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顾晚的面，王二癞子踹了一脚李春梅。
挺大岁数的老太太，当着顾晚这个小年轻面前被揍，顾晚看的都不好意思。
她将尿桶放到墙根底下：“姨夫爷这是干啥。”
天气冷，顾晚张嘴呼出一团白气。
王二癞子笑着带着股无赖腔道： “姨夫爷听说你姨奶将你惹不高兴了，带她来给你赔罪，你想让她给你跪下都行。”
游手好闲四处耍无赖弄钱。
顾晚就看不上这样的男人，面色转冷，这天儿都没有她的脸色冻人。
李春梅穿的很少，打着抖卑微的站在旁边。
“进屋说吧。”
冷冰冰留下一句话，顾晚转身进屋。
王二癞子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上来。”
他披着破棉袄，背手跟在顾晚身后。
李春梅往嘴里哈气，脸冻的青紫。
得到王二癞子的肯定，李春梅小跑着跟上去。
姜宁在大屋里里面看孩子，顾停州坐在小马扎上烧炉子。
顺着炉子眼往里面扔苞米样子。
一大早屋子烧的热烘烘的。
决定他们一起去城里看病，走出心理的死胡同，今早陆老六想开了。
脸上露出笑容。
精神头比平时好很多。
“塞那么多差不多够了，塞太多炉子打呛，会往外冒灰的。”
昨天腰扎了几针，稍微缓解一些疼痛。
陆老六说话声比平时多了几分力气。
顾停州拍净手上的灰，笑呵呵的道：“不填了，这些就够了。”
小锦年趴在炕上，往后窗户看。
隔着好几层塑料布，他看不到外面的东西。
塑料布用苞米细杆封边，再用洋钉子钉牢固。
小今年好奇的看着苞米杆。
从窗户里钻进来丝丝冷风，小锦年扣着窗户缝，将压在里面的抹布拽了出来。
风吹的更欢实了。
“诶，你那孩子干啥呢，过来，不许乱扣。”
姜宁看到，故意吓唬他。
小锦年回头吸了口口水讨好笑了，踉跄的爬过来。
“有粑儿。”
小锦年把手伸过去，让姜宁给他擦手。
外面门打开，顾晚领着人进来。
小锦年伸出擦干净的小手：“妈妈。”
稚嫩的嗓音像百灵鸟。
顾晚脸上多了点笑容。
陆老六原本也在笑，看到顾晚身后的人，瞬间就笑不出来了。
“你们来干啥？”
王二癞子嘿嘿一笑：“俺带婆娘给陆擎媳妇赔不是来了。”
昨天大家都累了，顾晚没提她们家的事。
姜宁和顾停州不认得这俩人。
小锦年站在姜宁腿上，往顾晚身上扑。
顾晚抱住他。小锦年抓着顾晚的衣服，两条小腿灵活的环住顾晚的腰，抱着妈妈亲妈妈的脸蛋。
他软乎乎的小脸都是奶香味儿。
顾晚和他贴脸，亲了又亲。
“赔什么不是？”
陆老六向来不待见他们家人，他们来一次，他数落李桂芝一次。
时间长，他们过来李桂芝也不敢说。
人就是她招惹上来的。
她怕陆老六念叨她。
“昨天春梅上这，把陆擎媳妇儿惹生气了，你们别生气，我回去把她揍一顿了，都消消气。”
“千万不要影响咱们之间的亲情。”
王二癞子笑的不怀好意。
他的眼睛像两个玻璃球，急了咕喽的在眼眶子里转。
一看就没打什么好心思。
令人作呕的眼神，流连在姜宁的脸上。
看着姜宁，王二癞子都流出来了。
陆擎媳妇长得好看，丈母娘长得更俊。
这样的女人耍起来才给劲。
他赖惯了，不会藏心思。
在场的人都看出王二癞子的意思。
顾停州站起来将他推了个踉跄：“什么意思，自己没婆娘，看谁呢。”
多少年没这么生气了。
顾晚抱着孩子挡在姜宁前面。
陆老六早看不上他们家人。
尤其是王二癞子，这是个混子，混吃等死占别人便宜。
李春梅再不是，却天天被他揍。
是个可怜的女人。
今天王二癞子来这，肯定是为了钱，陆老六看到他都不烦别人。
想到刚才王二癞子的眼神。
气的一咕噜爬起来，抄起鸡毛掸子下地。
往王二癞子身上招呼。
明明腰疼的都要断掉了，也不知道从哪儿攒的力气。
追着王二癞子抽。
王二癞子捂着脑袋逃窜。
“有话好好说，动什么手。”
“呸，谁跟你有话好好说，赶紧给我滚出去！”
顾停州拿起旁边刚烧完火的炉钩子。
脸上横肉颤抖。
像个黄毛小子，他高举炉钩子，怒喝一声：“打他丫的，打坏了我赔钱。”
顾晚和小锦年同款呆滞脸。
小锦年从生下来还没怎么见过这样暴力的场景。
不过今天见识到了。
外公和爷爷联手打架。
到后面在提起来，他好像比底下的弟弟妹妹们更有见识一般。
顾晚脑子里闪过上学时，他爸教育她女孩子不能冲动，不要和别人动手打架。
她一直老顾是个非常儒雅的人。
没想到触及到姜女士身上，老顾暴躁的可怕。
亲家两个，一个人举着鸡毛掸子，一个举着炉钩子。
将十里八村人人厌恶的王二癞子打了出去。
王二癞子双拳难敌四手。
鸡毛掸子抽的掉毛，从屋子门口掉到大门口。
王二癞子破棉袄被烫了两个窟窿，抽了一条条黑色灰痕。
“别打了，快别打了。”
陆擎从毛正义那里回来，离老远看到三人从他们家跑出来。
毛正义知道陆擎媳妇和她家里都来了，本着关心村民，了解陆家情况的心，也一并跟来了。
他夹着本，推了推眼镜。
“我滴乖乖，闹哪儿出呢。”
陆擎知道出事了，手从兜里掏出来，阔步往回跑。
顾停州看到陆擎，挥舞这炉钩子喊：“陆擎啊，把这个畜生给爸抓住，老子今天要把他的命根子掰折。”
陆擎手比脑子先动。
拦住王二癞子一脚踹出去。
王二癞子被踹到在地，滚了几下翻到沟里。
陆老六捂着腰停在路中央。
“亲家别打了，让陆擎来解决。”
那边扑通一声，顾停州跳下沟去。
毛正义见过顾停州，认得他。
被顾停州彪悍的举动吓到，毛正义嘴唇抽了抽。
城里人也这么彪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