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冷剑心第二百五十七回惊堂沉木能除恶胡掌柜与小五,一老一少,紧紧挨着,站在一旁小心侍候,生怕得罪了三名差役,时不时扯扯彼此的衣袖,以眼神示意。可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那差役早已有些不耐烦,但却又不肯走,好说歹说,那爷俩又好似果真不知一般无辜,故而差役心中有些不悦,却又无处发泄。
可无论如何,他们三人似乎一口咬定那王韩二人就藏身于喜来客栈之中,坐定不走。时间一久,胡掌柜愈发心慌,生怕此时王韩二人走下楼来,正撞见这差官,不仅会被捉走,还要连累胡掌柜二人因此遭灾。万般无奈,胡掌柜的只得撇着嘴小声对身旁的小五喊道:“小五,小五。”
小五闻声凑上前来,紧贴在他身旁,侧耳倾听:“老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三人怎得坐下就不走了,也不喝酒也不吃饭,好生奇怪。”胡掌柜扯了扯他的后肘,示意他休要多言误事,又急忙对他小声说道:“快去楼上领着那王韩二人从后门溜走,休要耽搁,免得惹祸上身。”
小五闻言,不敢问缘由,当即便要转身上楼。那小衙役眼明,早见他爷俩一反常态,有些拘束,心中料想其中有鬼,便暗中观察其动向。见小五欲上楼,故而急忙将他喊住:“小五哪里去!”
可怜的小五闻声呆立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也不敢回头,身子更是微微颤动,只得扶住楼梯的扶手,方才不至被人发现异样,怎奈后背汗如雨出,险些将衣衫浸透。小衙役随即起身就要向小五走去,幸得胡掌柜为他解围,快步上前将小衙役挡住,赔着笑解释道:“差官休要多心,本是老夫见三位只在此喝茶,甚是无趣,便叫那小五去楼上取来一坛珍藏多年的好酒,老夫再去后厨寻些下酒菜来,好叫诸位喝的尽兴些,如何?”
小差役年纪虽轻,但也虽单大人办了不少案子,察言观色,见他二人面色惨白,神情慌张,语无伦次,分明是有所隐瞒,王韩二人十有**就在他店中,而胡掌柜吩咐小五上楼取酒,分明是趁机将他们放走,若非如此,还则罢了,若果真如此,岂不是坏了他兄弟三人的大事?
机警的小差役闻言双目含笑,摇着手指指了指那胡掌柜,两人相视而笑,小差役言道:“胡老爹真是用心良苦啊。”说罢又转头对另外两名差官笑道:“两位哥哥,胡老爹欲用好酒招待我兄弟三人,我们岂能不识抬举?”瞥了一眼楼上,便示意二人趁此机会上楼搜寻王韩二人踪迹,两人当即会意,故而一齐起身,齐声对胡掌柜言道:“不劳烦胡掌柜与小五,不如请胡掌柜告知好酒摆在何处,我们兄弟,自去取来!”
说罢就要往楼上闯,小五与胡掌柜拼命阻拦,一面还要笑着搪塞道:“不劳烦三位差官,请放心在此歇息,我们自去取酒!”三名差役见他们如此搪塞,顾左右而言他,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心中有鬼,愈发肯定自己的推断,推开两人噔噔噔快步冲上楼去,还不忘转头冲那一老一少笑道:“胡老爹年事已高,手脚不问。那小五又太过年轻,不知轻重。若是不慎摔了好酒,岂不是暴殄天物么?”
胡掌柜与小五阻拦不得,心中暗道坏了大事,捶胸顿足,万般无奈,急忙紧跟上前,寸步不离,欲图转机。却见那三名衙役上了楼,又窃窃私语道:“若是叫大人得知我们未接诏令便敢擅自搜查,岂不是又要责怪我们?”为首的差役却言道:“你好不晓事,此事被大人得知了,最多不过罚些钱财,挨两句呵斥。若是耽误了大人的吩咐,少说也是三十大板呐!”
“此言甚是有理,甚是有理。”另外两人摸了摸屁股,只觉两股战战,脊背发凉,点头附和,连连称是。为首的差官一挥手便道:“搜!”一声令下,三人便上前将客房门尽皆打开,哪管你有没有客人居住,便闯进去搜查一番。胡掌柜与小五苦苦阻拦,却于事无补。
搜了七八间房子未见一人,三人不禁有些纳闷。小差役回头问那长舒一口气的胡掌柜道:“胡老爹,你这喜来客栈近日来生意如何?”胡掌柜故作镇静,又轻叹一口气,揣着手苦笑着回答道:“回差官,小店破旧,哪比得了城中那些大客栈,三日来不过就作业四个江湖人住店,并无他人,更未见过三位口中所说的两名卖艺人。”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一间房中推门走出两人,正是那歇息一夜,收拾停当,准备再出去卖艺挣钱,为王戏才买些膏药治伤的王韩二人。正撞见那三名衙役,众人愣了片刻,一时还未回过神来。而韩霜眉双目失明,自是看不见眼前之人,扯了扯王戏才的衣衫便问道:“才哥为何不走了?”
王戏才咽了口唾沫,两腿微微打颤,表情凝固,腿拔不起。脚力发软,再难行一步,他一眼便认出此三人乃是昨夜奉常达之命殴打他三人的差役,如今又被他二人撞见,险些吓得魂飞魄散,丢了半条命。三名差役也没反应过来,倒是那胡掌柜与小五见状,唉声叹气,心中暗道已是无力回天,甘心为此受罚,可下一刻又险些令他二人惊掉下巴。
待那王戏才回过神来,拉着韩霜眉转头就要向楼下跑去,却被三名差官追上,急忙喊住:“二位休走!”王戏才见走投无路,已是必死无疑,连声叹气,将要落下泪来。韩霜眉闻听动静,心中已然明白大半,又闻王戏才欲哭无泪,面带不悦,却柔声说道:“才哥,哭甚么,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膝下有黄金,我等虽是卖艺之人,地位卑贱,但亦不可妄自菲薄,自甘堕落。人固有一死,又何计较早晚?当慷慨已赴,方显我辈尊严。”
说罢,便转身面对着三名衙役,胡掌柜与小五,面不改色心不跳,空洞的双目里似有泪光闪动,薄唇轻颤,徐徐言道:“才哥,正所谓高山流水音,伯牙遇子期。又有言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人生在世,能逢知己若此,死而无憾。小弟得欲兄长,乃此生之幸,今日小弟甘愿先走一步,在黄泉路恭候兄长!”
韩霜眉微微蹙眉,从怀中抽出一柄匕首,就要自尽。而身后那王戏才早已没了阻拦之心,撞见三名差官已然丢了半个魂魄,今又见韩霜眉执意赴死,又留下如此一番话,王戏才心里惭愧,可不禁两腿发软,站立不住,跌坐在地,失魂落魄,目光呆滞,浑身颤抖。
谁知那韩霜眉丝毫不惊慌,倒是那三名差役见韩霜眉欲图自尽,一个个慌了手脚,阻拦不及。先前那嚣张高傲的模样顷刻间荡然无存,一个个滚落脚边,连滚带爬的拜服与王韩二人身前,连连叩拜顿首,阻止道:“两位爷爷万万不可如此!万万不可如此啊!”
韩霜眉闻听声响,有些意外,攥着匕首的右手停在半空,有些不知所措。而身后的王戏才也未回过神来,衙役的态度转变之快令他猝不及防,瞠目结舌,见昨日殴打他二人的三名衙役竟跪倒在自己身前,简直是天方夜谭,宛若在梦中一般。
且说那沈墨鱼一行四人也住在附近的屋子中,闻听屋外动静,只当是官府派人来捉王韩二人,当即冲出房间,手提武器,却不想撞见如此一幕,只听说过百姓给官差下跪,却未见官差反跪百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胡掌柜与小五更是擦了擦眼睛,惊诧万分。众人不知何由,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而那三名衙役全然不顾众人围观,更顾不上甚么脸面,点头哈腰,谦恭异常,连连拱手,一口一个爷爷的叫着。韩霜眉闻言颇为奇怪,急忙放下匕首问道:“你等为何如此?”
为首的差役将那随身携带的蓝布包摆在身前,解开包袱,露出其中财物,差役又跪在远处,将蓝布包双手托住举过头顶,垂下头谦卑的说道:“此乃二位爷爷的包袱,昨夜被常达捕头夺取,不曾动过。其中有银票五十两,纹银二十两,加上散碎银子连同铜板,共计八十八两三钱七分,请爷爷清点,分文不少。”
王戏才见状,连忙爬到他三人跟前,颤颤巍巍站起身来,盘缠失而复得,恍惚如梦,令他有些难以置信,接过包裹抱在怀中,细细轻点一阵,又掐了掐自己的小臂,清晰的疼痛贯穿大脑,王戏才大喜过望,喜极而泣,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是我们的包裹,一分不少,真一分不少!”
胡掌柜与小五相视一眼,方才明白那小差役所言不虚,这才长舒一口气,笑着走下楼去招呼客人了。至于那沈墨鱼四人仍则立于门前,提防着三名差役,看看他们究竟还有甚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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