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镇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想到这王道人是没敢往下想,但是他确定这可是大凶中的极凶之卦死卦,王道人惊的一下子慌了神,当道士二十几年了,这种三币卦相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三枚古币每一枚都是秦朝古币,有开国立世的气运加持,对于普通的阴阳风水之事,这三枚古币都能加持气运,对于卜卦之事,除了有气运加持,配合王道人的转运道符,那一般都是可以逢凶化吉的。但是他眼前的这个卦象是死卦,从来没有遇见过,更是不知道如何解。
他心里清楚这件事非同小可,牵扯整个镇子的性命,不是他能解决的小事,他想从长计议,但是三天死了两个人,事情似乎来势汹汹,并没有给他可回旋的余地,这时的他早已经没有了来时的淡定自如,他也已经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捋着胡子,在陈万福的尸身旁边走来走去,村民虽然不懂卦象,也没有看到卦象但是从王道人的脸上,也已经看出了大事不妙,只是不知道事情已经严重到了什么地步。
就在大家开始慢慢慌张的时候。王道人开口说话了:“镇长,把大家都叫过来吧,我得把这件事情和大家伙说说,好让大家伙心里有个底,不然大家疑神疑鬼的也不是个事。”
“好,那就在屋外东边这条路上大家都去那里等着吧。”镇长说道。
镇东边这条路很宽又很长,没有一会密密麻麻的一两百个人就围了过来,王道长捋了捋胡子似乎已经缓了过来,扯着嗓子说道:“大家听我说,我是王道人,隔壁溪山村的道士,我来这边已经是第三天了,这三天,陈万年和陈万福接连着死了,而且都是没留下一句话就走了,加上这村里的鸡鸭死了很多,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以我做道士二十多年的经验来看,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巧合的,刚刚我起了一卦,卦象很不好,这个镇上恐有大劫,你们镇外如果有其他的亲戚朋友的话都搬出去住一段时间吧,让我把这里事搞明白,想办法解决了以后大伙再搬回来住吧。”
话还没说完,人群里就炸了锅,大伙你一句我一句的就说开了,有讨论这件事的,也有讨论王道人的,甚至也有抱怨王道人的,有的人生性粗犷并不信鬼神,当然也不信道士,要让他们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镇子,他们肯定是不愿意的,何况是这种神神鬼鬼有的没的事,陆陆续续的,一些人骂骂咧咧的就开始转身离开了,镇长也没有拦着,王道人也是淡定,不一会儿剩下不到百十来个人。
王道人看着他们继续对他们说:“我是一个道士,但不是神仙,师傅教了我一些风水卜卦,趋吉避凶之术,我能测出一时吉凶,也能帮人驱邪挡煞,但是以我的道行,我解决不了这次的事情,卦象测算出了这件事的凶险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能力,我得上山找一个人就在你们这后山里头。还是那句话,你们相信我的话的,尽快搬出去吧。”说完转身就穿过人群往陈万年的家里去了。
镇长和剩下的一行人也都跟着走到陈万年家,陈馨和她娘年嫂坐在陈万年躺着的门板旁边。
进了门王道人就对年嫂开门见山的说:“大嫂子,节哀顺变,不过老年这事可能不简单,我们不能冒险把老年放在家中七日,镇上越来越阴凉,都已经七月过头,大白天的竟然有凉飕飕的阴风飘过,再这么放下去,我怕是要出大事。”
年嫂本来就很伤心,听他一说,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陈馨这时候止住了哭声,抽泣的问王道人:“王道人,依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办,爹爹这么一走,就剩我们娘俩了,我们也是全没主意了。”
王道人急声说道:“我建议马上落棺安葬,今天是第三天,今天就可以,马上,动作要快,而且要让人多挖深五尺,如果你们同意的话,现在就办,不要耽搁。”
陈馨一愣然后看了一眼镇长,镇长点了点头,陈馨低下头眨了眨眼睛擦了擦泪痕又俯身在娘耳边劝说了几句,年嫂哭着不舍的点了点头。
陈馨起身继续说道:“好吧,既然这样,爹爹已经死了,以后我们就去后山看他吧。”然后走到了她爹的身边,跪下磕了三个头。磕完这三个头,镇长开始安排落棺下葬的事情。
没安排几句忽然转头问王道人:“王道人,那陈万福怎么办?法事不做了?直接埋了?我怕福嫂不答应啊。”
王道人皱着眉头回道:“这不答应也得答应,他们都死的不明不白,说实在的尸身是个什么情况我现在都有点摸不准了,但是按我之前卜的三币卦像来看,陈万福肯定是不能放在家的必须马上落棺安葬。镇长,我和你说实话,刚刚我卜的卦象是死卦,三币卦来来回回就这么几个卦象我当道士二十几年从未有过死卦,连我师傅都从未卜到过死卦,卜卦卜的本就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所以这死卦要死的人还没有死,我现在还不知道他俩到底是怎么死的,自然我也找不到下一个会死的是谁,所以镇长,劝说福嫂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得收拾收拾先把老年给安葬了,然后回来把万福给葬了,把这两件事处理完了以后,我得去你们后山上找一位隐世高人,我只知道他十多年前已经归隐在这片山林之中,可是这片山林足足有几百亩大小,一时之间恐怕没那么好找,况且他是个高人恐怕找他还得用一些卜卦堪舆之术,那更是费时费力,所以我们的时间很紧,希望我能在下个人死之前带那位高人回来。”王道人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气。
“那也是没有办法了,福嫂就我去劝吧,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想办法让她把万福给下葬了。我是镇长我是肯定不能走的,我在这里和那些无法搬离的村民等你回来,我也会尽量的让其他村民们暂时离开,王道人你明知此事万分凶险还这么尽心尽力的帮我们小镇,这份恩情我们无以回报,请受老朽一拜。”说着镇长就要弯腰跪拜。
王道人自然不会受,马上弯腰扶住了老镇长。“镇长不可,我是一个道士,这是我分内的事,虽然我只是学得堪舆卜卦,趋吉避凶之术,但是小镇出了这种邪事我没有办法置之不理,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你们等死。我们先把老年落棺安葬,虽然老年只在家里呆了三天但是落棺安葬该有的步骤一步都不能少。”
说着话,王道人走到了屋外对着外面的村民们说道:“老年死在大半夜,这次情况比较特殊,抬棺的人必须出生在大中午也就是正午,你们谁是大中午出生的来往前站站,我们需要四个人给老年抬棺上山。”
说完人群开始涌动,没一会走出了三个人,隔壁的老牛,镇南头的陈庆,还有镇北的陈富贵,这三人除了陈庆小了一点二十六岁,老牛和富贵都已经年过半百,打猎为生,身强体壮,抬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往年镇里的老人过世,又大多都是近亲,他俩又身体强壮,抬棺总会有这么几次,这次他们也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走了出来。陈庆是老年的外甥,他算是被他娘硬拱出来的,可能这次村民们觉得邪乎,等了一会还是只有三个人。
王道人让他们说了自己的生辰八字掐算了一下没问题之后,捋了捋胡子,又朝着人群喊了一遍:“这还缺一个人,虽然中午出生的人比较少,但是村里两三百口人凑四个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大家都是一个镇上的谁都有要别人帮忙的时候,如果还有人的话就站出来吧,我们一起送老年上路。”
这时陈馨也哭着对众人说:“求求你们帮帮我爹吧,爹爹平时为人和善,现在这最后一段路,求求你们帮帮他吧。”说完便朝着村民跪了下来。
等了一会,还是没有人出来,这时镇长转头问王道人:“王道人,可能我们镇真的就这么三个大中午出生的人,有什么折中的办法吗?”
还没等王道人开口,陈三从人群的末尾走了过来扶起了陈馨站在了王道人的面前,“我是正午过后一个时辰生的,我不怕有什么问题,我家里就我一个人了,我来抬年叔。”
陈馨看着陈三毫无波澜的脸,第一次从心里觉得陈三竟然是一个这么有担当的人。
王道人看着陈三欲言又止,看了看时辰叹了一口气说道:“时间很紧,我们先把老年入殓吧。”说着开始摇铃念叨起来。
老牛和富贵把老年抬起后放入了棺材,随着棺盖盖上,陈馨和年嫂大哭了起来这一盖以后就见不到了,一些亲戚也都哭的很伤心。准备好绳子和挑棺材的挑杆后,王道人看了看时辰,已近午时。一句:“亡人上路,抬棺,起。”四人发力把棺材合力抬了起来,王道人带路,手上拿着铃铛从怀中撒出黄纸,两边亲戚穿着白衣,撒出白纸,陈馨举着哭丧棒和年嫂走在棺材前面,棺材就由陈三,老牛,陈庆,陈富贵抬着,后面还有系着白布的村民跟着,在这个小镇的风俗并没有吹奏的人随行,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几十个人跟着王道人进山去了按照王道人的说法虽然老年只在家放了三天但是落葬的步骤一步也不能少。
镇长并没有随行,他和年嫂打了招呼,他要在他们给老年下葬的时候去劝说陈万福的媳妇给陈万福下葬,陈万福今天早上才死,按理来说也要在家里门板上躺上三天然后入殓在棺材里躺着七天以后,才会落棺安葬。可是这次情况比较特殊,没有办法,镇长必须要劝服福嫂马上落葬陈万福,镇长等王道长一行人抬棺上山后,火急火燎的来到了陈万福的家里,把事情的原委全部告诉了福嫂,福嫂是外来的媳妇,没有孩子,身边唯一的亲人就是陈万福,现在陈万福死了,她没有了任何的主张,但是她知道人死了要在家里放七天,说什么也不肯,镇长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楞是把自己以前让王道人选的那块风水宝地让给了陈万福,福嫂这才勉强同意。
一个多时辰后,王道人他们一行人回到了陈万福家按照之前的步骤,还是陈三他们四个抬棺,把陈万福下葬了,陈万福下葬后,时辰已经不早,三天一下死了两个人,几乎全镇的人都出动了,晚饭倒是有人做,大家伙忙活了一天,这才吃上一顿像样的饭菜。王道人也是休息一晚等待天亮好去山上找那位隐世高人,可是还没等王道人第二天进山当晚就又出事了。
这次出事的是陈三,陈三一个人住,照理说没人会发现他出事,可是陈馨是个聪明的丫头,从小心思缜密,她知道王道人让人给她爹爹抬棺的时候陈三并不是最合适的人,而且有危险的可能性,不然也不会挑正午出生的人。所以从抬棺出殡开始她就一直留意着陈三生怕有个闪失。虽然陈三以前很不着调,偶尔还会调戏陈馨,但是从陈三站出来的那一刻开始,陈馨眼中的陈三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吊儿郎当的陈三了。
一大早,众人都聚到了王道人的身边给他送行,准备上山,但是陈馨在人群中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陈三,在她印象中陈三每天都起的很早,在她去河边洗漱的时候早已能看到陈三在街上瞎溜达的身影。她慌忙的就往陈三的家跑去,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王道人一看陈馨跑的慌慌张张,便问了镇长什么情况,镇长也不知道,只知道那个方向是陈三的屋,而且没看到陈三来。得知陈馨是往陈三屋子的方向跑去,王道人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拔腿便追了过去。
小镇并不是很大,很快王道人和陈馨就到了陈三屋门口,陈馨在门外喊了几声,没有回应,本来心中那种不详的感觉就更甚了心都开始慌了起来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王道人当即就把门踹开了,走了进去,看到陈三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伸手探了探鼻息,呼吸平稳但是陈三的身体冰凉和死人一样,甚至透着一股寒意,而且怎么叫都叫不醒。殊不知,他们在摇晃陈三,叫陈三的时候,陈三的一缕魂魄就在旁边看着他们,但是陈三碰不到他们,陈三在他们还没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自己的身体和魂魄分离了,一早他醒来准备起床,起身发现身体很轻,下床后才发现他的身体还在床上,下来的只是他的魂魄意识,他看着自己的身体楞了好久,也试图躺回去。想着回到自己身体里去,但是试了几次,自己并没有办法和身体融合,起来的还是自己的魂魄意识。
王道人虽然只学了风水卜卦之术,但是他却是正统茅山传人,为了避免王道人的五弊三缺,王道人的师傅只教了他风水卜卦,趋吉避凶之术。不越阴阳,对于道士来说是不会有五弊三缺的。但是在茅山悟道的那些年里,多少听师傅说了一些阴阳之事,王道人当下的判断就是陈三的魂魄丢了,虽然这并不准确,但是对于一个阴阳之事不精通的道士来说,这个判断已经算是很准了,但是话说回来王道人他没有办法招魂,连阴阳眼都没有开过,招魂的法术也没有学过怎么可能会招魂呢?喊魂他也喊不了,喊魂一定要陈三的家里人才行,陈三一个人住早已经没有其他的家里人。王道人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陈三的这具身体,虽然全身冰凉像是快死了,但是还有呼吸,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山上的那个隐世高人身上了,陈馨也是早就急哭了。
王道人和陈馨说道:“丫头,他是为了抬你爹才会弄成这样的,但是他现在还没有死,或许还有的救。”
陈馨一听可能还有救马上就跪下拉住王道人的手边哭边哀求,求他救救陈三。
王道人扶起陈馨说道:“人不吃不喝最多四天就会死,这四天里他没有办法吃东西和喝水,但是你可以给他每隔两个时辰用手巾浸水后放在他的唇边,切记两个时辰一次,手巾不能断,需要替换的放在他嘴上,他的身体虽然已经没有意识,但是水会慢慢从他的嘴唇渗透到他的嘴里,切记不要直接喂水给他,直接张嘴喂水,会泄了古币的气运,他的嘴里我会放上一枚铜钱币,死人嘴里的铜钱是为了见了阎王不乱说话,但是他是活人,我的秦国古币有开国立世的气运,放在他嘴里,可以给他气运加身,希望能镇住他身体里的其他魂魄,只要其他魂魄不散,他就能撑四天。”
说到这,王道人从衣服兜里拿出了那剩下的两枚古币,其中一枚塞进了陈三嘴里,另外一枚则是交给了陈馨,让陈馨当作护身符随身佩带。陈馨连连点头,陈馨看着躺在床上的陈三,眼泪又忍不住的流了下来,这一切陈三都看在眼里,他没办法告诉他们他在这里,看到陈馨流泪,他伸出手想要摸摸陈馨的脸,脸还没摸到就感觉身体不受控制的飘了起来快速的飘向后山,陈三的魂魄也瞬间陷入了沉睡,等陈三魂魄苏醒已经是在千里之外。这时村民们也陆续赶到了,王道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和镇长道了个别,回头又嘱咐陈馨照顾好陈三,等他回来,说罢就上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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