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新柔只觉得这个新来的小师弟分外有趣,便将一块点心放在了浮梦的手中道:“哝,快回去吧,别中暑了。”
浮梦拿到了点心,心中开心,对着南新柔便是鞠了一躬道:“谢谢新柔师姐!”
南新柔全然没想到浮梦会叫出自己的名字,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叫新柔的。”
浮梦讨喜道:“我这不是听到大师兄这么叫你嘛!”
南新柔笑道:“倒是真的聪明伶俐。”
浮梦又是一鞠躬道:“多谢新柔师姐夸奖,那我走啦!不打扰你和大师兄了!”
浮梦这般说着,便拿着点心跑了开去。浮梦想了想又回头,看到了北凌霄和南新柔俩人并肩坐在树下,肩并肩,轻声交谈,就像一对璧人。
浮梦想着,便把点心丢进了自己的嘴里心道,真是让人心情舒畅的一对人。
南新柔并不经常来北门,不过但凡来,都会给北凌霄带些吃的,而且都会多一些,让北凌霄分给自己的师弟们。
南新柔从北凌霄那知道浮梦是个无父无母的孩子,便心生怜惜,而后的点心也会小备上一份给浮梦。
偶尔的偶尔,浮梦若是偷偷溜去南门玩,南新柔也不会嫌她,反倒是拿出些点心招待她,之后再将她送回北门,回来的时候,还会对北凌霄说上不少好话,让浮梦免于受罚。
南新柔待浮梦如同姐弟,浮梦也敬她,会做些小玩意讨她欢心。北凌霄有时候都会忍不住笑浮梦是把南新柔当成了半个姐姐。
浮梦觉得,当时在门派的许多事都算不上舒心,全是因为北凌霄和南新柔对她好,所以才会留下来这么久。
不过门派中人并不少,无论是北凌霄还是南新柔,两个人都足够出色,眼睛盯着他们的人也着实不少。
便是浮梦也顺手教训了不少说闲话的师兄弟,大抵都是因为嫉妒其中一人,或是出言重伤,或是想要设计他们俩,让他们被师父罚之类的。都是些浮梦都瞧不上的小手段,有时候打便打了,反正这些人也打不过她。
当然也有人暗地里嘲讽浮梦是个小跟班,就知道在两位师兄姐面前讨欢心,就像跟屁虫一样。浮梦也毫不避战,反正你敢说,她就敢打。
浮梦想起那段日子,都忍不住为自己的意气风发惹得发笑:“我当时就像个小霸王一样,但凡有人敢惹我,提手就打。当时我大师兄和新柔师姐劝都劝不住。把人打了,找上门来要说法,我便硬着脖子应了,然后就被大师兄罚。罚站,罚跪祠堂,罚抄书……反正什么都罚过。大师兄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但是他又不能全力保我,便只能闭着眼睛罚,罚完了,都会给我备好药,给我疗伤。新柔师姐也知道我为什么会被罚,但是又不好当面阻止,每次便在我被罚之后,送我些小点心,安慰我。新柔师姐说,若他们想说,便由着他们去说被,反正被说几句又不伤皮肉的。有什么要紧的。可是我舍不得,我总觉得,那么好的人,怎么能被人这么中伤呢。这些个人是多没良心啊,师兄师姐对他们都那么好。”
李崇渊轻轻应了一声:“嗯。”
浮梦咧嘴笑道:“其实我还挺幸运的,遇到的人都对我挺好的。”
李崇渊点点头:“是挺好的。”
浮梦道:“但是我不可能守着师兄师姐一辈子啊,我是个妖,总要走的。好在师兄师姐终于要成亲了,这实在是个最好的消息了。可是就在成亲的前三天,师姐突然晕倒了。”
南新柔晕倒的时候,浮梦十分紧张,她担心是不是什么人故意下了毒,诚心破坏这场婚礼。浮梦站在一旁,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浮梦心中着急,决定铤而走险,入梦。
浮梦趁着无人的时候,便点在了南新柔头上的梦境中,推开了南新柔的梦境之门。
梦境之门是无数落下的羽毛,白色的,如同飘雪一般。
“你若是胆敢踏出这结界,你便不再是我鸟族!”
“爹!”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爹,你就老老实实呆在这里!”
“可是爹,我喜欢他,我想和他在一起!”
“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凤凰不在,孔雀便是鸟族之王,你身负重则,居然要为了那些个所谓的情爱,离我们而去?”
“爹,凡人性命短暂,你就允我六十年,六十年后我一定会回来!”
“六十年?六十年有多少变数,你能算尽吗!你这就是异想天开!”
“爹!我求求你!求求你!”
浮梦看着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南新柔,突然明白了,南新柔并不是人,而是一只白孔雀。
浮梦顿时觉得头大无比,妖族和人并非不能通婚,但是要付出的代价极大。这个被南新柔称之为爹的人,应该就是鸟族之王,他自是知道这些,所以才努力阻止。
白孔雀和寻常绿孔雀不同,它的天赋更好,能力更甚。
就和白狐也同寻常的狐族相比,也是天赋更高。
南新柔又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了许久,鸟族之王终于低头看着她道:“你若是真心想走,也可以,但是为了防止你的身份暴露,为鸟族带来麻烦,你要把你身上的妖力留在族内。”
南新柔咬着唇点点头:“好。”
鸟族之王拿出一枚蛋,放在南新柔面前。南新柔将所有的妖力都注入蛋中,蛋荡漾开一层层的金光,那便是力量注入的证明。
浮梦并未这般将所有妖力离出体内,看着南新柔注入完毕,脸色苍白道极致,整个妖如虚脱一般,身上满是汗,瘫软在地上,便知道这妖力的注入,恐怕不会比脱皮换骨更轻松。
鸟族之王将蛋收入自己的乾坤袋中,随即将一个咒印印在了南新柔的眉宇中。鸟族之王沉声道:“这六十年,你不得提起鸟族,不得让人发现你的身份,不然,你就会命丧黄泉。”
南新柔为了心中执念,默默将一切都承受下来,艰难地点点头道:“女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