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夫人知晓严玦是来接人的, 便也没有强留他多待。
上官玥便同还想拉着她说话的吴轻语道别。
吴轻语道:“明日咱们去珊琳家中玩儿呀,她们家这些日子新到了不少从西边儿来的沙瓤瓜,方才严将军在, 她不好意思开口请你, 托我请你呢。”
上官玥忙应下她,“那咱们明日一起去。”
约定好了明日再相聚, 上官玥心情大好,笑着小跑去同在院外等候的严玦汇合。
“三哥哥,我们走吧。”
严玦看着她笑意盈盈,连日来累积的疲惫一扫而光, “嗯。”
夏日黄昏时, 太阳终于敛去了耀眼的光芒,空中还有微风轻拂,叫人终于摆脱了一整日的闷热。上官玥还不想乘马车回去, 一行人便步行往将军府走。幸得吴府同将军府都在南市,也只隔着三条街罢了。
二人并肩而行时,上官玥忍不住问了, “三哥哥,近来城中真的丢了许多孩子吗?”
严玦点头,“是有此事。”
上官玥赶紧问:“那找到人了吗?”
“还未曾。”严玦一顿,复又问她, “方才你同老夫人说的木偶娃娃又是怎么一回事?”
上官玥一边看着街上小贩正在陆续收着货摊,一边回他,“是张珊琳的哥哥同张珊琳说了一句,如今街上卖的木偶娃娃都是女童变的。”
“恰好老夫人身边的柳枝姐姐过来送果盘听见了,她回去同老夫人一提,老夫人便将我们都叫了去。”
“老夫人还给我们讲了好多精怪之事。”
严玦他们来时, 吴老夫人才刚说完一个狐妖的故事。
吴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大沅有过藩王叛乱之事,硝烟四起,到处都不安稳,各处逃难之人不知走散了多少,便传了不知多少奇闻怪事出来。
严玦心中明了此事前因后果,便也不再问小姑娘在吴家做了些什么。
自从上官明河被害一事真相大白之后,吴老夫人大约是想明白了,这上官家,上官玥是不可能再回得去的,她虽是个刻板守旧之人,到底年岁到了如今,对十几岁的小姑娘便多了几分可怜的心思。
“可是这世上真的会有精怪化人这样的事情吗?”上官玥疑惑。
一直走在严玦右侧的严琅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要是精怪都能变成人,岂不是这世上早就人满为患了。”他是不信的,神鬼传说多少年了,可这世上哪有人真的亲眼见过传说中的精怪呢?
上官玥仔细想了想,“小琅说的有道理。”
严玦本安静听着他们二人说话,忽而抬头看向前方。
离他们百步远的地方,正有虎贲军与百姓交谈,似乎是出了事。
他脚步一顿,“你们在这里等我。”
上官玥与严琅同时停下脚步看着他走远。
上官玥眯着眼睛看,总算是瞧见了几个穿着银色盔甲的士兵,忍不住问道:“那边是出事了?”
严琅皱了皱眉,他今日在大理寺见了三起失踪女童家属报案的事情,此刻直觉告诉他,肯定又是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大概是男孩天性就爱冒险,他忍不住想要过去瞧瞧,刚往前走了两步,便被上官玥叫住,“小琅,你要去哪儿?”
“我也过去看看。”严琅回了一句,便大步流星朝前去了,他想左右有侍卫跟着保护上官玥,这还是大街上,也不会出事。
绿意叹了一口气,见一旁茶摊还支着,便道:“姑娘,咱们去喝杯茶,边喝边等吧。”
上官玥也极想过去瞧瞧,可她到底好奇心不如严琅的重,还是依了绿意的意思,拉着浣浣走到茶摊,要了几杯凉茶,“准备边喝边等。
坐下以后,有了闲暇之心,她再去看街上路人,便瞧出了几分不同。
平日里,路上行人行色匆匆往家中赶,不足为奇,只是今日,行人仿佛多了几分警惕,有那孩子的全都紧紧地抱在怀中,生怕旁人抢了去。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也不知那些被拐走的孩子们怎么样了。”
她心中祈祷希望那些孩子能够都平安回到父母身旁,她不愿意去想坏的结果。
摊主恰好端了茶过来,听见这话,连连摇头,“现在城中到处都人心惶惶的,要是再有孩子丢了,只怕大家都不敢出门咯,难呐,难呐。”
严琅三两步走上前,见一位妇人正搂住一个小姑娘同虎贲军巡逻队伍哭谢,口中不住念着,“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严玦正凝神在同巡逻队长交代什么。
严琅便放低了声音问白昊,“白侍卫,这是怎么一回事?”
白昊朝妇人方向抬了抬下巴,“方才她正收摊呢,她那闺女险些就跟着人走了,还不哭不闹的,巡逻的人原以为小丫头是跟着她家人在往前走,本没有理会。幸得妇人忽然转过头去没见着闺女便慌了,巡逻中有人眼尖儿觉着那小丫头同妇人长得有几分相似,忙上前那小丫头给带了回来。”
严琅眼前一亮,这是好事啊,他忙问,“那将小丫头拐走的人抓着了吗?”若是抓到了这人,岂不是之前丢的那些个女童都能被找回来了?
白昊摇头,“那人同普通老百姓没有区别,此刻又是收市的时间,人来人往的,混在人群里抬眼就不见,难找哟。”特别是这险些被拐走的孩子说了半天,都没有能说出来要拐她走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将军,不如今夜属下带着人守在她们家周围,若是贼人再来,我们肯定能将他抓住。”巡逻队长张择林带着几分兴奋说道。
严玦略想片刻,见此刻妇人同女童再也说不出来别的,“你挑两人护送她们回去,今夜守在她们家附近。”
“是。”
张择林立刻点头,就要带着人去。
严玦却又说道:“等下,我还有一事嘱咐你。”
“将军还有何吩咐?”
严玦低声同他说过一回,张择林惊讶,却又深知上司命令不可违抗,“是,将军,属下这就去办。”
虎贲军人人都分好了工,躬身朝严玦行过礼便迅速离去当差。
严玦回身只看见严琅在身后,忍不住皱眉问他,“玥儿呢?”
严琅一愣神,慌忙指向方才站的地方,“表姐在那儿等着呢。”可是那里哪有上官玥的影子?
他话音刚落,便见严玦大步流星朝那处去了。
严琅忙跟上去,终于瞧见了坐在茶摊上喝茶的上官玥。
严琅松了一口气,方才他哥看他的眼神,可是在是太吓人了,以至于他都觉着他表姐是真丢了。
严玦径直走到茶桌旁,神色一松,温声唤了正问着摊主凉茶方子的上官玥,“玥儿。”
“三哥哥,你忙完了吗?”上官玥回过神来抬头看他。
“嗯,走吧。”严玦点头,全神贯注的看着眼前小姑娘,眉眼带着一抹温柔之色。
一行人这才重新走上回将军府的路。
走在回去的路上,严琅忍不住嘀咕,他刚刚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以至于他哥会生气?
他不就是叫表姐在原处等着吗?表姐那么大个人了,怎么也不会走丢啊。
可他哥莫名就像是会弄丢了表姐似的,不再在街上多待,径直乘了马车就往回走。
他忍不住放低了声音,小心翼翼问着白昊,“白哥,我哥这几日是不是在军令司太忙,忘了用药啊?”
白昊瞥他一眼,“我可是每日按着蓝先生规定的时间督促主子用药,一日都不曾落下。”
严琅便更纠结了。
只是旁人都不觉得方才有什么不对,他便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待回了府,严玦自去见月华公主说话。
只有严琅神情犹豫目送着上官玥离去。
他的疑虑担心,上官玥一概不知。
她回了拂露院,便将今日在吴府荷花池里头摘的莲子倒在了桌上。
她动手将莲子都清洗过一回,便动手开始剥壳,浣浣同她一道剥,莲子壳是碧绿的,剥出来的果肉却是乳白的,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她拿着小刀将莲子切开,取出了里头的莲心放在一旁。剥了小半个时辰,总算是将所有莲子都给剥开,莲肉同莲心分开做了两堆。
她又忙着将莲肉拿去厨房,洗净蒸熟蒸软后,加了砂糖还有清油捣成了莲蓉装入罐中。
剩下的莲心,也被王厨娘炒熟,王厨娘问她,“姑娘,这些莲心可要装起来。”
她却忙摇头,“不用。”
她舀上了一小勺,倒入滚水冲泡。
没过多久,浣浣就皱了眉,“姑娘,奴婢能不喝吗?”
她难得对浣浣说了不,“不行,你现在牙坏了,要多喝些清热之物,莲心虽苦,可却是极好的去火之物。”
她自己还端了一杯一口饮尽,“我也喝。”
浣浣无法,只好苦着脸将莲子水给喝下。
还冲泡了许多莲心,上官玥也没有闲着,送了一壶去到月华公主处。
月华公主也没拂了她的意,在她期待的目光下喝了一杯,莲心泡水是极苦的,可这夏日里喝上一杯,确实能败火。
月华公主又问过了她一回在吴府做客可还好,她悉数答了,却还没有走。
月华公主奇怪,问她,“玥儿是不是还有事?”
上官玥忽而就带了几分不好意思,“姨母,明日我能去张珊琳家中做客吗?”她是想去的,却又怕她姨母觉着她整日只顾着贪玩儿,不愿意留在家中陪着姨母。
她心里最喜欢的自然是姨母。
可是小伙伴的邀约她也十分动心。
这夏日白日极长,闷在房中甚觉无趣。
月华公主见她坐立难安,笑道:“我原就希望你多出去同年龄相仿的小姑娘相处,如何不肯让你去?”
“明日我还让小琅送你去就是了。”
上官玥眼睛霎时就亮了,“谢谢姨母。”
她欢欢喜喜的走了,月华公主还是觉着自家的小姑娘可爱,忍不住同柳言说起,“如今玥儿也总算是同年龄相仿的姑娘家走动了,我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虽说之前北部来的小姑娘们陪着她家小姑娘玩耍,可毕竟只是暂时来做客,等王菲菲也回了北部以后,小姑娘难免孤单。
京中各处人家的姑娘们,都是自幼开始走动,都有了各自的小圈子。玥儿这个年纪其实是难在京中闺秀中觅得几位知心好友的。可她将玥儿接来京中居住,往后玥儿都要在京中生活,没有自个儿相熟的好友如何能行呢?
如今吴家老太太不作怪了,她家小姑娘又同吴轻语关系处的不错,吴轻语又是个性子大方,好友多的,便能带着玥儿一同玩耍,可算是让她安了心。
柳言笑眯眯的回她,“咱们家姑娘待人实在,您没瞧见姑娘今日起了大早做甜汤,就是因为吴家姑娘上回来咱们府上做客,随口提了一句想喝,姑娘记在了现在。”
那汤做的香甜冰爽,月华公主喝了一盏,今日都觉着身子舒爽,仿佛感受不到夏季的炎热。
柳言一顿,复又道:“奴婢倒是记着今日姑娘像是煲了两盅汤,食盒奴婢也都记着,装着甜汤的那个是浣浣手中提着的,另一个装汤的食盒却是白侍卫手中拿着的。”
“姑娘这是给将军也送了汤去不曾?”
月华公主笑道:“玥儿向来就将阿玦放在心上的。”若是这两个孩子能互相喜欢,她是乐见其成的。
主仆二人说着私房话,柳言也并无不能说的。
柳言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如今姑娘也大了,到了可以定亲的时候,主子不若早早地将姑娘同将军的亲事定下?”
月华公主叹口气,“你以为我心中还没有这个打算。”
“只是你瞧玥儿如今模样,只怕尚不能分辨什么是男女之情。”
“她便是喜欢阿玦,她一日想不明白,我也一日不会就直接将亲事给定了。”
她总是要问过玥儿的意思,方才能做主了玥儿的亲事。
柳言点点头,姑娘如今由她家主子抚养,自然亲事也得她家主子来操心,可她家主子只想瞧着姑娘能够顺心如意,万事都要姑娘自己点头才是。
柳言又问,“将军如今是个什么意思呢?”
月华公主笑容渐失,待上了几分愁,,“他呀,他倒是比我想的还要深些。”
“罢了,左右这两个孩子的亲事终有一日会成,我现在着急也没用。”
柳言笑道:“说的也是。”
“反正主子日日都能瞧见姑娘,如今这亲事定不定下也是一样的。”
上官玥还不知道自个儿的亲事已经在月华公主心里已经转过了千百回。
她还惦记着明日要去张珊琳家中做客的事情。
自从王菲菲离开了将军府后,整日里能时常陪她说话的姑娘家就剩下了浣浣一个,难免孤单。幸好老君观清修时,她同吴轻语结下了一份情谊,有了可以来往的伙伴。
她躺在床上同浣浣乘凉赏月亮,今日月亮极其圆,像是一个大大的月饼悬空天上。
“姑娘,奴婢听说张姑娘家同长相还有皇后娘娘其实也是远亲呢。”
京城人家,姻亲关系十分复杂,就像是蜘蛛结了网似的,一层一层互相相连,算来算去,多少人家都有亲戚关系。
特别又都是张姓,如何算,都能算上亲戚关系。
上官玥抿了抿嘴,认真说道:“珊琳与其他张姑娘性情完全不同,反正我是同她交朋友,又不是同其他张家姑娘做朋友。”
她是同姓张的好几位姑娘打过交道了。
张二姑娘性子娇蛮,那回运河上,明明是菲菲姐姐救了她,可张二姑娘张口便是质问为何不拦住她害她摔倒,这实在是无理取闹极了。
还有张采薇,初见时,瞧着是一派端庄自持、温柔善良的姑娘,可是后头相处了几日,她一瞧见张采薇冲着她笑,她便觉着胳膊上起了一片又一片的鸡皮疙瘩,极其难受。
所以每每见着张采薇时,她总是会绕道而行。
可张珊琳却同这两位姑娘完全不同啦,待在一起时,说说笑笑,只觉着舒心。
难道就要因为同一个姓氏,她就否定了张珊琳作为友人的好吗?
“姑娘说的是,反正张姑娘家也不同安阳侯府还有张相府挨在一处,咱们也遇不着她们。”
瞧着天上圆月,她们说话声越来越低,终于在月色沐浴下,沉沉睡去。
夏日好梦。
第二日,送上官玥去往张家的却不是严琅。
严琅简直不敢相信,他哥给他留了一大堆的功课,从早写到晚都是写不完的。
上官玥趴在车窗边,看着窗外骑着白马的人,不住问道:“三哥哥,你今日不用去大理寺查案了吗?”
严玦侧过身,低头看她,“张家同大理寺在同一个方向,我将你送到张家再去大理寺。”
上官玥嘴角止不住的向上翘起,“好呀。”
隔着这一扇车窗,二人交谈也并无阻碍。
上官玥终于问了昨天她就一直在意的事情,“三哥哥,昨日咱们回府的时候,是不是有人又丢了孩子?”
严玦低声回她,“没有,那个孩子没丢。”
上官玥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她又问,“那是不是坏人马上就要被抓到了,那些丢了的孩子都能被找回来?”
严玦从不对还未完成之事做出肯定回答,此时此刻,却轻声应了她,“一定会的。”
上官玥又疑惑,“为什么要偷孩子呢?”那么小的孩子,抓去了能做些什么呢?
严玦也在想这个问题。
那些人抓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到底有何意图。
是为了将她们卖了换银两,还是要从她们身上得到别的什么?
这是女童开始丢失的第十一天,京中各处开始终于对此有了重视,配合着大理寺同军令司进行调查。
马车到了张家大门处,张择林捂嘴打哈欠正从家门踏出来,他昨夜在妇人家门外守护了一夜,今晨才匆忙回到家中休息了两个时辰,这不又要赶去大理寺禀报昨夜事宜。
他又想打一个哈欠,可刚张开了嘴,便被眼前之人吓的将哈欠给咽了回去。
他瞬间清醒,忙跑到人前去行礼,“将,将军您怎么会亲自来?”
严玦垂眸看了他一眼,眼中疑惑一晃而过,随后只应了他一声就翻身下了马。
张择林十分紧张,心中猜想将军难不成是因为他昨日心思缜密,终于找到了一丝女童被拐带的重要线索,所以今日要来夸他一句。毕竟他还是托了他舅舅便是晦如忌的关系,这回女童失踪案才能入了虎贲军当值。
他心里砰砰直跳,见着严玦走到他身旁时,仿佛心脏就要跳出来,只是严玦并没有停留,径直走向了身后的马车。
他一呆,这才发觉严玦身后是跟着一辆马车的。
他看着严玦轻轻敲了一下马车,车窗帘子被车中人轻轻掀了一处帘角。
随后,他听见严玦温柔开口,“我若有事不能来,刘瑜会来接你回家。”
刘瑜向来只有重要之事才会离开严玦身边,寻常都是紧跟其左右。
他又听见车中人说话,是一把悦耳动听的女子嗓音,“三哥哥你抓坏人要紧,你不用担心我。”声音像是夏日艳阳高照时的一抹凉意。
待到马车从他家角门入了府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今日将军府竟有人来他家做客,还是将军亲自送来的。
他大概是昨夜真的没有休息好,脑子实在太过迟钝。
严玦已经重新翻身上了马,就要往大理寺去了,他还待在原处没有动弹。
严玦疑惑看去,淡声问道:“你还不跟上?”
他终于反应过来,忙骑上马行在严玦身后。
上官玥到时,张家人十分热情迎了她,张珊琳挽了她的手,“轻语只怕还有一刻才到,我带你去见我祖母,她一直念叨着要见你呢。”
张家不算太大,张珊琳的父亲在鸿胪寺任着五品寺丞,家宅便也是按着官职品阶所布置。
张家老太太住在最里进,待她们走去时,张家老太太正在院中打太极拳。
张珊琳给她解释着,“我祖母身子骨一向硬朗,每日清晨都要练上半个时辰的拳法。”
她瞧着老太太身手稳健,一招一式都极其的流畅。
张老太太收了势,拿着帕子擦了脸,方才走向她们。
上官玥忙行礼。
张老太天牵着她的手,笑眯眯看着她,“果真是同珊琳说的一样,是个标致漂亮的小姑娘。”
“我先去换身衣裳,珊琳,你带着玥儿在家中逛逛。”
张老太太实在同她见过的几位老夫人完全不同,见着小辈,一点儿都不拘束规矩。
张府不大,可外家姑娘能逛的地方就少了许多。
二人走在廊下,上官玥便不住好奇问,“我方才来时,见着你哥哥了。”
“你不是说他去了大理寺跟着晦如忌大人当差的吗?我看他身上穿着虎贲军的甲胄呢。”
张珊琳略带几分纠结,“我也是才知道,我爹将他丢进大理寺,转头他就背着我爹入了虎贲军。”
“玥儿,你都不知道,我爹可气了,前些日子险些还请了家法。”
张珊琳没忍住笑意,“我哥他到处跑着躲我爹,我爹是文人,自然是追不上他的,结果我祖母一下就将他给捉住了。”
上官玥听得直道有趣,“老夫人身手这般好吗?”
“嗯,我祖母自幼就习武,她原想让我爹也习武,可惜我爹做了文官,只有我哥才对刀枪感兴趣。”
二人坐在廊下风口处说了好一会儿话,吴轻语终于到了。
吴轻语见她们都在笑,忍不住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还不是说我哥前些日子被我爹请家法的事情。”
又有婢女前来请她们去花厅,“西瓜都从井里提上来了,姑娘们移步花厅吧。”
话题一下子便从张择林转移到了西瓜上。
张珊琳对自家来的西瓜十分自得,“我给你们讲,今年来的西瓜味道极好了,今日这两个还是我祖母知道你们要来亲自挑的浸在井里,说是准保又两块又好吃呢。”
上官玥进了花厅,一瞧那西瓜,每个都足足快有脸盆大,因着是从井里取出来的,还带着冰凉的水珠。
张老太太亲自执了刀,将西瓜给破开。
是又红润又翻了沙的美味西瓜。
张老太太同她们一道取了一牙瓜,不拘小节的边吃边问上官玥,“好吃吧。”
上官玥笑眯眯答道:“好吃!”
老少同乐,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