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朔刚刚从他的手里接过空空的水杯,听到他这么平静吐出那几个字,他的心一颤,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水杯。
“我之前不知道你们的关系。”
这话算是默认了。
白牧尘收回视线,漆黑的眼眸目视着远方,“我正在给她准备婚礼。”
唐朔看见他的脸上浮现了极淡极淡的笑意,即使此刻那么难过,但他还能嘴角微扬,也只有在说到有关于陈灿的时候。
盛大的婚礼,他不意外。
真的一点都不意外。
白牧尘是一个很武断的人,他那么喜欢陈灿,虽然已经结婚了,但是求婚不能少,结婚那么大的事情就更加不能少了。
下一刻,唐朔就看见他起床了。
好不容易将他手里的泥土包包拿走,给他换了一身病号服,现在居然起身就要走。
“你去哪?”唐朔拦在他的面前。
白牧尘冷着脸,语气不容置喙,“让开!”
“你说你要做什么?我去,你现在好歹有一点病人的自觉好吗?”唐朔稳稳的挡在他的面前,怎么都不让。
白牧尘扫了他一眼,侧身就走,“我回公司。”
“你……”
唐朔无奈的跟上,余光瞥见他光着的双脚,将他的皮鞋提起就走,“你把鞋子穿上再走行吗?”
唐朔将皮鞋放在了他疾走的脚步面前,白牧尘一顿,依言照办。
兄弟的好意,他怎么能拒绝。
唐朔看着他穿着病服,脚下穿着皮鞋的造型,忽然很想拍下来,如果以后真的找到了陈灿,这个场白看着她说不定也会高兴的。
但,也仅仅是如果。
他们是亲眼看着交通监控视频中,陈灿坐在车里,然后车子进了撞上了桥边的护栏,最后落进了车里。
一直在打捞,却只找到了她的包,说不定尸体早就被冲到了下游,冲进了海里也说不一定。
可能早就已经被……鲨鱼吃掉了。
卧室的大床上,陈灿双眼迷蒙,双手则是艰难的护在胸口。
拓跋立压在她的身上,此刻正快速的拉开裤链,急躁的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灿灿,我们以后可以好好的在一起,我已经离婚了,我会娶你的,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
他灼热的身子压在她的身上,她能感觉得到挺立的某处摩擦着她。
他的脸一靠近,她猛然间偏头,温热的唇落在了她的脖颈上,轻轻的咬了她一下。
她的胃里本来就不舒服,被不喜欢的人强迫亲热,她的胃里一阵翻涌,“呕……”
就算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她还是忍不住反胃,眼里盈满了泪花。
拓跋立看到她这样的反应,整个人瞬间没有了兴致,“你就这么讨厌我?”
他的身子刚刚移开,陈灿勉强支起身子,可是却来不及趴在床沿,就再次吐在了床上,“呕……”
拓跋立见状,直接翻身下床,站在床上气急不已的穿衣服,神色恼怒。
房间里面顿时弥漫着一股酸味。
过了大概十分钟,她才感觉好一点,床上已经不能睡了,她的衣服全都被扔在了地上。
她裹着被子下床,穿上拖鞋,在他阴冷的眼神注视下,走进了浴室。
“呕……”
拓跋立站在房间里面还能听见她在里面不停的呕吐,想起她今天在急诊室里面的场白,心里的气虽然没有消,但是至少能有一丝安慰。
她应该不是讨厌,厌恶他才吐的,而是因为她的胃不好。
陈灿又吐了一次之后,出来整个人都是虚脱的,靠着墙才能勉强走。
“去隔壁的房间。”拓跋立看到她出来,冷着声说了句。
他刚刚说完就朝着她走进,试图抱住她,陈灿看都没有看他,只是眼神的余光扫了眼他的手,“我自己走。”
“灿灿,你现在这样能自己走吗?”
“能!”她就算是腿断了都不想要他抱。
她不喜欢,甚至是讨厌的。
她那么冷漠的拒绝,拓跋立伸出的手僵直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她慢慢的从他的身边走开。
她的脚步很缓慢,一步一挪,小小的身子包裹在被子里面,露出白嫩纤细的双手搂着被子不让掉下来。
隔壁的房间是拓跋立在住,她怎么可能去隔壁的房间,她直接去了对面。
也不管拓跋立会怎么样,她刚刚走进去,就用力的摔上了门。
“不要进来!”
拓跋立看着面前关闭的房门,脚步停在了原地。
“灿灿,下次不要再寻死了!就算是白牧尘死了,你还是要好好活着,那样你才有机会去见你的孩子。你难道在寻死之前,就没有想过他们吗?”
他知道陈灿一定还没有睡着,她一定能听见。
“你最好是试图接受我,毕竟以后的日子,是我们在一起,会是我陪在你身边的!”
依旧是沉默。
但是这样的陈灿,他已经渐渐习惯了。
这几天,她从来不会和他主动讲话,除非是有目的。
想到她趁着保镖换班的时候,冲进厨房,他的心里就是一团无名的火气。
陈灿已经走到了床边,任由他在外面半是威胁半是诱哄,她半个字都不想听。
致景她一直放在心上,天天想着,天天念着,可是她想见他们就能见面吗?
明明她说打一个电话都不能,他会有那么好心让她去见致景?
门口说话的声音忽然没有了,陈灿听到了离开的脚步声,旋即,她整个身子倒在床上。
一直咬牙强撑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离。
这样的事情,她一定不要再经历第二次。
果然关键的时候还是要保存体力,不然被他按在床上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她现在也睡不着了,盯着闪亮的床头的台灯,灯泡昏黄的亮着,她忽然起身,想要去提起台灯,却发现她连那点力气都没有了。
瘫软在床上,又想起汽车爆炸的画面,她的心里又是一阵痛楚。
渐渐的她失去了意识,彻底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亮。
房间里面没有人进来的痕迹,昨天洗了胃,现在空空如也,但是她也只能吃一点流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