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潘梵于的那刻, 女孩那种熟悉千万遍的目光，让傅玉书心中冷笑一声。
他知道对方看到自己这一张脸，那双眼睛里肯定会有惊艳的情绪。
他来福利院领养她, 完全是在下一盘没有对手的棋。
只要是傅扬想要的，自己尽可能去满足他。领养她一个小姑娘，估计会让傅氏集团那些老古董对傅扬更加嫌恶。
在路上, 秘书那边给自己发过来几条信息, 这是新季度的活动方案。
傅玉书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脑，放在膝盖上, 指尖在键盘上胡乱跳跃着。忽地，察觉到旁边人好奇地目光时，他唇一勾，扭头看向潘梵于。
小女孩像是受了惊，连忙收回目光。
“你能看得懂？”傅玉书本来想说这句，可是想到对方和傅扬同龄。小学年纪懂什么, 哪怕成绩名列前茅，到了中学阶段会怎么样，也说不定呢。
“我忘记你了，”傅玉书维持以往的人设, 在电脑上寻找了一篇电影，只是随便找了一篇，平日里他也没心思去看什么。
没想到自己找的这部电影，很对女孩子的口味。
六年的女孩, 应该看喜羊羊与灰太狼, 傅玉书看完这部电影后，觉得有些荡气回肠。
这是一部艺术片。
倒是有点意外，女孩竟然会喜欢看这种文绉绉的片子。
听过跟这个小姑娘对话, 傅玉书在心里不是很讨厌对方，应该可以对她好一点。
把她带回家里，傅扬果然不一样，欣喜若狂地跑过来。
傅玉书心中冷笑，抢先一步将他抱在怀里，“傅扬肯定是想叔叔了对吗？”
傅扬哭唧唧，自己根本不想要叔叔抱，想抱小妹妹啊！
傅玉书知道这个小姑娘在笑，可能还觉得他和傅扬关系很好。这种想法让自己内心冒出一种病态的坏感，想要尽情破坏对方心目中的形象。
知道傅扬对这个小姑娘有其他意思，傅玉书总是故意亲近她，让傅扬看到后吃醋。
傍晚，傅玉书站在阳台，双手搭在玻璃栏杆上，俯视远处的山路。
傅氏家大业大，养一个小姑娘不是难事，但是傅玉书想要看看这个小姑娘是不是能达到自己预期。
能把傅扬彻底逼疯，让那群对自己已经有所提防的老古董看看，这傅氏除了自己，别人还真的无命消受。
秘书给自己制定了计划，傅玉书正要去的地方，就是小时候生活的城市。
他让秘书不要跟着自己，揣着一颗砰砰直跳的心思，打了的来到自己小学门口。
他没有立刻进去，只在外面看了看，便步行走路，顺着一条肮脏的小巷子，慢慢地走。走着走着，他看着前面那一块空地，站在那里很久。
当初林芝被人打死的地方，就是这里。
地上冒出膝盖高的野草，也许这块街道被人废除后，没人再来走过。
面对空无一人的巷子，傅玉书自言自语：“傅伟死了这么多年，不知道你在下面找他报仇没有。以前听说过李瑶这个名字，也不知道你见到她了吗？”
“不过你也是无能，什么不能干，非得继续当个卑贱的妓/女。哪怕是去工厂上班，也比你落得个这种下场好啊。”
“可能你还不知道吧，是傅伟设计把你杀死的，就是让你生下我的那个男人。”
傅玉书说着说着，没人回复他的话，只有呜呜作响的风声，在巷子内流串。
他蹲在地面，轻轻抚摸那里。记得那年，林芝的脸趴在地上，就是保持这样的姿态死去的。
“下辈子投个好胎，嫁给好男人，做人积极向上点。以后生个孩子，也别再虐打他，当个善良的母亲多好。”
“听到了吗？去跟阎王爷那里多求求也行。”
傅玉书一个人絮絮叨叨说完那么多后，站起身，在四周走来走去。
这些话，是真心说给那名女人听的。
恨她吗？
恨，但是对方已经死了。
这里改变很大，街道被加宽，这几年国家发展很好，目前不再只注重jdp，还要关心城市样貌。
晚上回到宾馆内，傅玉书洗完澡，黑发还往下滴着水。看到手机屏幕响起，他走过去，单手拿着手机解开锁。
曾叔把今天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他。
看到那些描述潘梵于的文字，都在说明，傅扬为了潘梵于在慢慢变好。
他并没有立刻把潘梵于送走，打算继续让潘梵于留下，让傅扬永远离不开她的时候，再被迫离开。
享受过温暖后，再进入地狱的心情是难言以表。
傅玉书曾经在地狱里走过一遭，所以也想要身为傅氏的傅扬也走一趟。如果遇到那名苦命的女人，帮自己向她问个好。
傅玉书一直认为潘梵于只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小丫头，直到秘书把她之前那些事登报上来。傅玉书坐在书桌后面，微皱着眉头，看到上面写的资料。
有一种直觉，潘梵于跟自己差不多是同一类人，一直在伪装自己。
傅玉书把资料放在文件夹里，忽地笑了声，靠在座椅椅背上，他伸了个懒腰。
傅扬以后真的喜欢上她，那可真是一件很搞笑的事。像她这样的人，会把你吃干抹净，最后一层皮也要利用到最大限度。
不会阻止，他还要继续放纵下去。
直到他那次被潘梵于欺骗，一个小女孩的心思竟然比自己还沉重。
这引起他对她浓烈的兴趣。
傅氏集团宴会上，他第一次看到那名小姑娘穿着礼裙漂亮的模样，有一瞬间的恍惚。不是那种成年人的心动，而是一种同类人的昔昔相惜。
太优秀，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她身上。而她扬起下巴，丝毫不去顾及那些人，好像当他们都是自己虔诚的信徒。
这不得不说，让傅玉书好好惊艳了一把。
虽然宴会的最后，公主摔倒在红酒堆中。这在傅玉书的眼中，虽然失去掉完美，但是那种掉入地狱般的凌虐美感，也是能够把他吸引住的。
或许，潘梵于可以成为自己的一把刀，用来割伤别人的利刃。
他那时还不知道，潘梵于确实是一把刀，可以在微微一笑之中，将对方削成肉泥。
而他，就是潘梵于的猎物。
在那天，他还遇到一个小姑娘，叫做于佳。
小姑娘比潘梵于差不到哪里去，所以傅玉书将对方留下，用来实验潘梵于这把刀能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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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氏那群老古董，想要偷偷告诉傅扬，关于自己和傅氏一些秘密。
所以傅玉书等不到他上初中，现在就想把他从c市赶走。
他叫来郑雨盛，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是也暗示对方，想要让傅扬和郑苏俩人交往成朋友。所以让郑雨盛在一次宴会上，把郑苏叫过来。
郑苏也足够聪明，在双方交流之中，傅玉书知道对方和潘梵于之间，有个李丽间隔着。李丽暗恋郑苏的事，全校都知道。
所以他在与郑苏交流之中，故意透露出一些消息，再让自己安排的和郑苏同龄的人，在郑苏耳边说一些悄悄话。
把潘梵于和傅扬说的不堪一点。
让郑苏产生想要把潘梵于带走的怜惜感。
果然，真如自己所料的那样。郑苏真的去找傅扬的事，还被傅扬打进医院里。
在傅氏别墅里，自己故意装作一脸烦闷的模样，伸手握住潘梵于的手，让对方留下来陪伴自己。因为那时候，傅扬正站在楼上往下看。
傅扬失魂落魄离开的模样，正合傅玉书心意。
他就是想看傅扬绝望，那么珍惜的一个人，会很轻易地离开他。
比如当年父母去世，也比如现在。
傅扬被自己安排送到九州这个小地方，距离c市很远，而且给傅扬的心理阴影，一辈子都不会想回来。
傅扬给自己打过一次电话，问自己：“叔叔，我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傅玉书在心里冷笑，却故作温柔地安慰他：“在那里好好的傅扬，叔叔很忙，这件事我也说不清。你知道的，那些股东对你意见很大。对不起傅扬，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在告诉傅扬，你这辈子都准备好，永远呆在九州。只要他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傅玉书会想着饶他一命。
直到傅扬初三那年，傅氏出了个叛徒，把一些事透露给傅扬。
小小的怀疑种子种下后，在傅扬心里快速成长。哪怕傅玉书已经懒得去管傅扬，也怕傅扬会突然起身咬自己一口。
所以他的目光，又放在潘梵于身上，转眼之间已经长成了漂亮的大姑娘。
傅玉书特意让人在c市散播消息，说潘梵于和自己关系不非。
他不会害怕一些有的没的，这个圈子有多肮脏是知道的，他们也不会把这件事用来影响傅氏的武器。
在潘梵于生日前，提过一次要去九州看看傅扬的请求。
傅玉书敛去眸中的深意，点头说好。
所以他才会在潘梵于去往九州的时候，在生日宴上，让潘梵于成为自己的未婚妻。
傅玉书低头看着潘梵于一脸惊吓，面带微笑地拉着她一只手，用眼神警告对方不许违抗自己。他喜欢聪明的孩子，就像潘梵于那样，果然乖乖地站在那里，任由自己对所有人宣布，她是自己的未婚妻。
晚会散去后，秘书给自己发来一份傅扬在九州的交际圈。身边玩的最好的那两个，恰恰掌握了九州命脉的陈家和白家。
傅玉书觉得傅扬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顽劣。
食指和拇指互相摩擦了一下，傅玉书看着看着，就笑了出来。
不过这又如何，傅扬不还是被自己逼得成为一个精神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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