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晴马上把方影的吩咐记下来。
“还有一件事,司徒智来了,人就在楼下,小姐要不要见?”董晴说道。
“请他上来吧。”方影微微皱眉,“我就在这里见他。”
“是。”董晴快步走向电梯下楼去请司徒智。
司徒智见到方影时,她正在病房里替秦冕擦鬓角的汗,医生说过伤口不能见水,否则很容易感染,而且枪伤感染处理起来非常麻烦,不过她一向平静如同无波的古井一般的眼神却在为秦冕处理伤口时,有些不够专注,这证明方影此时的心绪绝不像她想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
“小影,你还好吧?”司徒智扫了一眼病床上的秦冕,眼里划过一抹嫉妒但很快消失不见,他儒雅的走到方影跟前满脸担忧道:“我得到消息之后已经让我的人去查了,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到乡下去?心里有大概的人选了吗?”
“我没事,凶手跑掉了。”方影语气冷冰冰的丝毫没感情,她说话的时候已经为秦冕擦好汗,拧了温热的毛巾又帮秦冕处理了一遍伤口周围的皮肤。
司徒智心里近乎爆炸,方影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这个女人怎么可能有恃无恐,在他这个未婚夫面前为别的男人擦脸?
这是羞辱!
**裸的羞辱!
换成别的男人此时肯定已经不管不顾当场骂出口了,但司徒智不会,他知道方影不吃这一套,更不可能被他的几句话唬住,而且司徒家跟方家联姻这件事方影本身就不同意。
是他司徒智追着方影不放,他爱这个女人,或者说,这个女人激发了他骨子里的征服欲,除了方影,再没有别的女人可以入他的法眼,他不着急,来之前他就查过秦冕,一个从西疆回来的退伍军人,这种小角色不可能入方影的法眼,即便入,方家也绝不会糊涂到让方影下嫁给他。
所以,司徒智并不着急。
他清楚,方影这么做只是为了气走他。
“没事就好,我认为有时间应该多带你去靶场,你办持枪证不是什么难事,把生命交给别人保护总不如握在自己手里有安全感,正好,我那里还有一把小口径手枪,很适合女孩子用,回头我让人给你送来。”司徒智说道。
“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知道。”方影说道。
“你啊,就是白姨太纵容你,我们这样的人家有些事是不能由着自己性子来的。”司徒智温雅一笑,“幸好这次有秦冕在你身边,下次呢?他伤的怎样,重不重?”
前后两句话就很有所指。
第一句的意思是有些事你不能按照自己的性子来,得顾及家族,比如你方影和陌生男人现在这么亲近,这就是不对的。
第二句幸好秦冕在你身边,但他不可能次次都在。
这话的弦外之音方影当然听得懂。
“没有大碍,擦伤。”方影说道。
“那就好,没事就是万幸。”司徒智点点头,“知道你后续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就不打扰你了,后天是方爷爷的寿宴,我还要赶回去帮他老人家选寿诞贺礼。”
“好。”方影面无表情道。
即便她不喜欢司徒智,但也不得不佩服司徒智的为人处事。
司徒智明知道喜欢的女人不喜欢自己,但在喜欢的女人遇到危险时他还是第一时间赶来,时间上把握的恰到好处,他没有死纠缠着不走,也没有质问秦冕的来历,甚至在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自己的未婚妻为别的男人擦汗时,他都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他是真的喜欢方影吗?
如果是,为什么看到她为秦冕擦汗而不计较?
他不喜欢方影吗?
如果不喜欢,又怎么会在第一时间赶过来,并且不敢表现出自己的嫉妒引起方影的反感?
司徒智一直保持着微笑,只不过在走到病房门口时,他才转身微笑得体的说道:“刺杀事件司徒家和方家都会调查清楚,明天是方爷爷的寿宴,段家和秦家也会来,大家都知道我们两家的关系,小影,不要做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事。”
司徒智说完还很有所指的看了病床上的秦冕一眼。
“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方影说道。
司徒智笑着点点头,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楼下停着一辆方影同款的劳斯莱斯,司徒智拉开后门坐上车时,脸色已经从刚才的温文尔雅变得阴沉异常。
“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一道女人的声音传来。
女人年龄在四十岁出头,一身藏青色的中式服装显得她严肃端庄,脖子上是颗颗圆润的珍珠项链,手腕上是质地清透翠绿的翡翠手镯,因为保养得当,如果换身不显成熟的衣服说她三十岁都有人信。
她不是别人,正是司徒智的后妈——古兰心。
她还有一个身份,段红棉的至交好友。
“不然呢?看她为别的男人擦汗?和别的男人亲密?”司徒智笑着说道。
“见到替她挡枪的人了吗?”古兰心表情看不出喜怒。
司徒智抬头看向自己刚才出来的那间病房,那间是方影的私人病房,整层的存在都是为了保护方影,保证方影声明安全的,而现在,那张病床上躺的是一个陌生男人。
“古姨,方影明天真的会带他去寿宴吗?”司徒智若有所思道。
“无论她明天会在宴会上带哪个男人出现,过了寿宴,这个男人就必须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我们司徒家丢不起这个人,也断然不会无端被方家的女人抹黑毫无动作。”
“你是司徒家唯一的少爷,是你爸唯一的儿子,这个身份有多重不必我说,你的婚姻关系的不仅是你自己,还有整个司徒家,如果你的未婚妻明天带着别的男人出现在寿宴上,这不管是对你还是对司徒家来说都是奇耻大辱,传出去,我们司徒家还怎么在北省立足?”古兰心吩咐司机开车。
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裂开嘴笑道:“嘿,就算方家这小妞儿想借这个给少爷下不来台,那也得看看那男人有没有胆量跟司徒家作对。”
“万一他有胆呢?”司徒智扫了他一眼。
“只要少爷你发话,我就割了他的胆下酒。”男人一脸猥琐。
“无论秦家认不认,他都是秦家的正统血脉,秦峥嵘明面不认但背地里怎样你我都不知道。方影拉他入局不是没有考虑,你们动他,秦峥嵘这一关就过不去,而且安家,他身体还流着安家一半的血,安家和秦家闹翻了不错,但对这根血脉的态度还不明朗,方影倒是聪明,断定我们投鼠忌器不会糊涂到冒然动他,所以才会找他来,换个别人来,就说不定了。”古兰心点了一支女士香烟,凤眼微微眯起。
这也正是她欣赏方影的原因之一,这样的女人若不能为司徒家所用,必然将会是司徒家的强敌。
副驾驶上咧嘴笑的男人听到古兰心说话便扭过去头不再吭声,司徒智挑眉道:“这么说,那目前这棋局对我们来说,不是死局一副?”
古兰心笑着摇头,这个笑给人的感觉颇具蛊惑性。
“或许,我们能借此机会向秦家要点好处呢?你和方影的婚约在前,秦家大少爷横刀夺爱置我司徒家颜面何在?秦家是北省首富不错,但那是过去式,现如今的当家人秦嚣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二世祖,纵然他背后有什么强大后台,一时间想动我们司徒家他也要考虑考虑,他身上长没长秦峥嵘的虎胆。”
“螃蟹,回宅子吧。”听到这里司徒智就知道古兰心已经把所有事都安排周全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完全不需要他担心。
但是想到刚才在病房里,方影为秦冕擦汗的那一幕他仍旧耿耿于怀。
他爱方影,爱到骨子里的那种,所以在看到那一幕时他就有种自己心爱的女人被玷污的恶心感,而且在他出病房回头看秦冕那一眼时,他就下定决心,姓秦的这个男人必须死!
因为秦冕没睡着,在他看向病床上的时候,秦冕也正好看他。
两个男人目光如同剑影在空中激荡,只是这一切方影并没有看见,换句话说,秦冕在冒汗的时候根本就是清醒状态,但他却任由方影给他擦汗。
可恶!
其实方影一开始给秦冕擦汗的时候秦冕的确没醒,他是在司徒智临出门的时候才醒的,迷迷糊糊记得司徒智和方影的对话,而且当时司徒智正好要离开,秦冕就想看看方影的未婚夫到底何许人也,结果这一眼就被司徒智误认为是挑衅。
“寿宴看来要毁着容去了。”秦冕苦笑道。“刚才来的那个是你未婚夫?我看你好像对他也不是很喜欢很在意。”
“在不在意喜不喜欢和他能不能做我未婚夫没有关系。”方影有些悲伤的说道。
“自己不喜欢的人,绝绝对不能共度余生,如果不喜欢完全可以拒绝嘛。”
天色已经微暗,风雪骤停,病房里的暖色灯光洒在方影的身上,让她显得比白天有温度了不少,“是啊,这样的事情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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