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多年前有这么一个地方叫陈家镇,地处山峦绝壁之下,陈家镇的后面就是一片山林,虽为小镇但是道路不便,进镇出镇就一条大路连接着上山的路。小镇上的居民民风淳朴,以打猎,买卖为生,有好的猎物就和其他村落交换衣食用品或者卖钱。陈家镇东边以前有一条路,那条路现在已经被封印。这条路是唯一一条上山的大路,现在这条路已经没有了,不止被封印了,连那段路也被一个老道士用常人看不懂的古怪路数给整没了。自从老道士把东边进山的路给封印之后,镇上的猎人就找不到那条路了,就像从来也没有一样,他们只能从其他小路进山,与其说是小路不如说是硬走出一条路,不过说来也奇怪,自从封印了东边这条路以后,山上就会有一些比较稀有的动物出现,这些稀有的动物也成了镇上猎人狩猎的对象,毕竟它们在其他村落能换个好价钱。要说为什么封印这条路,还得从一个叫陈三的小混混说起。
陈三,陈家镇里出了名的无赖混混,长的是一脸正气,身材挺拔,就是气质猥琐了点,年纪也就二十出头,爹娘死的早没人管教天不怕地不怕的,每天无所事事,他从来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义,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深奥的问题,没事街上晃荡几圈,这家偷只鸡、那家拔几颗菜,日子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混过来了。街上逛逛,看看姑娘,偶尔拍一下姑娘的屁股,姑娘骂一句臭流氓也就害羞的掩面落荒而逃了。他就这性格,但是从来没有做出更出格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贼胆,只是受村民善良的影响,也就仅限于此。陈家镇的居民民风淳朴也从来没有真正的怪罪于他,都知道他身世可怜也都暗中接济过他。
就在东边那条路被封的数十日前,陆陆续续就有村民家中的家畜突然的死亡,没有任何征兆,尸身也没有任何异象,村民也都絮絮叨叨的,但是也无能为力,小镇地处偏僻,只是一些鸡鸭畜生,村民也就没有去其他地方找人来看看,这件事就这么撂下了。以前也死过很多,只是没这么频繁,只能暗自心疼而已。陈三一家子就剩他一个了,他一个人住在自己家的屋子里,这几天他翻来覆去的有点睡不着,可能二十多岁想娶媳妇了,也可能想他过世的亲人了。
陈三家的屋子,算是祖传的,太爷爷这辈人就住在这屋子里头,一共两间屋,还有一个牛棚,在当时算是不错的生活环境了。陈三也不养家畜,这牛棚也就空置在那里了,长满了杂草,陈三也懒没有修缮过。爹娘死后,陈三把所有关于爹娘回忆的东西都放在了另一间屋子里面,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去看看了。自己这间屋,除了床和一张桌子基本啥都没有,衣服倒是有好几身,爹娘唯一留下的一些现银,被他在一个小瓦罐里发现的,基本上都被他买了衣服,不过银子也霍霍的差不多了。他也不干活,偶尔和镇上的猎人一起上山打猎,所以整天偷鸡摸狗的。陈三看着屋顶眼睛眨巴眨巴的眨了一夜,很快就天亮了,这一夜无眠,虽然是躺着,但这精神上也是很累人的,很明显的黑眼圈都出来了,看着屋子里杂乱的衣服,挠了挠头发,走出了门外,没走几步到了小河边刚蹲下准备洗把脸,突然隐约传来了一阵哭喊声,陈三一惊用河水拍了几下脸就顺着声音找去了,他听着声音是陈馨的娘在哭喊。
“救命啊,救命啊,你可不能死啊,老年啊,你快醒醒啊,你要是走了,你叫我娘俩怎么办啊,救命啊,来人啊,呜呜呜……”
天刚亮时辰还早,村民这时都还没有起床,陈三是第一个到的,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两家隔得也不远跑了一里地。他一到门口便看到陈馨她娘抱着躺在地上的老年,也就是陈馨她爹陈三的年叔,哭成了个泪人,还在不断的摇他,晃他,试图把他晃醒,但是老年没有任何的反应,看着沉甸甸的和活人大不一样,陈馨也是吓傻了,依偎在她娘身边不断的哭泣,周围再没有其他人,陈三跑进门扶起了陈馨,平时街上拍的那些姑娘屁股就有陈馨的,两人算是比较熟悉,但也没有过多接触。
陈三结结巴巴的问到:“陈馨,你爹怎么了,他…他怎么躺在地上?好像…好像……”陈馨一听哭的更大声了,带着哭腔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从屋子出来就看到爹爹躺在地上。我吓得马上就叫我娘了,快点去帮我找人看看啊。”
“对,我去叫人。”陈三话还没说完,隔壁牛叔就跑过来了,慌忙的看了一眼:“老年啊,你怎么了呀老年,嫂子,这老年是怎么了?”
就这么一波一波的每一波人几乎都是同样的问题,没一会门口就围满了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不是不帮忙,都看的出来,这老年已经死了很久了,都在等镇长来主持大局,约摸半柱香的功夫,镇长赶来了,在这种小镇里镇长就和族长一样,生老病死镇长都是要过问的,这些大事也都是他主持的。一看老年已经死了,镇长马上让人去找隔壁村的风水先生来,一边还安排乡亲们帮忙把老年的尸身用门板架起来,又去安慰了陈馨娘几句,在陈家镇基本上哪户人家要是有人去世,其他每家每户都会让家里的人过去帮忙一些身后事,比起其他村庄多了很多的安慰,没有那么的冷冷清清。
刚过半晌,风水先生来了。这是隔壁村的风水先生,比较有名气,叫王道人。擅长入殓,迁坟,化煞,点穴等阴阳风水之术。一般周围村子有个这些个事,都叫的是他,也不知道他名字叫王道人,还是想让村民叫他王道人,自打他出现在这个村开始,他就让人叫他王道人,也没有听说过其他名字。他镇定自若的走到了老年的尸身旁边,掀开了老年脸上的那块方正白布,翻看了一下老年的尸身,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老年和前几天的那些鸡鸭畜生一样,死的很突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同之处,他问了一下陈馨的娘昨天晚上的情况,原来,老年昨天晚上和往常一样睡的比较早,只是睡下不久,老年起身对陈馨的娘说去起个夜上个茅厕,陈馨的娘也随口回答了一句就继续睡了,等醒来就是天刚亮的时候听到陈馨在厅堂大声哭喊的叫她,出来就看到了老年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
王道人捋了捋胡子,若有所思的样子,半天没有说话,其他人也都眼巴巴的看着他,镇长看他半天不说话,着急的问道:“王道人,有什么不妥吗?是不是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如果没有的话,我们抓紧把老年的身后事给办了吧。”
王道人这才回过神来,回老镇长:“事无不妥,只是我今日来你们镇上,明明是大中午的,烈日当头,却感觉到你们镇上很是阴凉,这凉风飕飕的,现已时至七月,已入初夏,往年这个时候我来此早已是汗如雨下,怎么今年会如此的阴凉,我们村和你们镇相隔并不远却是热的很呐。很奇怪啊。”
“是啊,今年好像一直很凉快。”
“对呀,现在都已经七月头了怎么天还是不热啊?”很快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镇长用拐杖墩了墩地:“安静一下,这天气时冷时热,我们也没有太在意,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吧,王道人如果觉得没有什么不妥,那就安排老年上路吧,这样他的家人也能安心。”
王道人还是镇定自若的说道:“可能我多虑了,如果你们镇上有什么异象,要马上和我说。我会马上赶来的。”说完,便挥挥手示意大家离开厅堂,他要开始做法事了。
做法事的过程持续到了半夜才完成,期间看王道人总是感觉他心里有事,但又没人去问,陈三不怎么相信鬼神自然也不会去问,他只是和大家一样做着镇长分配的事情,扯扯白布条,折折元宝,理理蜡烛,等一些琐事。根据当地习俗老年是要在家里门板上躺三天的,三天后再入殓,然后棺材还要在家中放置四天,一共在家需要停留七天才能落葬。
第二天一大早王道人和陈馨、陈馨她娘,在山上找好了墓地。陈三也没什么事就一起跟了过来,这墓地看起来也算是个风水宝地,空气清新,让人十分的神清气爽。听王道人说的花里胡哨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又好像没什么毛病。总之不信也得信,几个村就这么一个有名的风水先生,不信他还能信谁?
第二天也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
第三天一早,陈三这几天没好好睡,加上本来就睡不好,这刚闭眼睡下,就又被一阵大喊大叫的哭声吵醒了,陈三轰的一下就起来了,一下子就醒的差不多了。这种哭声和前两天陈馨娘的哭声差不多,听着好像又出什么事了。穿上衣服刚跑出门就看到大家往老年家那个方向跑去,怎么又是他家出事了,这声音不像啊?陈三心里犯着嘀咕,没一会跟着大伙跑了过去,不是老年家,老年还躺在门板上并没有什么不妥,陈馨和她娘陪在老年的身边,是老年的邻居,陈万福家里出事了,走近才听出来,正在大声哭喊的是陈万福的媳妇,福嫂。
说起陈万福,名字虽然起的很有福气,但是这命是真的不怎么滴,他有两个孩子,但是没有一个孩子活过六岁的,两个都是因为意外身死,第一个淹死在了河里,同镇四五个小娃娃一起去的,浅浅的小溪,只到大人的膝盖,平日里也有很多镇上的居民来这里淘米做饭,捕鱼打水,而且这里的娃娃自幼也都在这小溪里玩耍,不说多么熟悉水性,但也不至于被呛着,甚至淹死,谁也没想过,就这条小溪还能淹死个娃,不知道怎么滴,就是他家娃淹死了。小娃娃们跑回来报信的时候,陈万福瘫坐在地上都走不动道了,还是老年搀着去河边把娃娃给带了回来。
第二个娃是个女娃娃,陈万福很是小心,平日都不怎么带出门就怕有个三长两短,女娃娃估计也是被憋坏了,都快五岁了就没怎么出过屋子,天天见别家小娃娃们在门外头追跑打闹,这女娃娃也就只有看看的份。她娘福嫂,除了每天的煮饭做菜,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看着她。这天陈万福去打猎,女娃娃非要跟着去,陈万福当然不同意她去,就让福嫂好好看着,结果打猎回来的半道上就和镇上着急忙慌跑上山找他的人碰到了,得知自家的女娃意外摔死在山下。陈万福是猎物也不要了,一甩手就往家里赶,回到家一看出事的地方,甩手就是给了自己几个大耳光。福嫂也已是哭成个泪人,原来女娃娃趁着福嫂做饭的空档,从屋子后面的窗户钻了出去,顺着山路就自己往上爬了,结果山地崎岖,又是小孩头一次走山路碰到陡峭的路一个不小心就滚下山摔的满脸是血没了气,再后来他们夫妻俩就没再生过娃娃了。
陈三挤着人群进了陈万福的家,福嫂在屋里已经是哭的稀里哗啦,本是一对苦命的夫妻,保不住子嗣,娃娃一个个的离开,偏偏家里的男人也稀里糊涂的就死了,这时的福嫂要是没个人拦着估计得当场撞死在柱子上陪陈万福去了。
陈万福已经被帮忙的人抬在了门板上,因为老年才死两天,前三天都是要做法事的,这刚第三天陈万福就死了,王道人是还没来得及回去,就被这事赶事的赶到了陈万福的家里,还是同样的死法,无声无息,突然就死了,这回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陈万福是死在了自己的床上,睡过去后就没有醒来,早上福嫂叫了一会觉的不对劲,才知道大事不好,但是为时已晚。这才有了刚才陈三听到的几声哭喊声,有很多人给老年陪夜,所以一听到福嫂的喊叫声,都不用穿衣服,直接就走了过去,陈万福和陈万年虽然名字差不多,但是他们并不是亲兄弟也不是很近的亲戚,万字刚好是巧合,亲戚关系也已经是祖辈的事了,他两只能算是邻居,两家的屋子就隔了一条道,前个陪了老年一晚,第二天就回去睡觉了,并没有像老年的其他近亲那样一直陪着老年。陈三刚挤进里屋就看到王道人在看陈万福的尸身,陈三没做声的看了一会,王道人这次很是认真的把陈万福看了个遍,从头到脚的看了个遍,就差脱裤子了。镇长在这个时候也赶来了,进门还一边走,一边说:“哎哟,万福啊,你这是怎么了呀。”
王道人还是捋了捋胡子,看的出来这次他也没有那么淡定了,好像有什么烦心事,眉头紧锁。
镇长继续说道:“王道人啊,这万福是怎么了呀,他……”话还没有说完,王道人摇了摇头叹息的说道:“他和老年一样,走的很突然,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希望这只是巧合吧。”
说到这,一些村民开始慌了。
“这连着两个都是这样无声无息的就死了,前一段时间那么多鸡鸭也是这样死的无缘无故,这不会是什么邪事吧?”一个村民说道。
“什么?你们怎么不早说,老年死的时候我不是问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要和我说吗?这鸡鸭都死成一片了,你们怎么没人和我说呢?”王道人急火攻心的怒道。
镇长慌忙解释:“王道人啊,不是不和你说,这鸡鸭每年都会死一些,这死法都差不多,除了被野兽咬死的基本上都是没什么伤痕的病死,只不过这次比较多,而且都没什么伤痕和其他异样,我们也是觉得这和老年的死没什么关系啊,所以这不,才没有和你说么。”
王道人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人已经死了,我们得好好安葬了,这件事非比寻常,走进你们镇子,我就感觉凉飕飕的,这三天死了两个人,死法还一样,怕是这事没这么巧啊。”
说着话,王道人从包裹里拿出了三枚古币和一个青铜的小碗还有一张黄符,还没有动作,村民们又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传来的都是阵阵的恐慌和议论声,很少看到王道人拿出这些东西的,一般都只是普通的黄符、鸡蛋、生米、香烛等常见的东西。
王道人走到了陈万福身边,拔了一根陈万福的头发,穿上铜钱,另一只手拿着青铜小碗,碗里放着那张折叠了几下的黄符,把串着的铜线往这青铜小碗中一放,黄符无火自燃,轰的一下火焰把铜钱和头发一起烧着了,没一会其中一枚铜钱在碗中跳了一下,火才灭了,王道人眉头一皱,用手指把几枚铜钱分开,可能想看看铜钱的排列,赫然发现最底下那枚铜钱已经裂成了两半,这三枚变四枚,四枚,死没,这是死绝的卦象,如果只有一家的话,可能这家人要有灭顶之灾,但是现在是两家人,那可能就牵扯到全镇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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