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他不能,而是刘璋压根就没有跟曹操交锋的勇气,前些日子,州牧府中讨论的都是如何投降曹操。
纵然是他,都是如此想的。
他纠结的点在于投靠了曹操之后,自己仍就如同今日一样,坐着冷板凳,一腔抱负无法实现。
曹操麾下的能人不少,所要面对的地方阻力更是不少。
何况乡土有别,曹操有心用南方士人平衡北方,面对的阻力太大。
但天底下有比曹操更加的君主吗?在张松眼里没有,现在刘琦也尚且在考察当中。
如果刘琦能够摧枯拉朽的将汉中攻占,他倒是有心跟刘琦见上一面。
刘璋长居在州牧府中,对于刘表使者的到来,只是碍于情面,才安排了张松前去接待。
至于相见,他是不想见的。谁让往日益州内部的叛乱,便是荆州人一手策划的。
他贵为益州牧,眼界也好,心胸也罢,都并不小。
别看他在张松眼里是一个暗弱无能之人,无法让益州从困龙之地,变成潜龙之地。
但在益州,他通过妥协,获取了绝大多数益州人的支持,坐稳了益州之主的位置。
刘璋这种妥协,困守原地的效果斐然。虽然他无法扩张成功,但却能够稳稳把控住益州的局势,让上上下下都臣服于他。
张松这等人虽然在考虑自己的出路,却也没想过就这样便将刘璋卖了,而是想要将刘璋作为领头羊,叫他们带自己卖一个更好的价钱。
刘璋与刘表相互置气,却也不能断绝往来。
除了蜀郡丞甘宁谋逆一事之外,益州荆州的交往从未断绝,后来更是因为天下的姓刘的宗亲死了七七八八,封王的也被曹操欺凌,险些国除,人亡。
这叫刘璋跟刘表虽然不睦,却也知道在危难时期,还是姓刘的才能靠得住。
荆州使者南郡长史王粲王仲宣到。
门口的卫士通传之后,当即有一个中年文士从门内走出,拱手道:吾乃益州典学从事王累,奉我主之名前来接待王大人。
同样姓王,一个是益州土著,一个是泰山世家,身份差别颇大。
哪怕此刻王粲不过是出使之前,才被刘琦建议加了的南郡长史这一职位,让王粲扬眉吐气。
但论及家世,王粲可以甩王累几条街。
久仰王孝烈典学功勋,今日得见,若是来日有空隙,某倒是想要与王孝烈你痛饮一番,看看这荆州治学跟益州治学有何不同。
王累微微颔首,彬彬有礼的笑过之后道:此事大善。
两人一路寒暄,直到到了厅堂的时候,王粲才再度见到相貌普通的张松,顺势也见到了他身边身着华服的刘璋。
刘璋此人最好的便是不会威胁他身份的人,哪怕对荆州不满,他却也没有间对荆州的不满彰显出来,而是请坐,送上酪浆跟茶汤,请王粲自选。
这般折腾之后,张松才在刘璋示意下说道:我尝听闻你家大公子兵发汉中,可是真事?
王粲摇头道:并非我家大公子想要兵发汉中,而是国贼曹操调遣兵马八十万,先军已经过了南阳。新野刘备,汉室宗亲,麾下有二万人之敌,仍旧不能挡,只能退入江夏,领了江夏太守,准备来日再战。
此事与汉中无关。张松冷眸打断,他与刘璋一样,想要听一下荆州上层的盘算。
大汉十三州,何处不受此战影响?王粲只是摇头,目露悲凉。
我大汉十三州,此刻大半被国贼所撺掇,所谓的汉帝也在国贼手中,充当驱使我等汉臣的印章。
那汉中张鲁在就有了心思北投曹操,为的就是借助三辅钟繇与其联军马腾韩遂的兵马南下益州,为母报仇。
那曹操闻言,便立马点了的兵马,有了方才所言,刘备南逃之事!
我家大公子托我问您,这天下若是曹操得了,荆州益州只怕都是亡国之人,再无面目去见大汉的列祖列宗了!
王粲慷慨陈词,声音带着不甘跟愤怒。
他的确愤恨,以他的家世可以轻而易举的成为一郡府君,出任三公九卿也不过是易事。
哪怕在原本的时间线上,刘表病逝,刘琮投了曹操之后,他便轻而易举的身居要职,居于建安七子之一,名望与日俱增。
若非是那一场害死许多人的瘟疫,王粲还能走得更远。
王粲心底跟明镜一样,曹操绝对不会容许自己麾下有一个汉室宗亲掌握实权,这是他的底线。
这也是他说动刘璋的关键之处。
大汉的天下始终是要大汉的宗亲才能守护,裂土封王的也是刘姓宗亲。
只是他不曾想到,那刘璋已经呆了,被八十万大军的数目吓得目瞪口呆。
此事当真?张松急促问道。
王粲一摆衣袖,自矜道:这是自然,曹贼所言倒是无所虚妄,关中数万人将南下汉中,冀州,幽州数十万人将南下荆州,青徐也有偏师,想要迫降那虎子。
林林种种的兵马,说是八十万也是少了。
张松看了一眼木头人一般的王累跟刘璋,忍不住问道:你家大公子何来的勇气与曹操一战?
王粲傲然道:我家大公子求得不过是玉石俱焚,若是败了,荆州沦陷,他又能活上几年?
如今能够拼上一拼,借助汉水,沔水,淯水叫曹操无法渡江,倒是还能相持,小胜一番,逼迫曹操退走。
只是诸位的益州,可没有荆州那般安稳。来日曹操入了汉中,只怕是我荆州上游不在安全.
张松不问了,该问的已经问了,荆州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谈不上多么巧妙,却也叫他心中动容。
只是荆州有拼死一战的心思,想要光复汉室,这益州何时有过?
益州士族豪强得过且过也就罢了,那些东州士人也是如此,丝毫不年纪自家旧地,入了巴蜀之后,便成了守宅恶犬。
谁让刘璋并无剪除世家大族的魄力,无法将东州兵变成自己麾下的嫡系。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