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戍淡声嗤笑：“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兴许是受了什么刺激脑子不好，胡言乱语的，你又何必和那种人斤斤计较？”
蔺娜的脸愈发扭曲，连语气都有些不稳了，“我瞧他像是故意针对你的。厉戍，你是不是惹到了什么人？为什么那个人要捣乱？”
厉戍神色清冷地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语气也清冷：“你想多了，莫说我没有惹到什么人，就算是惹到了，也是我自己的事，为免你受到不必要的波及，还是不要随意插手我的事情为好。”
蔺娜着实是被他的话刺激到了。这句句看似为她好的话，汇总起来，不过是只表达了同一个意思：莫管老子的事，你没资格！
“呵，是吗？那为什么还要托我去和adam总裁讨人情？”蔺娜终于忍不住，反讽了一句。
厉戍无声地轻嗤了一声。这才是他认识的蔺娜，宁折不弯，暴脾气。
不过，她是什么样的人，现在都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了。
“因为……”
厉戍拖长了腔调，似乎在努力思索一个借口好搪塞蔺娜。
蔺娜冷笑：“说不出来了吗？”
“因为，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你，如果知道那个人是你，说什么我也不会去的。”
厉戍语调淡淡的，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这种淡，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种无情的冷。
蔺娜不明白，为什么她和厉戍会到了今天的地步。明明做同学的那些年，她和他关系那么近，近到一度有人误认为他们是情侣。
即便是后来出了他和陆熙禾的丑闻，他陷在愧疚自责的泥潭里无法自拔，起先的两年里她和他也还算是好朋友，一直到厉陆两家敲定联姻，她被逼无奈反向他求爱，他也还是跟她说珍重，并没有对她冷淡。
可……为什么结婚五年之后的厉戍，反倒会对她这样残忍呢？果然是因为爱上了陆熙禾吗？
不，她不能信！
“厉戍！”蔺娜歇斯底里地吼出了一嗓子，“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了？你跟我说明白，让我死也死个明白！总好过这样时时处处扎我的心！”
厉戍语气愈冷：“你一向记忆力好，我相信，有些事在你的记忆里不会因为时间流逝而褪色。蔺娜，仔细想想你都做过什么，别把我对你最后的宽容都给毁掉。”
蔺娜愣住了，脸色逐渐发白。做过什么？她做过什么让他如此仇恨于她？
莫非……不，不可能的，那件事人不知鬼不觉，厉戍是不可能知道的！
她抱着一丝丝侥幸的心理，说：“我做了什么？厉戍，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对我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吧？”
“我也希望是对你有什么误会，但很显然不是。蔺娜，往事已矣，我不想提，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打扰到我们一家的生活。尤其是，不要试图让你身边的人，比如你那个小助理，再来伤害我的家人，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手机的声音有一点点外扬，坐在床沿的女助理听见，脸色都有些泛白了，但理解了厉戍的意思，好像是说以后不允许，那这次是不是不追究了？她心里一块石头要落地时，却听厉戍说：“这一次我希望你的助理自己去警局说明情况，我只给她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一个小时之后她还没去，我就会把证据呈交给警方。”
手机里传来蔺娜的厉声的质问声：“你做了什么？”
小助理嗫嚅：“我……我没有做什么。”
蔺娜在那一瞬打开了手机外放，厉戍把小助理的话都听在了耳中。
“我提醒你一句，餐厅都是有监控的，她做过什么，她心里有数，监控也有数。”
医院病床上，蔺娜看向小助理，一双眼充满着警告的意味，小助理立刻意会了她的意思。
“厉先生，厉先生求您原谅我的不懂事，我也是看我们蔺总那么爱您，心里替蔺总担心才……这件事实在是我一时鬼迷心窍，蔺总，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背着您擅做主张了，蔺总求您替我说说情，我不想去警局，求您！”
小助理这话说的滴水不漏，看似已经把蔺娜摘得很干净，但厉戍一个字都不相信。
戏很足，但是太足了，厉戍不看她的脸，也知道她现在正在和蔺娜沆瀣一气地串供。
蔺娜即便有指使之嫌，但其实他也没证据指控她，她实在没有必要再把小助理推出来演一把摘干净的戏。这不过是让他更生厌恶罢了。
蔺娜又说：“想不想去，不是你能说得了算的，你求我没用，得求厉先生。”
小助理立刻颤着声急切地说：“厉先生，求您原谅我，求求您，我是一时猪油蒙心，求您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
“做过的事就必须要承担责任。不用多说了，我等你们的决定。”
“你说做过的事就必须要承担责任吗？好，很好！厉戍，但愿你不要双标得太厉害！”
蔺娜怕厉戍会挂电话似的，急急喊了一句。
厉戍并没有做出反应，他拇指按在红色软键上，果断给挂了电话。
不要双标么？这是在说他七年前做的那件事。
当初二十二岁的他，倒是真的想去警局自首来的，但是他去警局的时候，陆熙禾也赶去了。
陆熙禾对警察说，一切出于她的自愿，并不存在任何违法的事。
说实话，当时还不如让他去吃几年牢饭，他也就不用这么多年一直都受着精神上的酷刑，无法得到救赎。
如果换在当年，蔺娜对他说这个话，他不可能无动于衷，但现在，他要用自己的方式让大家都得到救赎，蔺娜的话根本对他造不成任何影响。
“双标？你倒是提醒我了，有些事情，我确实双标了一些，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我可以也向国内警方提供一部分七年前的视频证据。”
蔺娜心里咯噔一下，脸瞬间青白，手机一下甩了出去，小助理看着她锐变的脸色，一时竟忘了她的手机还开着外放，“蔺总，您，您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我去叫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