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竟然穿了一身黑色的大氅。
模样、款式都跟江暮寒身上那件差不了太多,只是一黑一白罢了。
皇帝简直都要气笑了,这人是觉得他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在他的面前才尤其的肆无忌惮吗?
“臣参见皇上。”
皇帝冷眼看他:“这有你什么事?”
江暮寒抬眸,见那人眉目冷淡,可在皇上面前却不卑不亢,从容淡然。
“回皇上的话,江先生腿脚不便,从前云迟得过江先生照顾,有关于江公子的事,云迟义不容辞。”
听听,好一个义不容辞!
“江暮寒之父是……?”皇帝却微蹙眉,能被纪迟蔚称为照顾过他的人,他却怎么没有印象。
“原吏部郎中江宇恒江大人。”纪迟蔚微顿,后道:“江先生本已调任周县县丞,可在赴任途中突发意外,令得先生双腿落下残疾。”
皇帝神色复杂,扫了江暮寒一眼,道:“起来吧。”
“谢皇上。”
“你父亲……可惜了。如今只你一人能支撑门楣,此后当更稳重些才是,这样的事可不许再做了。”
江暮寒跟纪迟蔚离开后,皇帝叹了口气。
“本打算等江宇恒在周县磨砺一番,再将其调回来的,却不想出了这么多的事。”
苏胜忙道:“好在江公子是个争气的,日后必定不同凡响。”
那边,走出御书房后,纪迟蔚便回身过来,瞧着她披散着衣服,就亲自上前来,替她将衣服拢上。
“可有受伤?早前就说过,让德宁跟着你,你非不要。碰上这等事情,你自己冲上去,若是伤着了哪里,可如何是好?”他微蹙眉头,细细打量着她。
见她当真毫发无伤,口吻才温和了些。
“你若不想要身边太多人烦扰,我便让其他人过去,只护着你就行,可好?”
江暮寒闻言,抬眸看他。
她眼眸黑亮,十分动人。
“今日没有政务吗?”
他微顿,复而与她对视道:“天大的事,都不如你重要。”
神色认真,半点都不似他不正经时。
说罢还退开了半步去。
“给你的手炉呢?”他低头,瞧见她的小手冻得通红,皱下了眉头。
“落在香雪楼了。”她刚说完,转头看他已经让德山取来了一个。
这个手炉造型简单,半点不如给她的那个精致。他却拉住她的手,放在了上面。
暖意自掌心缓缓而上。
“暖了些。”他眉目也随着温度缓和了下来,对她笑:“寒儿这体质,白日里还好些,晚上入睡时,怕是有些难熬。”
“若身边能有个人帮寒儿捂着手脚,便没有那么冷了。”
江暮寒挑眉:“你是说琼枝吗?”
纪迟蔚:……
“那倒不必了,暖炉更好用。”
他失笑,轻点了下她的鼻尖。
纪迟蔚一路将江暮寒送到了家门口,马车停下后,他还自发地跟江暮寒下来,与她一并往家中走。
江暮寒回头看他:“纪大人早些回去休息吧。”
“寒儿真是越发没良心了,我赶着去救你,你却连家门都不让我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