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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娘邀了檀奴入内后就转身急匆匆地置办物件去了,檀奴望了眼翠娘背影冲柳青萍笑笑:“娘子的婢女倒是个急性子。”

    柳青萍道:“这妮子名叫翠娘,素来野惯了,你可别见笑。”她声音本就软糯得如同饴糖一般,此番夹着倦怠喑哑,竟似长了钩子似的,丝丝撩人心弦。

    檀奴从进门开始就不敢打正眼看她,总觉得在中堂那些冶艳的风景在眼前晃,只想着快些将伤药给她,再交代了公子吩咐的事情,自己好赶紧免了这心火煎熬。

    他没话找话似的说道:“医馆的大夫说,王姐姐害了暑热外加急火攻心,害得积年年的头风病发作了。不过仔细休养段日子,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柳青萍自然看得出他因方才的事,面对她窘迫难当,不过事情既已做下,羞恼无用。见檀奴提起王团儿,她一脸忧愁道:“可怜王姨母膝下无依,我这个做侄女的本该日夜侍疾的,奈何往来不便。”

    说得太明了反而不好,屋舍的事她点到为止,随即眼波一转,只当方才那句是随口提起的样子:“瞧我,这大热天的竟不曾给你倒碗茶喝。”

    说罢掀起榻上薄褥,漏出雪莹莹的小腿,冰骨玉肌之上还带着方才被鞭笞过的红痕。

    柳青萍双腿甫一触底,腿上阵阵灼痛,借着这个劲儿“哎呦”呻吟出声,说不出的销魂。双腿一软,就要往前跌。檀奴赶忙去接,一下就抱了个温香满怀。

    檀奴这一回也顾不上别扭,急急问道:“娘子可无碍?”

    柳青萍没骨头似的依偎在他怀里:“尚可,只是腿上疼得紧,身上也没气力。”其实这话也不全是胡扯,只不过的借题发挥罢了。

    檀奴垂首看了怀中娘子娇柔不堪的模样,心下怜爱非常,慌忙把她抱到榻上去,口中忍不住责怪道:“怎的这样不小心,我哪里就差你这口茶呢?”

    柳青萍半边身子倚在他身上,喃喃道:“你这样好,奴家只是不忍心慢待你,你可不要恼我。”

    他也不是没看出柳青萍的有意接近,只是她一个无根浮萍一样的娇弱女子,想在这吃人的馆阁里寻一处依靠实在是再正常也没有了。只可惜公子铁面无情并不是个惜花之人,自己若能让她稍稍依靠,又有什么不可呢?更何况,他们本就是一样的人。思及此处,就更觉得眼前人可怜可爱。

    “娘子这样说就是折煞我了,檀奴是泥里讨生活的人,当不得娘子一句好。”檀奴温声说道。

    柳青萍抬眼看他,见他神色黯然,有意逗他开心,突然伸出手去从他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巧笑道:“我才不管呢,你在我这里总是千般万般好,你若是不好又岂会特特地来给我送伤药。”

    说罢,转过身,仰坐在榻上,双手支在身后。玉腿一抬,搭在檀奴腿上,娇声说道:“奴家身上没有气力,就劳烦郎君好人做到底,帮奴家把药也捈了吧。”

    檀奴本觉得这样于理不合,想出言拒绝。但看向柳青萍狡黠的美眸忽闪忽闪地,像那穿花的蝶。两人的姿势本就暧昧非常,再加上此地没那么多规矩,一时间拒绝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

    檀奴认命地握起柳青萍的足腕,皮肤触手温润滑腻,那玉足小巧玲珑,骨肉匀停。那双腿就更是细致纤长,莹白生光。这就愈发显得那腿上的伤痕触目惊心。檀奴小心翼翼地将药细细地捈在柳青萍的腿上,不知怎地又想起方才在中堂,那玉骨丰肌和不堪一握的细腰。

    心思飘散,手下也失了轻重。柳青萍吃了一痛,抬起另一只小脚,往他怀里蹬了一下,佯怒道:“好你个檀奴,可是我支使了你,你心中不快,借机报复于我?”

    檀奴却也不恼,一叠声道歉,只道是自己粗心大意。连忙收拾起遐思,专心为她上药。等到药捈好了,已是一身薄汗。

    柳青萍凑到他身前,扯起袖子替他擦汗:“瞧把你热的。”

    檀奴却怕自己汗水脏了她衣袖,抬手抓住她手腕,一时间两人脸对着脸都愣了神。柳青萍伸出另一只手去抚他的眉眼,口中喃喃道:“我从未见过生的这样好看的眼。”

    檀奴感受到佳人芊芊玉手的柔柔抚摸,低声回应道:“我也从没见过像你生得这样好看的人。”

    檀奴目光不自主地看向柳青萍花瓣一样的朱唇,仿佛轻轻一咬就能挤出水来。檀奴一时间仿佛被勾住了魂一般,情难自已,一把搂住柳青萍的细腰,张口吸吮她的唇瓣,像是尝到了什么仙液佳酿,只恨不得一口吞进肚子里去。

    待到喘不过气来,柳青萍轻轻拿手推他,檀奴正是意乱情迷,搂着柳青萍不肯撒手。她一时情急加上本就力气偏大,竟将檀奴领子撕了一条小口。

    檀奴这才清醒过来,柳青萍慌忙致歉,檀奴红着脸颊将撕破的布条往领子里一掖:“不……不妨事。”

    “只可惜我现在并未及笄,也碍着馆里规矩,不好与你多亲近。”柳青萍娇娇怯怯地说道。她虽是喜檀奴温柔小意,却也并未忘了正事,拿着话头引他。

    檀奴此时倒是好说话,从善如流道:“坐庄人可是找好了?柳娘子这样好,定要找个体贴可心的人才是呢。”

    柳青萍早先就中意虞二郎做坐庄人,不过她人精一个,哪里会在男人面前提旁的男人呢,只是期期艾艾道:“有檀郎这样的珠玉在前,将旁人都衬成了土鸡瓦狗,可教我如何是好呢。”

    檀奴见她泪眼汪汪地望着自己,只觉得自己心尖尖都要化了,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了给她:“娘子宽心,我早就替你考量好了,早前公子在越州任职的时候,结识了越州虞氏嫡支的二郎君。越州虞氏的名号想你是听过的,虽不是什么世代簪缨的贵胄,但祖上好歹出过虞秘监那样在凌烟阁上绘过像的能臣。虽说在我心底任谁也配不上娘子你的,但好在他人品洒落,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柳青萍见他主动提起,心思百转,面上却是不显,只娇笑试探道:“檀郎好狠的心,竟把青萍往别人怀里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