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冕点点头,豪门争斗和恩怨从古至今从未停止。
李家在邺市刚刚算得上三流就已经要面临那么多的麻烦,更不要说方家这种大门大户,有道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方家不算枝叶顶繁茂的,但族丁也不算少吧,这么大一个家族把担子扔给你一个女人来扛,不太合理。”秦冕轻轻叹息。
“方家的原始生意在十几年前都已经被我父亲收进了方圆集团,所以方家这个位置必须我来坐,这件事不怪别人,是我自己要求的。”方影淡淡说道。
二哥方越和七个方冀分别是方影大伯和三伯家的儿子,原本如果方家只是方家,而不是方圆集团的话,这个位置方影不一定要坐,或者说这个位置怎么论也论不到她头上。可是方家的所有生意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被方四海纳入方圆集团,换句话说,在当初方圆集团收购方家生意时,方四海已经按照高出市场价的收购价格给了方家众人,而方家其他人现在之所以还在方圆集团效力,最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亲情的羁绊。
虽然方影知道在方家内部有无数人都在觊觎自己这个位置,但只有她一个人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而她不能否认方家其他人为方圆集团做的贡献,这也正是为什么方越和方冀在方家一样拥有呼声的原因。
因为有贡献,而且逐渐有功高盖主的趋势。
按照方家这样的家族来说,就算方影坐不上现在这个位置,她的生活也绝不会差到哪里去,但她和妹妹都会为家族牺牲嫁给不得不嫁自己又不喜欢的人。
她已经很辛苦了,不想妹妹和她一样。
“司徒家家底丰厚,跟他联姻对你来说也不坏,以他的性格,能助你获得方家当家人,你为什么拒绝他?”秦冕问道。
“因为不喜欢。”方影坦诚道。
“这就是你让我去参加你爷爷寿宴的原因?”秦冕再问。
“是的,”方影肯定道,“你是秦家的大少爷,你有正统的秦家血脉,虽然秦家暂时还不承认你的存在,但秦峥嵘对你的态度不明朗,就算他现在只能算邺市前首富,但能量依旧吓人,如果我找其他男人,段家和司徒家甚至连问都不会多问一句,他们会马上让这个男人消失,但你不会。他们会投鼠忌器,这也是司徒智刚才来病房里没有为难你的原因。”
“你早就在布局了?”秦冕眼神戏虐起来。
“没有,”方影如实回答道:“因为早的时候我不认识你,后来认识你的时候我不确定你除了插花对我来说还有什么用,再后来我听说一些事后我不能确定你是不是秦峥嵘的儿子,不过你向李牧月求婚的时候秦嚣去了,所以我可以确定了。”
“当你看到秦嚣找到我的时候,你就想到了今天,对吧?”秦冕盯着方影的眼睛。
“没错。”方影正视着秦冕,并不躲闪。
“我说你怎么在汤泉国际出手帮我,后来在繁星酒吧也出面帮我,我算你的棋子,是吧?”秦冕冷笑着说道,他厌恶被人当棋子的感觉。
因为方影和林如雪不同,林如雪没有算计,她是临时起意拿他挡枪,但面前这个女人太攻于算计,她在世纪求婚那天就已经想到了后面几十天的事,甚至更长远。
“不是,我没有这么想过。”方影说道,她在替自己解释。
如果换成其他男人,或许他会直接干脆的回答“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想跟秦冕解释她不是那样想的。
“真的不是吗?”秦冕再问。
“就算你拒绝我的邀请参加寿宴,我也一样会那么做,我接近你这件事,司徒智和段家、秦家、方家的人早晚都会知道,但是我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不接近你,我并不需要你以我男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寿宴上,我只需要带着一个男伴出现,司徒智就会明白。方家现在是我爷爷说了算,他更喜欢司徒智,但在方圆集团话语权最重的那个女人,她不见得喜欢司徒智。”方影说道。
方影很真诚,因为她是聪明人,知道当秦冕问出“我是你的棋子”这种话时,她就没有再说谎的必要了。
秦冕脸色缓和下来,躺回病床上伸了个懒腰,忽然说道:“你让医生再来给我看看,寿宴是后天吧?我破相着去,是不是有点丢你放大小姐的人?”
方影一愣,然后摇头说道:“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今天的刺杀就是例子,你好好休息吧,谢谢你。”
“后天寿宴过后我让王长征他们拿合同来,这不是我们说好的?我参加寿宴替你挡枪,你把方圆地产所有的石子水泥生意交给安华实业,大家各取所需,这挺公平。”秦冕笑着说道。
方影没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秦冕的眼睛。
真的只是各取所需吗?
他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仅仅只是因为自己是方圆地产的方影而已吗?
……
邺市。
浮屠会所因为孵化基地的事暂时关门歇业,此时的白语容正抱着猫儿坐在自己的别墅里,在她对面坐着个年龄在四十岁出头的男人。
男人一身名贵的量身裁剪西服,不过那张疲惫的脸和下巴上露出的青色胡茬跟这一身西服很不匹配。
“明天就是方家老爷子的寿宴了。”男人搓了搓疲惫的脸,语气像是在提醒抱着猫的白语容,“秦嚣和那个女人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就凭秦嚣的本事,吞掉方家痴人说梦罢了。”白语容笑容里有些无奈。
“当初答应秦嚣和那个女人就是一步错棋!没想到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秦峥嵘,他们是以吞并秦家为噱头,吞噬我们的势力!现在倒好,我堂堂邺图兴的山主沦为他们两人的傀儡,如果现在还不抽身,将来我们恐怕要被那个女人吃的脸骨头渣都不剩下!”廖天鹰神情懊恼语气悲愤。
“方家寿宴就是一场楚河之争,段家和司徒家现如今哪一家都比秦家强,秦嚣那个没脑子的莽夫,要不是安春晓,秦峥嵘岂会被他算计?明日方家寿宴,安春晓必然到场,到时候你我看情况行事,倘若安春晓和秦嚣能胜一筹你我就按兵不动,如果司徒家和段家有和秦家为敌的苗头,你我就倒反秦家,让安春晓和秦嚣下地狱。”白语容抚着怀里的黑猫,眼神逐渐发寒。
这个表情在她脸上很少见。
这个女人在人前永远是一副不会发怒的样子,她从容温暖给人的感觉恰到好处,即便跟他有多年交集的廖天鹰看到她这个表情心头也不禁为之一颤。
“这么多年,只有安春晓当年以白家威胁你的时候,你才有过这种表情。语容,要不算了吧,管他邺图兴还是白家,咱都不管了,我带你走,石河沙场这些年赚的钱够咱们移民了,咱们在北海道有房子,我们去过平凡日子好不好?”
如果让外人看到邺图兴山主廖天鹰居然对一个女人用上近乎哀求的语气,不知道多少人会惊掉下巴,即便廖天鹰现在沦为傀儡,但他当年在邺市地下的影响力不输杨经纶。
“清秋的仇呢?这么多年我为的就是让安春晓在清秋的坟前认罪!”提到昔日好友,白语容那张雍容的脸上终于有了愤怒。
……
秦冕当晚在方家的医院过的夜,他也不想,但是方影在劝说无效的情况下直接派了八位保镖守在他病房外,这八个是方影的贴身保镖,秦冕又不好跟他们动手,只好老老实实的躺在属于方影的病床上养伤。
“到华南还习惯吗?”晚上七八点,李牧月的电话打了过来,秦冕接起电话走到窗边,华南的气温要比北省低,北省的雪已经停了,华南估计还没有。
“都很好,这次学习很值得,有李雨晴在,我也轻松很多。”李牧月说道。
“那就好,哈哈,我在邺市很好,你不要担心,争取早日学成归来,我等着你。”回想起昨晚在医院的浓情蜜意,秦冕就觉得意犹未尽,而且听李牧月说这次华南学习有不少商业精英都在,放自己的漂亮媳妇儿在那儿,秦冕多少还是不太放心。
唉,这就是找个漂亮媳妇儿的苦恼啊。
“嗯,我会争取早点回去的,很晚了,你早点休息!”李牧月说完便挂了电话。
“姐,你打电话不是要问姐夫在哪儿吗,怎么没问就挂了?”见李牧月这么快就挂了电话,旁边的李雨晴忍不住提醒道。
李牧月刚才给家里打过电话,和赵美娴报了平安后才听赵美娴说秦冕没在家,李牧月挂了电话马上给秦冕打了过去,她本来是想问秦冕在哪儿来着,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没必要。
她相信他不会胡来,这就够了。
“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是你偶像方琦的课,你不想顶着黑眼圈去吧?”李牧月笑着跟李雨晴说完便先起身去洗漱间卸妆护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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