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这么说也挺好的，陆老六面如土色，陷入到自己思维的死胡同里。
姜宁坐在炕上：“亲家公别心疼钱，做手术没你想象的费钱。”
顾停州点头：“就是啊。”
“孩子们赚钱为的是一家和睦，你不能因为那几个破钱耽误自己的身体健康。”
顾晚拽住陆擎的衣服，陆擎回身。
一个胖团子塞到怀里。
顾晚示意陆老六。
陆擎秒懂。
他把小锦年搁到他旁边：“爹你看看小锦年，你好了才能抱孙子。”
“他才多大，正需要老人疼呢。”
顾晚抱住陆擎的手，嗓音很轻，用打商量的语气道：“我和陆擎还会要孩子，爹你不想多看几眼吗？”
其实陆老六的病没那么严重，不会影响寿命。
但不好好养，会导致没法走路。
陆老六没学过东西，大家怕他不治病，故意将病情说的严重。
“爹听过一句话没。”
顾晚声音颤抖：“我和陆擎上面除了爹娘爸妈没有老人了，我们与死神之间就隔着爹娘爸妈，如果爹去了，没人护着我们，我们
的日子会很难过的。”
他咋没听过这话？
陆老六皱眉。
小锦年爬过去，拉着陆老六的手玩。
大胖孙子长得可爱，陆老六爱不释手。
如果以后都不能抱孙子了，想想还挺可悲的。
陆老六苦哈哈的叹气，一挥手也有些释然。
“罢了，治病就治病，别人想治家里孩子还不给治呢。”
陆老六想通那个点，豁然开朗。
“爹你这么想是对的，以后你身体好了，可以赚钱攒给孙子。”
顾晚故意用这种话激励陆老六。
这话听在耳朵里那叫一个舒心。
陆老六想想，自己好像也没老得动不了。
以后多干活赚钱，也是一样的。
确定下来，决定后天开车回家。
家里粮食没卖，明天陆擎联系村干部找收粮的人，将家里的粮食都卖了。
卖了在离开。
全部定好，开锅吃饭。
李桂芝下午从隔壁人家买了一只鸡，炖了一锅鸡汤。
炒的土豆丝和白菜粉条。
冬天乡下吃的青菜少。
地窖里会屯很多白菜土豆萝卜，平日里都吃那个。
饭菜都摆上桌了，陆擎觉得缺点啥。
他站起来出去。
“你干啥去？”
顾晚叫住他。
“烧几个红辣椒。”
秋天才摘下来的红辣椒用火烤焦，剪到白菜粉条里，酸爽微辣开胃。
小锦年吃里面的土豆块，桌下的小脚丫灵活摇晃。
陆老六稀罕的摸着小锦年的头：“瞧这小毛头不挑食，胃口好，以后肯定能长大高个。”
李桂芝笑眯眯点头：“是呢，顾晚和陆擎个头都不矮，以后会比陆擎还高。”
小锦年要吃粉条，陆擎把粉条剪的指甲长，喂他吃一块。
吃上粉条，小锦年眼前一亮。
“还要。”
“爸，宝还要。”
陆擎又喂给他几块：“好了，吃土豆吧。”
顾停州和姜宁很久没吃到这样地道的小菜。
顾停州连喝两碗鸡汤，吃了两碗二米饭。
吃完饭李桂芝炒了一簸箕毛嗑。
炒好的毛嗑焦黄酥香。
她炒的毛嗑和王翠英炒的毛嗑不同。
王翠英家里的毛嗑形状大，皮厚，李桂芝炒的毛嗑模样小，皮特别薄，炒的时候撒了点盐，皮炒的酥酥的，顾晚懒得剥皮连皮
一起吃了。
屋子里点着蜡烛，大家围着炕边吃瓜子。
引起老辈人怀念他们的童年。
“那时候瓜子都是金贵的，也不是天天都能吃到的。”
陆老六说道。
“我家那个时候穷，家里有好吃的，我娘分成两份给我和我哥吃。”
顾停州怀念道。
那时候他总将自己那份省下来给停芳。
停芳吃完东西好哥哥好哥哥的叫着，还说以后会赚钱给他花。
谁能想到，她后面会变成那样。
叫他好生失望。
“日子会越来越好。”
陆老六看出他怀念。
安慰他。
顾停州点头。
一豆烛火，更容易将他们拉回老时候岁月。
比后世孩子所见的更久远。
土稻草房，轮流穿的鞋子，还有男孩儿上桌女孩儿不能上桌的规矩。
睡觉时顾晚趴在陆擎怀里：“老公，我们一辈子还有几十年，我们要好好珍惜，我希望我们这辈子，能过得再晚一些。”
陆擎蹙眉，搂着她肩膀的手收紧。
“下辈子，我还会和你在一起。”
顾晚勾起唇：“希望我们还有下辈子。”
希望老天爷能久久远远的将她和陆擎捆在一起。
一辈子不够，她想和陆擎生生世世在一起。
人生在世几十年。
且行，且珍惜。
隔天一大早，陆擎穿上冬衣，喝半碗温水出门去毛正义那。
顾晚醒来旁边位置凉凉的。
小锦年还睡着。
她用纸巾擦干净他眼角和鼻子里的脏东西。
“臭小子，今天睡这么久，你是小猪仔吗？”
话落，小锦年睁开眼睛，将说坏话的妈妈抓个正着。
他脸上有点小迷糊，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顾晚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蛋：“清醒一下大儿子。”
小锦年挠了挠脸蛋。
“爸爸呢？”
陆擎醒来把屋地上的炉子点着，炉火烧的正旺，屋子里并不冷。
顾晚把小锦年拽出来，拿起旁边的毛衣给他套上，小锦年被毛衣脖领子嘞的脸都变形了。
好不容易出来，他嫌弃的往地上吐口口水。
顾晚捏住他鼻子：“矫情。”
穿完衣服，顾晚穿鞋抱他下地在尿盆里撒尿。
眼睛有些干涩，小锦年揉了揉。
“嘘嘘嘘……”
顾晚轻声给儿子配乐。
把完尿，顾晚把他上床穿棉裤。
穿好衣服去隔壁屋子吃饭。
顾晚把他送到这：“妈你看一下。”
“好。”
姜宁抱住小锦年大孙大孙的叫。
“看我大孙儿胖的，我大孙儿真白，和他爸一样白。”
刚睡醒的小锦年抗拒别人亲他。
带着几分嫌弃推开姥娘的脸。
顾晚回去倒尿桶，她拎着尿桶倒去墙边茅房里。
出来碰到李春梅带个男人过来。
李春梅鼻青脸肿，眼睛被打坏里，左眼白眼仁血红一片。
男人看到顾晚呲着大黄牙，用公鸭嗓喊道：“这就是陆擎媳妇吧，我是你姨夫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