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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格外重要的隐藏信息

    他说得极是认真,毫无玩笑之意。

    眼波里尽是等待答案的期待之色。

    “索性现在微臣并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唯独对姑娘念念不忘……”

    他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勾。

    “姑娘也知道,微臣向来没有无偿做过什么的。”脸上的笑愈发深了,白子墨说道,“更何况若是能得姑娘一亲芳泽,微臣算来划算得很。”

    我心底的那个疑团再度浮出来。

    我算不上很是了解白子墨。

    从前与他相处时,尽管与现在一般,同样都是他以言语来占便宜,仿佛自己对我真正赤诚痴心一片。

    我倒也不觉得他怎么。

    但是不知为何,最近这一段时日,却总是觉得他话里话外另有深意。

    偏生我又丝毫都捕捉不到,他究竟是何意思。

    于是这种疑惑与好奇,渐渐在心头化作一种别样情绪。

    在面对白子墨时,这种情绪会不自觉地泛涌出来。

    我慢悠悠地在他身上打量着。

    蓦地,胃里突地难受起来,我忍不住朝着盂盆呕了起来。

    白子墨还很是好心地给我拍打着后背。

    他笑说:“姑娘考虑得如何了?”

    我堪堪舒爽些了后,便一把推开他,踉跄着一下跌坐下来。

    “你做梦罢!”我瞪他一眼,休息好后,便打算直接去甲板上吹一会儿凉风。

    白子墨似乎瞧出了我的用意。

    他一把攫住了我的手腕,说道:“夜里风凉,姑娘身子不好,不若微臣送姑娘回房休息?”

    此际我们两人都在哑子的房间里。

    因为才刚摆脱了陆地上的威胁,而又要在海上航行好长一段的时间。

    是以对哑子的反应,还得要观察一阵子。

    毕竟虽然封经锁脉了,到底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指不定哑子真的有所知觉。

    只是我们凡胎肉眼,自觉将他五感悉数封闭了,也就什么都看不出来罢了。

    所以便只能小心观察着他的反应。

    唯恐真的因为在海上,之前所有辛苦努力便都白费了。

    我凝注着哑子,不由得蹙眉道:“让你在这里看着他,我不放心。”

    “姑娘是不放心微臣的为人呢,还是不放心微臣的医术?”他亦盯着我瞧。

    似乎我脸上总有什么能可吸引他的兴趣。

    白子墨很是喜欢看着我的面容。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情绪外露严重的人。

    可在白子墨跟前儿,似乎每每都能够被他看得出来自己的想法打算。

    遂我不由自主地微偏了偏头,一面回答他道:“你的这个人,我都不放心。”

    听了这话,白子墨反倒露出满意的笑来。

    我越发看不懂他的意思。

    将他抓着我的手给掰开,我道:“我出去吹吹风,兴许还好些,待会儿回来后接替你看着他。”

    “姑娘不必回来亦可。”

    白子墨的声音在身后渐远。

    走出了船舱,来到甲板上,夜里海上水雾凝结,被风一拂,立即冻得人打哆嗦。

    翁六很快注意到了我。

    他用腹语道:“姑娘身子难受,就不必出来了,免得受了凉,届时就更不舒服了。”

    我罢罢手,说:“里面闷得很,出来吹吹风反而还好些。”

    曲五即刻给我搬来一个墩子坐下。

    船只四处都挂着烛灯,以便照亮前行的方向,防止遇上危险。

    是以还能够看得清楚不远处的海面上略微翻涌的动静。

    “姑娘面色不大好,还是进去休息罢。”坐了一会儿后,曲五禁不住提醒道。

    我扯了笑,说道:“近日海上可能会有一场大雨到来,你与翁六交替着休息,实在不济,还有个白子墨可以顶替。”

    说到白子墨,翁六眉头纠结起来。

    我问:“怎么了?”

    “那个黑白人,目的不单纯。”翁六道。

    曲五亦跟着附和:“姑娘还是小心些为好,此人深交……或须更为谨慎。”

    我也觉得白子墨这次要我一定去赤国的原因很不简单。

    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出来,白子墨在赤国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除了一个廉庄在赤国,我根本想不明白,白子墨在赤国还有什么本事底牌。

    思及此,我才恍然发觉。

    其实我根本也一点儿都不了解白子墨。

    虽说知道他的底细,但也不过仅限于他是鬼医世家的人,身为廉庄的副体罢了。

    剩余的,好似都被他有意无意地隐藏起来。

    平素不易叫人察觉。

    但是一旦牵扯到要事上,白子墨那些隐藏起来的信息,就显得格外的重要了。

    想了一会儿,我道:“我知道,也自会小心应对的。”

    “不过现在你们倒不必怕他,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总也要登陆上岸才能够实行不是?”我笑道,“现在还在海上,他自然处处受制于我们。”

    翁六也忍俊不禁。

    忍了好一会儿后,他再忍不住,喉咙里突然爆笑一声。

    曲五被他的反应弄得莫名其妙,不由问:“你笑什么?”

    我亦是跟着好奇望向了他。

    翁六足足笑了好长时间,堪堪停下来的时候,双肩都仍是微颤着的。

    我便更是觉得讶异了:“究竟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让你这样的开怀?”

    “姑娘莫要取笑翁六。”翁六闭了口,稳住气息后,才能够借助丹田发力,带动声带发声,“是姑娘的原因,不在翁六的。”

    “你倒是说说,我到底方才说了什么,竟然让你如此好笑?”

    许是氛围太过融洽,素来都还算正经严肃的曲五也不由得受了感染。

    他跟着掺和道:“是啊,总不能你一个人笑,这样多没趣儿?”

    被作为“嘲笑”对象的我,倒也没有什么羞涩难堪之情。

    于是也就大大方方地看着翁六,笑待着他能给我俩带来一个满意的答案。

    大有一种如若不够满意,就定要惩罚于他的意味儿。

    翁六这时纯质面容的优点就现出来了。

    一双弯成月牙儿的眼睛里闪烁着晶亮的光芒,干净的脸儿无辜地瞧着我们。

    好似我与曲五是个欺凌于他的恶霸。

    我索性也就将这个“恶霸”身份扮演到底,恶狠狠地威胁道:“如若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今晚就让你一个人在外面守着,曲五进去休息。”

    翁六哭丧着一张脸:“姑娘……”

    曲五帮腔道:“第一日大家都累了,再加上飘浮在海上,这一觉睡醒,约莫也是三日后的事情了。”

    翁六忙瞪他一眼。

    一副你竟然也欺负我的模样。

    真是令人见了,很难忍不住想要不欺负。

    最后无奈,翁六只得妥协道:“你们难道不觉得,方才姑娘的语气,活像是提醒咱们趁还在海上,要多多教训一下那个黑白人一样吗?”

    “所以你方才想到了怎么教训他,才这样的高兴?”

    如若不然,翁六也不至于笑成那副样子。

    翁六忙得点头。

    可在下一瞬,那弯弯的眼睛耷拉下来,委曲巴巴地把嘴角一撇。

    连带着腹语都充满了可怜意味儿。

    “姑娘说得很对!”翁六忙表态,一边委曲说道,“翁六都想着把他放下海里泡泡冷水了,可没料想,姑娘与曲五,下一刻就转头一起来欺负我了。”

    我揉着他的脑袋,实在忍不住嘴角一扬。

    心里面说不出的畅快。

    “那等到有机会了,你自己想法儿把他踹下船去,算是把今晚在我们这里所受的委曲发泄了?”

    翁六更不能赞同,立即狂点头,表示自己定会做到似的。

    我弯唇笑了笑,跟着他们又聊了些有的没的。

    休息得足够了,一面我也放心不下白子墨与哑子独处,便把披风给他们留了下来,自己转而回船舱里去了。

    只是不意在推门的瞬间,却看到白子墨手持一根细长银针,正缓缓地扎向了哑子的百会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