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离烬会意,鼓起勇气反驳:
“皇叔,褚大小姐没有资格与皇叔说话,那本宫总有资格了吧?苏临意是本太子的未婚妻,她现在不贞不洁的,这不是置我于难堪吗?本宫是堂堂一国储君,怎么能娶这种女人为妻!既然皇叔在这里,本宫愿请皇叔做个见证,证明这苏临意是不是清白之身!”
苏临意实在忍不住了,“太子殿下,别一口一个娶我为妻的勉强样子,请你睁大眼睛看看清楚,我像是乐意嫁你的模样吗?不过你既然非要证明我的清白,那你倒是说说看,如何才能验明清白?”
“我有办法。”
苏清舞一把从怀中掏出一个做工精致的琉璃碗。
碗上的五彩琉璃隐隐透着流光溢彩,碗面外立体刻画着一对鸳鸯交颈缠绵,碗底不是普通饭碗那种平整的底部,而是中间凸出一块圆形,似小丘壑一般顺流而下。
“验贞碗!”
苏清舞一掏出来,众人就齐声惊呼。
这可是大麒国的镇国之宝之一,由国师保管。
这个验贞碗的稀奇之处就在于,假如怀疑一个女子是否**,就将这女子的一滴血滴于碗内,如果鲜血依旧是红色,代表女子依然是贞洁之身;如果鲜血变黑,则代表这个女子已经失去清白。
苏清舞心中得意。
她昨天就盘算着要如何在朝凤绸缎庄中毁了苏临意的名声,因此特地拜托太子,向国师要了这个验贞碗,为的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证明苏临意的不洁之身。
而且这个碗到了苏清舞手上,她已经做了手脚,因此不论苏临意是不是清白的,她滴下去的血都会是黑色的,横竖她今天要将苏临意的名声毁了!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
“这下苏大小姐死定了,我大麒国妇德第一,女子最重名节,按照律法,凡是被证明不贞不洁之女,都要骑木驴游街示众,遭受万千人的唾骂!”
“这骑木驴太可怕了!把女子钉在木驴上,每行一步则木桩在体内旋转,走过一圈,肠穿肚烂,生不如死啊!”
苏清舞等人眼中隐隐闪着兴奋的光。
苏清舞嘴角努力克制了好几下,才强压下心中的喜悦,得意的看着苏临意。
“大姐,你就别再坚持了,只要你承认了自己不贞洁,妹妹我一定会向太子求情,请他从轻处理,不追究你,否则一旦用验贞碗证实,你可就要游街示众了。”
凤灏奕目光微敛,注视着苏临意,眼里幽深莫测,喜怒不明。
他那晚遇上苏临意时,她的确衣裳凌乱,显而易见是遇上过一些事,只是他常年军中行走,心胸气势和眼界与这些关内民族完全不一样,因此女子的名节,在他眼里就犹如镜中花,水中月!
他微微启唇,话音未起。
“好啊!”
苏临意却抢先一口应承。
那晚上她将几个流氓几招毙命,哪里来的失贞。
再说她身为医者,自己身体是不是清白的,她再清楚不过。
苏临意迈步向前,伸出手来递给苏清舞:“你来扎。”
苏清舞大喜,“姐姐,这可是你自找的。”
说着手执银针,伸手就想往苏临意食指上扎下。
苏临意却眼疾手快,手腕翻转,迅如疾风般夺过银针,一针扎向苏清舞的食指。
“你干什么!”
苏清舞脸色大变,失声惊叫,却阻止不了手中的鲜血滴落。
“滴答。”
一滴鲜红的血从苏清舞食指上滑落,准确无误的滴入验贞碗。
鲜红的血液在碗底流动了一圈,慢慢停下,赫然变成乌黑!
“黑了!”
人们惊呼。
苏临意笑道:
“诸位看到了没?我二妹可是个未出阁的秀女,可她却失去了贞洁!”
她唇角带着轻笑看着苏清舞苍白的脸:
“二妹啊!这样看来,你才是那个该骑着木驴游街示众的人,这可怎么办呢?姐姐我要不要给你求个情?哦!让我们猜猜,那个男人是谁?”
围观的众家闺秀这下炸了锅,纷纷交头接耳,眼里带着讥笑:
“原来苏二小姐已经失去清白,这可是惊天大消息啊!”
“这下完了,苏二小姐嫁不出去了,宣平侯府的名声也臭了!”
苏清舞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雪白,感觉全身毛孔都收紧了,血液凝固成冰,她感受到人们对她投来的异样目光,一想到自己要骑着木驴游街示众,只吓得双腿一软,软软的跌坐在地,气势微弱的开口:
“这,这验贞碗有问题!对!有问题!”
苏清舞眼神狂乱,在众人面前扫射,忽得一把抓起银针,揪住一个丫鬟,朝她手指狠狠扎下去:
“你们看!”
“哎呀!”丫头痛得大叫一声,手指的鲜血滴落在验贞碗内,鲜红的血珠滚了一圈,又变得乌黑。
“哇!”
丫头一看,吓得双膝跪倒在她主子面前大哭:
“小姐,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才十岁,怎么可能行这等苟且之事!况且奴婢跟在小姐身前一直寸步不离,哪里有那个时间与人苟合,是这碗有问题!”
苏清舞松了一口气:
“你们看,我是清白的,是这碗有问题!”
苏临意朗声开口:
“既然这碗有问题,那二妹你拿出来给我验贞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想用莫须有的罪名,把失贞的帽子强行给我扣上?”
那个小丫头的主子,也是京城要员的女儿,见自家的脸面险些被毁,不由得恨声骂道:
“苏清舞!平日里你装腔作势,假装矜持,本小姐看在眼里,懒得开口,没想到你今天为了陷害嫡姐,居然拖我们大学士府下水!我大学士府从此跟你势不两立!”
“不是的……”
苏清舞想开口解释,可是大学士家的小姐却听都不听,哼的一甩水袖,转身离去。
“苏二小姐,你做何解释?”
苏清舞正着急忙慌想看着大学士家的小姐,身后却蓦得传来冰冷入骨之声,声音仿佛从极冰之地冒出的一丝寒气,冻得苏清舞浑身发凉。
她僵直着身子缓缓转过,目光对上凤灏奕那双幽深的寒眸,支支吾吾道:
“王爷,我,我,我……”
她“我”了半天,突地哭了出来,“我也不知道这碗有问题啊……我也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