。”
“碰!”一位中年人笑着把那条西风拿走。
傅玉书挑眉,和郑雨盛对视上。
傅玉书干笑,“真是好手气,第一盘就是碰。”
郑雨盛也点头,“果然,张哥就是不一样,一出手,就是这么好的手气。看来这一轮我这个庄家是要赔大了。”
赢拍的张姓老板呵呵笑着,“吹的不成,万一坏的成呢,这牌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准。”
另一名中年男人笑着迎合。
几盘下来,傅玉书只赢了一两次,而郑雨盛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有那位姓张的老板,一直赢。
其他几人兴致缺缺,对方也是事精,见钱没赔,便胡乱打点给对方。
傅玉书见到也没说什么,直到晚上十二点。年纪大了都熬不住夜,大家都挥手作罢,改日再一起打牌。
离开的时候,郑雨盛拍了拍他肩膀,下巴指着前面的男人,对傅玉书说:“这位以前可是咱c市有名的家族,后来家道中落,只能陪人说笑了。”
傅玉书脸上表情还是照旧,他反过来拍了拍郑雨盛的手,“有成必有败,看清局势就好。”
郑雨盛意有所指地点头迎合。
傅玉书坐上车离开后,随手打开手机,看到潘梵于万年不更新的朋友圈,更新了一条。
他一眼就能认出来亲她的人就是傅扬。
当一名男人看到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和自己侄子牵扯到一起,像是给自己戴绿帽子。
他一点都不生气,甚至还想看看因为自己对方担惊受怕的模样。
怀揣着这种诡异的心情,他给潘梵于打过去一个电话。
车窗外,还在下着碎末般的小雪。
潘梵于故作镇定,但还是透露出对自己恐惧的声音,在傅玉书耳里,像是扫去刚才在郑雨盛那里的不快。
他只有察觉出别人对自己的恐惧,傅玉书才会感受到喜悦,和心情舒畅。
傅玉书没有直接让对方断绝关系,而是把自己当做宽宏大度,给对方一个年限。那时候俩人分不分手,傅扬看到自己爱过的人成为自己的妻子,无论哪一点都能逼疯傅扬。
挂掉电话后,傅玉书反复看着那条朋友圈。
不知不觉,才意识到自己身边,从始至终都只有自己一个人。
而傅扬,身边有了潘梵于,这个下雪的冬天应该会很好过吧。
--
两年后,潘梵于应该回来了。傅玉书迫不及待想要检查自己的实验效果,看看潘梵于是不是真的把傅扬牢牢抓到手里。
一想到这俩人的结局,是由自己亲手变成虐恋情深,想想就觉得浑身舒畅。
可是,他看到了潘梵于。两年没见,潘梵于比之前还要迷人,更加接近女人。
他承认,潘梵于确实很漂亮,这种漂亮像是藏在雨林里的危险的花,散发着阵阵诱人清香,吸引动物靠近,再一口将对方吞下。
这种迷人又危险的漂亮,很难不让他这种同类人被吸引住。
如果她没有爱上傅扬,应该能和自己成为知己,起码傅玉书是这样想的。
在书房内,微黄的灯光,柔和了她的边缘。坐在沙发上,头发慵懒地披散在肩上,抬起眼皮看向你的时候,难以不会心动。
傅玉书情不自禁细想,如果自己爱上潘梵于,他们俩谁会赢。
这么久了,没有更新把戏,傅玉书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自己。
看到潘梵于长大成人,模样漂亮,藏在皮囊下的那颗心却是黑色的。
傅玉书很想和她赌一把。
看看谁会在这场战役中胜出。
当潘梵于笑着诱哄自己喝下那杯装着药的酒时,傅玉书浑身发热,在自己眼中,潘梵于好像变得更加有女人味。
哪怕是有心理阴影的男人,在强烈的药力下,也难以抵挡身体本能的反应。
他这辈子没有喜欢过人,所以他想尝试一下,在杯口轻轻舔舐一口,不会用真心。
当他发现怀里人不是潘梵于的那一刻,而是于佳,傅玉书下意识认为自己被耍了。
再一次受到别人尊严上的欺骗,傅玉书想起幼时看过无数次恶心的经历。
直接掂起酒瓶,愤怒将他一直以来保持良好的理性击碎,像破碎的玻璃渣子一样,落在毛绒地毯上。
他脚下发软,像是踩在云朵上一样,跌跌撞撞扶着墙打开门,闻见熟悉的香气,看到潘梵于倚着墙,脸上还保持着奸计得逞的笑容。
怒火一瞬间上来,和药劲儿一起。
傅玉书忘记曾经的心理阴影,一心想要狠狠惩罚她。
他失去以往的绅士姿态,抬起手掌,狠狠打在潘梵于脸上,看着对方嘴角流出来的血,趁着雪白的脸更加可人。
傅玉书气喘的更重,拉开对方衣领,目光扫见那些斑驳的痕迹。
知道那俩人肯定会发生这些事,当自己想要的时候,看到对方身上有自己最讨厌的人痕迹,怒火在眼中烧起来。
此时,潘梵于还咬着牙,在自己面前逞强。
傅玉书怒吼一声,想要把她搞臭搞烂。
她这样的,跟那个蠢女人有什么不同。
低劣的把戏,最终不依然毁在自己手上吗?
当郑雨盛的声音在不该存在的地方响起,傅玉书下意识将她护在怀里,忽然感受柔软的手臂抱住自己的腰。
听完潘梵于的话,一道雷狠狠地击打在她头顶,原来她想要的,完全不是这些。
而是,让郑雨盛牵制自己。
第二日,傅玉书坐在医院病床上,给那群人发送信息,要求对潘梵于好一点,起码到了日本,那栋房子自己本来是想打算关押傅扬的,可惜,提前让潘梵于享受了。
整整三年,傅玉书心中的恨意,在观看她生不如死的录像时,渐渐从内心深处被人拨开。
不恨了,甚至还对潘梵于咬着牙,不肯给自己服软有些无奈。
在自己加班后的夜晚,他像往常那样,习惯性把她视频当做消遣。
看到她在墙上遗留下来的血迹,傅玉书愤怒地拍桌而起,让秘书赶紧联系日本那边,把潘梵于送到医院里。
白日,傅玉书整整一天都在给其他人施压。大家都苦不堪言,又不敢去触他霉头,只好吃下这亏。
听到日本那边传来的消息,潘梵于已经醒来了,甚至提出要见自己的事情。
傅玉书心中有个小火苗,慢慢灼烧着心脏,暖化自己四肢。
潘梵于憔悴的样子,轻声地问自己想不想她。
傅玉书忽地笑了,手掌虚掩着鼻子,兴奋到指尖发颤。
好,回来吧。
他以为自己获得对方的真心,可是在深夜试探时,潘梵于狠心地伤害自己,把刀插进胸口。
傅玉书又头疼起来,为什么就不肯聪明一点,依附在自己身边呢。
这样的她,很不像记忆力的那位。充满感情的潘梵于,对于傅玉书来说很陌生,他还是喜欢那名对谁都没有情绪没有感情的潘梵于。
那样的潘梵于才和自己是同一类人。
这时候,傅玉书还不知道自己,跟潘梵于从始至终都是一类人。
没有任何区别,只是谁都不了解自己,不了解对方。
当他知道自己对潘梵于的感情,不仅限于好奇和那种同类之间的昔昔相惜时,已经被对方蚕食殆尽。
<p/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