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冷剑心第三百一十二回惊枯蝉三人都已表明自己的态度,唯独明觉迟迟不决。见他万般为难,支吾不言,裴镜年也只是轻叹一声,苦笑着说道:“罢了,罢了。既然如此,我们就快些去莲花村罢。”明觉见她神形稍显憔悴,目光闪动,脱口而出道:“对不起......”裴镜年似乎对他突如其来的道歉甚是意外,微微一愣,转头笑道:“此事无关对错,你何必对我道歉?”
明觉抿了抿嘴唇,心中千言万语却难以说出,只好点了点头,跟上众人的脚步。还未走出几步,忽见暗处一道红光闪过,直奔还在气头上的沈墨鱼而去。他身旁的白星泪急忙作出反应,转身推开沈墨鱼,反手将那红光擎在手中,捻在指尖,划过眼前,后撤半步才站稳了脚跟。
众皆大惊,急忙上前查看,原来白星泪指尖夹着的正是与先前在官道上时所见的一模一样的赤红色飞燕镖,只是那飞镖上却写着小拇指的大小的几个字,借着黯淡的月光,四人异口同声的读了出来:“莲花尽头人皆亡!”白星泪当即便把手中那飞燕镖掷在地上,大骂道:“究竟是谁,一直在暗处装神弄鬼!这究竟是警告我们,还是在恐吓我们?”
“分明是此人引我们来这莲花村,为何却又警告我们?看来他只是想告诉我们,我们已是必死无疑了。”裴镜年嘴角微扬,却极为平静。似乎已然司空见惯,故而并不放在心上。明觉不禁也琢磨起来:“看来此人一直在暗中跟着我们,竟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看来日后的路要愈发小心。”
此时的沈墨鱼心中已然有几分胆怯,方才若不是白星泪反应够快,及时推开自己,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但已然走到此地,再向后推是万万不能了,沈墨鱼也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四人不敢怠慢,遂翻身上马,下了岗绕过了陷阱便是开阔地,即使知晓前方危机四伏,亦往龙潭虎穴闯。
正该是江湖少年,血气之时。
而此时的莲花村口处,孤零零的老旧牌楼立在一片荒地之中,披着暗淡银白的月纱,角落已是蛛网密布,那耷拉下半边来的木制牌匾,早已被蚊虫侵蚀,残破不堪,就连莲花村三个字也看不大清楚。牌楼上似乎还沾染着点点血迹,在昏黑的夜色之中亦看不真切。一人身着黑袍,随风飘扬,立于派楼下。
那满身尘土,气喘吁吁的仇龙象从地下钻出,带起泥土散落满地,在身后留下一个脑袋大小的盗洞。望着那漆黑的背影,似乎有些吃惊。那黑影刚办完一件要事,竟比先走一步的仇龙象还要早到约定地点一步。但仇龙象很快回过神来,弓着身子,毕恭毕敬的冲着那背影一拜。
仇龙象满脸堆笑,小心翼翼的抱拳说道:“已然按照谷主的吩咐办妥了,不知谷主还有何事要交代?”赤燕谷谷主安宁儿依旧以面具遮面,穿着那极为宽大,好不合身的黑袍,用浑厚沧桑的男声回答道:“刨地鼠果然名不虚传,逃跑的本领在独一无二,此事你既已完成,就先去罢。本谷主若有其他安排,自会去寻你。”
“是,遵谷主命。”仇龙象卑微的深鞠一躬,低着头后退三步,才敢转身。刚离开没几步,却又掉过头来,搓着双手无奈的说道:“谷主,您老人家是不是忘了甚么......”安宁儿侧着头冷笑一声道:“哦?那你且说说,本谷主忘了甚么?”
仇龙象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干笑两声,撤下遮住半脸的布巾,露出一口发黄发黑,残缺不齐的牙,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这赤血琉璃的解药,您是不是忘给小的了......”“你差点坏了本谷主的大事,还想要解药?”安宁儿徐徐转过身来,语气冰冷如霜,叫人不寒而栗,尤其是当仇龙象与那面具之下满是杀气的目光相对的一刻,暗道大事不好,慌乱之下,就要遁地逃跑。
且先放任那仇龙象挖一会儿洞,安宁儿不屑一顾的冷笑一声,不急不慢的撩开斗篷,但见漆黑之中,月色之下,一道黑红相间的身影一闪而过,方才还在牌楼之下,下一刻竟出现在东北方向第一百二十七步外,将左脚稍微迈出半步狠跺一脚,内力自丹田坠落,冲入脚下泥土之中,震荡开来,裂开数道缝隙,泥沙飞扬,尘土四溅,那仇龙象矮小的身影竟被顶出地外,仰天喷出一口鲜血。
看来方才那一招令他损伤不小,还未及落地,就被箭步而出的安宁儿掐住了脖颈,悬在半空,无力的踢踏着双脚,却无济于事。安宁儿望着那逐渐涨红的丑陋的脸时,并无半点怨怒,反倒心觉好笑,轻声笑道:“呵,就凭你,还敢在本谷主面前玩甚么把戏。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那该死的钻地功,险些暴露了身份,破坏了本谷主精心谋划的计策!”
“谷主,小的知错了......”先前还在奋力挣扎的仇龙象逐渐平息下来,浑身上下提不起一丝气力,就连呼吸都断续间或,难以延续,脸颊逐渐涨成暗红,双眼上翻,嘴唇发紫,却还在不懈的求饶道,“谷主,饶小的一条狗命罢,小的愿当牛做马......”
可安宁儿却无半点慈悲心,见仇龙象这般狼狈求饶模样,手里的劲道反而加重了几分,几乎就要将那仇龙象的脖颈拧断。这下仇龙象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喉咙里不是传出断续低哑的嘶吼声,双眼突出,手脚无力的瘫软着。安宁儿冷笑着说道:“于其让你身中赤血琉璃,得不到解药,穿肠肚烂而死,不如本谷主先给你个痛快!”
话音刚落,便将五指合拢,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其脖颈拧断。将早已断气的仇龙象随手丢在一旁,双掌一拍,便将尸首打碎成千万片,落在泥土之中,化为齑粉养分,除了满地血迹,并无其他痕迹。安宁儿颇为嫌弃的用斗篷擦了擦手,回头望了望乱葬岗方向,轻笑一声道:“哼,沈墨鱼,这次我一定要拿下你。”说罢便腾空而起,踏风而去。
且看那不远处一行白马乘风而来,在马背之上望见百步之外的莲花村牌楼。其后便是错落有致的老房子,不知是入夜已久的缘故还是如何,寂静难捱,没有半点人气。
夜黑月高,风嘶马鸣,蹄声浊浊,泥冷血热。老旧破败的屋子不像是还有人居住,屋檐下尽是蛛网盘结,夜鸦栖息。此时虽入夜,可时间尚早,眼前却无半点灯火。除了耳畔猎猎风声,白马嘶鸣,夜鸦哭啼,倒也算是安静,安静的有些令人发毛。墙皮早已脱落,露出那青石砖快。阴暗湿潮处长满青苔。屋顶堆积的稻草早已被风卷起大半,只剩下薄薄一层,盖在屋顶。门前的石凳石椅子倒在路边也没人收拾,路旁茅草长至腰际,无人打理。良田早已成荒地,死气沉沉无生意。
一切都是如此诡异。
四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翻身下马,牵着缰绳,从那被风一吹便吱呀作响的老旧排楼下走过,环顾四周。沈墨鱼早已双腿打颤,手脚无力,就连说话都没了底气,小心翼翼的问道:“这里还有人住么?怎么和仇龙象说的不一样呀......”其余三人并未答话,而是继续往深处走去。
但除了沈墨鱼,其余三人都在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草一木,不敢放松警惕,路旁枯木荒草随风摇摆,好似鬼影招手,令人战战兢兢。背后一阵阴风卷过,惊得沈墨鱼不时回头查看,生怕会发生甚么不祥之事。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沈墨鱼抱着胳膊缩着身子抱怨道:“这破地方一点人气都没有,又离乱葬岗这么近,阴风阵阵的,哪怕有人我也不想住在这儿......我们还是早些走罢,我宁愿夜宿荒郊,总觉得这地方不干净......”
白星泪没有理会他,而是回身对裴镜年说道:“裴姑娘,你有经验,你说说,这地方多久没住过人了。”看来白星泪早有决断,这根本就是仇龙象编造出的一个骗局,说不定连那指路的小二都是他们的安排,不过这些人煞费苦心的将他们骗到这荒废已久的莲花村来,究竟目的何在,实在是令人费解。
裴镜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进了一个屋子,查验了一番屋檐的蛛网,青石的磨损及门前的灰尘,心中有了数,便转头回答道:“看来这屋子少说一年没有住过人了。门轴都被虫子蚕食了许多。”白星泪闻言冷笑道:“呵,果然是个**。看来那仇龙象真是个骗子,他究竟想做甚么?”
“无论是甚么,总不可能是甚么好事罢。”沈墨鱼早已吓得六神无主,拉着白星泪就要离开此地,“此地不宜久留,我也不要银子了,我们还是快些离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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