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事?”李云夏直起了腰,开始来了兴趣。
潘婆子朝左右看了看,脸上变得神秘兮兮,“上午老奴起得早,早早就进了茅厕干活,哎哟!那隔了一夜的夜香,到处都是苍蝇,蛆虫在飞啊拱啊,熏得我晕头转向,那个臭啊......”
“说重点!”
苏清舞皱眉,被潘婆子的一席话弄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把上午吃的饭给吐出来,她忍无可忍打断了潘婆子的描述,“啪”将一个茶盏砸到了地上,把潘婆子吓得立刻闭了嘴。
“是是,老奴多嘴!”
潘婆子把自己嘴巴打了一掌,陪笑道:
“老奴正猫在最后一间屋子里干活,听得外面进来两个人,竟然是杨夫人的贴身丫头珍珠,还有大小姐的丫头绿萝,她二人,一边出恭,一边在交谈......”
一个时辰前。
“珍珠姐姐,侯爷今晚还会来细柳陪杨夫人吗?”绿萝问。
“当然了,你有见侯爷最近有哪天是不来的么?”珍珠话语里含着得意。
“是呢,我看侯爷最近每天都往细柳院跑,我就奇怪了,听说侯爷十几年都没来看过杨夫人的,怎么突然改了性子了?”
“嗨,这你就不知道这其中的事了吧,我跟你说啊......”
珍珠突然压低了声音,两人窃窃私语起来。
潘婆子听到了关键信息突然变低,着急万分。
她伸长脖子,支起耳朵,依然只能听个大概。
她一急,四处张望,突然发现她所在的茅厕间与隔壁间相连的墙壁上,有个洞,只不过这个洞,破得不是地方,破在差不多距离地面半尺高。
潘婆子这会子也顾不上许多,直接双膝跪下,两只手肘撑着地板,将身子伏低,一只耳朵凑到了洞口,整张脸几乎都贴到了茅厕的地板上。
“我告诉你吧,这全亏大小姐之前在外得了一味神奇的药方,这个药,侯爷喝了之后,夜夜精神抖擞,龙精虎猛,与夫人如胶似漆......嘻嘻!哎呀,不说了,好害羞!”
“嘻嘻!怪不得侯爷最近爱往细柳院跑,感情是这药起了功效。”
“没错,不过你可不能说出去,这要被其他姨娘和李夫人知道了,还不得翻天?个个都去弄来这个药,跟杨夫人抢侯爷怎么办?”
“嗯,放心吧,珍珠姐姐,我知道轻重的,侯爷好不容易与杨夫人重修旧好,我们细柳院如今风头正盛,夫人说不定还能再生个儿子出来,到时候地位就更稳了。”
“你知道就好,我们走吧!这里臭死了。”
“我好了,走走走。”
二人声音渐渐远去。
潘婆子全神贯注的跪在地上,年纪大了,时间略久了点,双腿都僵硬了。
眼见二人出了茅厕,她正想费劲的爬起来,突然,她眼前出现几根白乎乎,粘稠稠的活物,已经拱到了她的鼻尖,这是——
潘婆子蓦地睁大眼。
妈呀!
蛆虫!
“啊!”
一声嚎叫从茅厕传了出来,还有一阵乒乒乓乓扫帚水桶打翻的声音。
走出茅厕的珍珠和绿萝,听到里面的叫声,对视一眼,“噗嗤”一声,发出愉快的偷笑。
苏清舞听完潘婆子的话,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将手捂住鼻子,嫌弃的看着她:“所以......你刚才全身趴在茅厕地上?”
还有蛆虫爬她脸上了?
她可以想象潘婆子脸上沾着几块黄黄的夜香,上面还有几根白白的蛆虫在拱啊拱的情景,突然觉得胃里又翻腾起来。
她招了招手,“母亲,女儿不舒服,出去会。”
不行了,她得找个地方吐一会。
李云夏虽然也觉得恶心,但是她的注意力,被潘婆子的消息吸引住了。
神奇的药方。
龙精虎猛。
如胶似漆。
再生个儿子......
李云夏的心发出剧烈的“砰砰”乱跳之声。
好一个杨容瑾!
平日里装得清高淡然,想不到背地里竟然用这种阴招来跟她抢老爷!
她瞪着潘婆子,半晌后,终于点头:
“你这次消息打听的非常好,本夫人重重有赏,等本夫人将侯爷抢回来,你就回世安苑吧。”
潘婆子大喜,急忙磕头道谢,“老奴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潘婆子离去后,李云夏沉吟了一下,吩咐道:
“琥珀!你去细柳院查一查情况。”
“是。”琥珀领命。
“等等。”李云夏叫住她,一抹贪婪从眼底掠过,“能拿到药方最好。”
“是。”
琥珀领命,径直就去了细柳院。
苏临意正坐在正院内,跟杨容瑾学绣花。
她这些日子心情舒爽的很,苏昊哲的毒解了,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她白天跟杨容瑾学绣花,晚上有白喻离常常来陪伴,让她几乎忘了外面的刀光剑影。
琥珀走了进来:“大小姐。”
苏临意手执绣花针,手下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恣意绽放,她眼睑不懂,唇含笑意:
“来啦?可是来问药方的?”
琥珀笑着点头:“是,正如大小姐所料,李夫人要奴婢来细柳院查探情况,偷药方。”
“她想要,我就给她。”苏临意“大方”说道。
绿萝将一张写好的药方递了给她,挤眉弄眼:“琥珀姐姐,这药方,可是你的了!”
琥珀脸一红,羞涩的低下头,佯怒道,“小丫头片子,这么小就知道打趣人!”
“哈哈!”苏临意大笑起来,她看看天色,“再有半个时辰,父亲就下朝回府了,你看准时间,择时离去。”
琥珀屈了屈身,“奴婢懂的。”
卯时一刻,苏元辰准时下朝。
他最近经常往细柳院去。
一则是苏昊哲天真可爱,让他老是想着去看一看,二则的确也是想着与杨容瑾把关系好好修复一下。
转过九曲长栏时,对面一个身形高挑的丫头,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心事,径直就把他给撞了。
“哎哟!”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痛呼。
那丫头力气小,直接被撞到地上坐着,披在肩头的衣服从上面滑落,露出了一截圆润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