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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噩梦连连,心中有鬼

    “妈呀——”

    沈涵山打开盒子的一瞬间,若非是身后有个椅子接着他,恐怕他此时应当是躺在地上的。

    管家被他这突然的惊呼吓的差点跳起来,瞧见他一脸煞白,颤抖着跌坐在椅子上的模样不由一惊,几分好奇的探头去看那盒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他便后悔了。

    “啊——”

    管家惊呼一声,叫声可不比方才沈涵山来的小。

    果然好奇害死猫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他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探这个头。

    管家面如土色的望向同样打着寒颤的沈涵山,舌头几乎都打了个结。

    “大大大大大大——人!这这这这里面——怎怎怎么有个——人人人人头啊!”

    他磕磕巴巴的说着,天知道他方才差点吓的尿裤子。

    谁大老远的快马加鞭送个人头过来?

    这也忒丧心病狂了吧?

    沈涵山被惊的一身冷汗,双腿发软几乎站不起来。

    他整个人都如同一滩烂肉一般瘫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浑浊,的的确确是吓得不轻。

    “他知道了……”

    沈涵山无比艰难的从沙哑的嗓子里挤出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叫管家十分摸不到头脑。

    “谁?”

    沈涵山缓缓转过头望向管家,眼眶通红,面容惊恐的仿佛害怕到了极点。

    “那个煞神,活阎王,他知道了……一定是他知道了……”

    管家骤然变色。

    “完了,要死了,要死了……”

    沈涵山的目光从管家身上又缓缓的挪了回来,空洞的如同一个死人。

    他呆滞的望着前方,不停的重复着这一句话,半晌,便一声闷闷的抽气,直挺挺的晕倒在了椅子上。

    “大人!”

    管家万万没想到沈涵山会忽然昏过去,声音几乎带着哭腔,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出房间叫人去请大夫。

    太可怕了!

    实在是太可怕了!

    闪着寒光的利刃映照着那面无表情的喋血面孔。

    沈涵山只觉得不管他跑到哪里,都能看见殷崇厉提着刀的那张脸,如同鬼魅一般如影随形。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求饶,拼了命的磕头仿佛是想叫对方感受到他的诚意。

    “本王不会杀你。”

    那阴鸷的声音比利刃更叫人觉得可怕。

    “因为你已经死了。”

    沈涵山抬手摸了摸磕的剧痛的额头,竟没有摸到半分血迹。

    “啊——”

    随着一声惊叫,沈涵山猛地睁开眼睛,只见眼前是他夫人那熟悉的面孔。

    “醒了!”

    罗云英喜极而泣。

    “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

    她如此说着,拿手帕抹了抹眼泪,随即又吩咐婢女道。

    “你们送大夫出去,这里有我侍奉老爷就可以了。”

    众人被纷纷遣了出去。

    然而还不等罗云英关怀两句,孙涵山便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颤抖的说道。

    “夫人,替我拿纸笔墨来。”

    他要向上头请奏,他病了!一时半会的起不来了!

    而至于那三十车的事情,他更是管不了了!

    银子?

    银子有命重要吗?

    孙涵山几乎是痛哭流涕的将这上奏书写完,千叮咛万嘱咐叫管家找人一定要亲手交到上头的手里。

    可纵然如此,也不足以安慰他那受到巨大刺激的心灵。

    他每每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都是殷崇厉提着刀的面容,叫他成天成宿的睡不着觉,只短短数日,人便瘦了好几圈,就连那十分**的肚子都瘪了回去。

    殷崇厉只送了个人头过来而没有动他,说明他手里没有捏到什么确凿的证据,或者是碍于上头的关系,不好直接动他。

    可无论是哪种可能,都说明殷崇厉已经将目光锁定在了他的身上,而他若是再敢轻举妄动,可能随时都会变成那安静躺在盒子里的头颅的一员。

    这是威胁!

    更是警告!

    天知道殷钦云看到手下的人送来的这封请奏书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脸色阴郁的没有半分平日里笑眯眯的痕迹,甚至与那和蔼可亲的形象判若两人,甚至都能和殷崇厉那张冰块脸作比。

    “病倒了?”

    殷钦云冷笑一声,将那请奏书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他这个时候跟本王说病倒了,是对本王给他的封赏不满意?”

    私售铁矿的脏银,向来都是揣进慎王府的兜里,而至于孙涵山,一直都只能吃个零头。

    不过就算是零头,这些年来也足够他一家子衣食无忧了。

    “他是不是活腻了?”

    殷钦云一脚踩在那如同废纸的请奏书上狠狠拈了拈。

    “殿下,咱们的人已经去看过了,说孙城司,是真的病了。”

    许管家认真回禀道。

    “这个时候给本王称病?他只要没死就得给本王爬起来!否则那三十车……”

    话一出口,殷钦云的脸色不由一变,几乎是下意识的将目光向四周扫去,见没有旁人,方才收回了话头,压低声音道。

    “本王拿他全家的命去抵吗?”

    “殿下息怒。”

    许管家好声劝说道。

    “咱们的人去问过了,前些日子似乎是有人往孙城司府中送了些东西,这才把孙城司吓病了。”

    “吓病的?”

    殷钦云蹙起眉头。

    “什么东西?”

    “据说——”

    许管家压低了声音,倾身上前凑近自家主子几分。

    “是一颗人头。”

    殷钦云的眼睛倏的瞪大。

    显然是没有想到。

    不过他也仅仅只是惊讶了一瞬,下一瞬便神色如常。

    “是凌王。”

    他淡淡说道。

    “奴才……不确定。”

    许管家没有将话说死。

    虽然这看起来的确是殷崇厉的做事风格,但毕竟没有确切证据。

    “有什么不确定的?”

    殷钦云深吸了一口气,面容又逐渐放松下来。

    “前些日子,张勤不是进了凌王府吗?”

    “殿下的意思是,那个人头是张勤的?”

    许管家面色一变。

    “那他这是招了?会不会牵连到殿下您?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将那孙城司……”

    说着,他作出一个抹脖的手势。

    毕竟,只有死人嘴里的秘密,才是真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