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绝对是故意的!故意炫耀她捕捉到了他不知道哪里露出的破绽。
殷崇厉的嘴角微微抽了抽。
亏他先前瞧着她那副眼泪盈盈的模样,竟是动了那么一点恻隐之心。
虽然仅仅只是可以忽略不计的那么一点。可仍旧让殷崇厉没来由的感到些许危险。
他从来不会对任何人心软,却单单在这个女人面前破了例,偏偏还叫她拿捏住了。
温热的大手覆上在勾着他脖颈的手臂,感受着那份纤细,仿佛他只要稍稍一使劲就能将它掰断。
然而这双手臂的主人却显然并没有害怕收手的意思。
“二殿下。”
陈可卿眨巴着眼睛,凑近了殷崇厉几分,与方才展现出的慌乱手足无措完全判若两人。她方才还以为殷崇厉真的找到了什么切实的证据,抓住了她什么把柄,毕竟她穿越过来的时候命运的齿轮并没有附赠她原身的记忆,虽然走了狗屎运成了陈家大小姐,可鬼晓得在她穿越过来之前原身到底是什么人。
细软的声音绒毛一般钻进耳朵里,在殷崇厉那宛若坚冰的心上搔了搔。
“我这人怕疼的很,二殿下若是一不小心弄疼了我,那我可能就会一不小心叫出来的。”
月牙样的勾起的唇迹露出两颗尖利的虎牙,狡猾又可爱。
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望着眼前这个身形娇小的人儿有些意味深长。
“怕疼?”
“唔。”陈可卿眨了眨眼睛,对上那模糊不清的视线认真点头。
“可本王觉得你胆大的很。”
粗糙的大手滑过那玉样的手臂落在她的肩膀上向下游移,那如砂石般摩挲的触感是刀尖舔血以命相搏的沉淀印记。
陈可卿心中不由打了个寒颤。
殷崇厉轻轻抬起眼前那精雕细琢般的下巴,细皮嫩肉的几乎能掐出水来。
黑玉般的眸子映着清寒的月亮,却透着一层柔情似水的错觉。
这可不是他期待的模样。
“陈大小姐这样牙尖嘴利,与传闻中的一无是处大不一样,本王真的很想知道,一个人如何能在一夕之间,变得与从前截然不同?”
这才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地方。
他问过万花楼的人,皆说陈可卿虽然是花魁,却身无长处,性子懦弱,人人可欺,否则老鸨也不会硬逼着她去接客。
性子懦弱,人人欺辱。
这样的词放在眼前这个狡猾的小狐狸身上,哪有半点贴切的样子?
殷崇厉的目光恨不能将陈可卿的面上盯出个洞来,好看看她这张温驯的外表下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二殿下真的想知道吗?”
灼灼的黑瞳对上那审视的目光,亮闪闪的叫人挪不开眼。
殷崇厉抿紧了嘴,等她开口。
“那是因为我低调啊。”
陈可卿懒懒的说道。
“低调?”殷崇厉的眉心拧作一团,“是什么意思?”
“就是谦虚的意思。”
“……”
他早该知道从这女人的嘴里一句可靠的话都套不出来。
“喏,就像五殿下一样。谦虚使人活的长久,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