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到,一早天气就阴阴沉沉,隐隐好似还飘起了点点雪花。
楚肖亲自到地牢提人,门口的差役没多废话,面无表情的领着楚肖进去。不过一日的光景,牢房内墙角佝偻的身影好像失去了最后一点气力,那神色仿与死人无异。
等了片刻,牢房内依旧没有动静,等在门口的差役恼怒的想要上前,被楚肖止住了。楚肖弯身走进牢房,对着那蜷缩的身影恭敬道,“小姐,皇上有请。”
“时辰到了?”
“是。”楚肖回答,仿佛能听的出涾凝暗哑声线里凝结的血丝。
涾凝没有再说话,单薄的身子吃力的扶着阴湿的墙壁起身,楚肖欲要上前搀扶,被涾凝挥手制止了。
直挺身姿,涾凝发紫的双手理着残破污浊的墨绿色衣衫,顺着披于身后的青丝,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状态好一些。
给了涾凝足足一盏茶的时辰,待涾凝先出了牢房,楚肖才跟着一起出去。
走出地牢,外头强烈的光线刺的涾凝有些睁不开眼,微微垂眸,涾凝迎风而立。先前还稀稀落落的雪花此刻变的密集,天还是这么冷。瘦削的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涾凝毫不在意,“去哪里?”
楚肖手一挥,不远处的辇轿这才过来,涾凝不解,此刻她还有这样的待遇?
“请上轿。”
楚肖不解释,亲自上前为涾凝掀开轿帘,涾凝也不再多问,到了如今,她也没有什么可畏惧的了。倾身钻进轿辇,与寒风相隔,身子终于有了些暖意。
摇摇晃晃,坐在轿辇上一个多时辰了。涾凝在轿辇上昏昏欲睡,好几日不曾合眼了,如今这般温暖的环境竟让人这般贪恋。
方有一些沉沦的时候,外头就响起了楚肖的声音,“小姐,到了。”
涾凝闭目,很想就这么呆着不出去面对外面任何的事情。只是终究是想想,当轿帘被掀开的一瞬间,寒风入侵,涾凝一个激灵被现实叫醒。
面色无惧,涾凝踏出轿辇。看到自己身处一个院落中,自己还是在宫中吗,这个院落似乎从未见过。不多他疑,楚肖已先行一步在前面领路了,涾凝跨步跟上,身后几个御前侍卫跟着。
石层阶梯,一步步向上,涾凝放眼往下,下面是一片偌大的空地,唯有一个圆形的木制高台,上面空无一人。
涾凝秀眉轻蹙,没有时间多想,已经跟着楚肖到了二层楼上一间屋外。
楚肖恭敬垂首,“启禀皇上,贺兰涾凝带到。”
“恩,进来吧。”
楚肖看了涾凝一眼,垂首上前为涾凝打开木门。抬首挺胸,涾凝端正跨步入内,抬眸望去,屋内除了一身明黄龙袍的皇帝外,还有好几位重臣。
会审吗?涾凝轻嗤,嘴角也不禁扯出一点弧度。
楚肖跟在涾凝身后,涾凝自小习武整个璃国都知晓,如此时刻是半点疏忽都要不得的。身后木门未关,寒风一阵阵侵入,侵蚀着里头的阵阵暖意。
等了半刻,涾凝也没有福身行礼,一侧的右相忍不住训斥,“大胆叛贼,见到皇上竟不行礼,当真目无尊法,此为大不敬。”
涾凝斜睨了左相一眼,轻哼一声,“左相,叛贼的罪你给我定了吗?皇上允我免跪免礼是戏言吗?”
“你……”左相许山杰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但见涾凝嘴角扯出一抹弧度,突然对着许山杰福身,冷声道,“涾凝倒是要给左相行礼,多谢左相落井下石,不知左相可是受的起?”
许山杰气的胡子都连着抖动,想要再次开口怒斥,却被主位上的声音制止了,“够了涾凝,朕今日再给你一次机会。”
听到皇帝的声音,涾凝这才将实现从许山杰身上移开。毫不畏惧的望向主位上的皇帝,涾凝缓缓开口,“我娘亲用命换我的清白,皇上还要我认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