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两百七十八章 婚约从哪来的

    按照常理来说,婚约从来都是一式两份,男子手上一份,女子手上一份,一来是个约定,两人都有免得赖账,二来这是个证据,无论之后怎么样也都有个说法。

    浮梦听着这婚约就只有一份,还是在颜辞的手上,这若骆千帆打死不认,颜辞也没什么办法。

    李四看到浮梦脸上疑惑的神情道:“我最开始也觉得十分奇怪,这也不和规矩啊。好在骆千帆也同样不明白,追着颜青问。”

    骆千帆原本同颜青是同一个老师,颜青在学堂里坐不住,颜员外便请了个老师单独教授。颜青一个人学得无聊,便也把骆千帆带上了。

    颜员外倒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的儿子也不是个考功名的料,但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骆千帆是个勤奋好学的,说不定能让自己的儿子多多效仿,影响影响他。

    骆千帆的父母一听请来的这位先生学识颇深,自然也愿意将自己的孩子送进来多聆听老师教诲。这位老师对骆千帆的影响极大,让他不仅是学识上,更是品性上有了极大的成长。这也是后来,颜青带着骆千帆花天酒地,骆千帆的父母却也不曾过分干涉的原因。一来是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心性,二来则是受了颜家这么大的一个人情,不好驳了颜家的面子。

    浮梦道:“这么听起来,这骆千帆倒也算是颜青的半个伴读了。”

    李四笑道:“这可比伴读的待遇好多了,毕竟颜青有的,这骆千帆也都有。颜青对这位挚友倒是真的不错。”

    浮梦好奇道:“那颜辞和骆千帆是怎么认识的?府上碰上的?”

    李四摇了摇头道:“说来也是一段传奇。”

    颜辞的母亲是颜员外的亲妹妹,却不是嫁给颜辞的父亲——程汤,反倒是上门。颜家祖上本就有钱,这么个入赘的女婿,自然也是挑的好的。俩人感情也是极好,当时俩人还约定,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都姓颜,第二个孩子无论男女,却都姓程。

    颜辞来颜员外府上的原因,正是因为怀上了第二个孩子,颜辞的而母亲却也患了病,两人思前想后,还是将颜辞托付给了颜员外。一来是两人精力不济,二来是怕颜辞跟在母亲身边被感染。

    颜辞道颜员外府上的时候,刚好六岁,那颜青和骆千帆长她三岁。虽然都还年幼,不过也是男女有别,几人倒是也没打过什么照面。

    颜辞恰好是启蒙的时段,这颜员外倒真是一碗水端了平,也想让这位老师给颜辞上课。这颜辞生得甜美,人也乖巧,她父亲本也饱读诗书,小时候便抱着她念过诗词,学过书法,这都让老师十分满意。不过是多一个人,虽然麻烦了些,不过怀着传业授道的心思,老师倒也耐心教授。

    颜员外当时腾出了一个单独的房间,用作几人的书房。早上的时候是颜青和骆千帆用,下午的时候便是颜辞。颜辞念的书不深,每日两个时辰便足够了。

    这日先生留了个题,骆千帆自己想了半天没个头绪,随手将题目写在了纸上,打算晚点再想。颜青叫他赶着下午去玩蹴鞠,一着急就放在了椅子上,把这个给忘了。到了第二日一看,那纸端端正正地放在桌上,上面还有秀气的字批注了一些看法。

    骆千帆不知道,颜青却认得,这正是颜辞留下的。

    颜辞和颜青他们念的书不一样,除了惯常的四书五经,还有关于女德的一些书。她所学不同,看问题的角度自然和颜青他们也不太一样。骆千帆看到留下的解答只觉得茅塞顿开,便也对这个名唤颜辞的少女多了几分好奇。

    骆千帆在纸后面还看到了另一题,想来是先生出给颜辞的,骆千帆思索了片刻,便用另一张纸做了回答。

    这一来一往之间,骆千帆和颜辞都意识到有这么个伙伴十分有意思,他们俩看问题的角度总能互补,给对方解惑。

    这也算是虽不曾见面,但也是神交已久。

    渐渐的两人的话题不仅仅只有题目,来往的信件也不仅仅只是书房的纸张,还有颜青带来的一份份封信。

    这样的信件来往持续了两年。

    颜辞的母亲生了颜辞的弟弟之后,自己的病却一直没有痊愈,程汤又要照顾幼儿又要照顾病妻还要照顾当时分给他的生意,实在分身乏术,便恳请颜员外再照顾颜辞一段时日。

    颜员外对这个外甥女十分喜欢,他膝下只有颜青一个孩子,有颜辞在,也算是享了一把儿女双全的圆满,自然也是应承下来。

    骆千帆和颜辞之间的感情日渐深厚,两个人虽然正儿八经见面的机会不多,但是书信来往,倒是很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情,这便足够了。

    当时颜青便打趣道:“每次信来的时候,你比看着先生还开心。”

    骆千帆红着脸抢过信,不多说话。

    颜青看着骆千帆笑道:“你若是做了我妹夫倒也不错。”

    骆千帆辩解道:“你胡说些什么!”只是这辩解有些小声,颜青都快没听见。这两年,都成了半大的孩子,有了那么点小心思。骆千帆停了片刻又道,“再说了就算我愿意,颜辞姑娘……”

    颜青看着骆千帆红着的脸,出了个馊主意。他让骆千帆拟了封婚书,签上自己的名,让他带给颜辞。若是颜辞也写上自己的名字送回来,那便是两厢情愿。

    骆千帆原本觉得不好,书上总说要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这样的婚约才不是小儿戏言,不过耐不住颜青的唆使,最终写了这份婚约。

    不过骆千帆并没有等来回信。

    颜辞的母亲病重,程汤便派人将颜辞紧急接回去了。这之后两人便再也没见过面。

    颜辞倒也不是没回过天雨城,可也只是回来看望舅舅,各种因缘巧合的没能见到骆千帆。

    骆千帆听颜青说到这,才想起了这件事,脸色有些发烧地红。

    颜青摇摇头,啧啧了两声调笑道:“你们都说这骆公子不解风情,我看他啊,是记性不好,和我不枉多让。你看,这么些事反倒是我记得,他半分没记住。”

    骆千帆低声道:“我自是记得,但是你如何知道她还收着这封婚约,而不是将那婚约丢了呢?”

    颜青吊儿郎当地回道:“我不知道啊。”

    骆千帆气结:“你这是故意那我寻开心吧!”

    颜青看着骆千帆是真急了,这才笑道:“不逗你了。我如何知道?因为我瞧见过那封婚书啊,签着她的名字,被她珍惜地藏好。”

    骆千帆微微一愣:“当真?”

    颜青笑道:“我何时骗过你?”

    骆千帆想说,你骗过我的日子还多么?但是一想到颜辞能将那幼时写的婚书,端端正正地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小心翼翼地藏好,就觉得心里有些甜。

    颜青看着他那偷偷笑的模样,半真半假道:“我就说,虽然你人不解风情,不过总会有这么个人把你放在心上。”

    骆千帆心里想着,几乎没听颜青的话,眼睛是还看着书,可是人已经走了神了。

    李四回想完,还忍不住补充道:“别说,这看起来是不解风情的人,在遥想另一个人的时候,神色总是温柔的。”

    李四瞥眼看到了浮梦古怪的神情,明白她是在想自己为何能说出这话,不由辩解道:“你别看我这样,我若是有个人可以回想,必定也会神色温柔。”

    浮梦想了想道:“桃花?”

    李四:“……姑奶奶,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

    “哦。”浮梦端起茶,假装自己刚刚什么也没说。

    李崇渊待她们俩说完,方才开口问道:“这位颜姑娘可是和骆公子成亲了?”

    对啊,之前那凉茶铺的小二虽然对颜辞有些爱慕,却也没提到说颜辞究竟成没成亲。若是成亲了,那刚刚颜青去喝花酒要带上骆千帆的话,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所以颜辞才会整夜整夜睡不好,找浮梦来算卦也是要算的桃花?

    可若骆千帆真的成了颜青的妹夫,颜青还要带着骆千帆去喝花酒的话,这就有点故意了。好歹也要看在颜辞是自己妹妹的份上,别让这个妹妹担心,换个人找才是。

    李四挠了挠头道:“倒是不曾听说。毕竟颜辞姑娘我也没见过,骆千帆和我也不熟,我素来只是因为游历交朋友,有缘的还有书信相交,若是无缘,书信也寄不到我这啊。”

    浮梦不相信道:“你都同颜青喝过几次酒,想来也是见过他其他朋友,这几日也没见过?”

    李四无奈的摊手道:“姑娘,我虽然是个闲散王爷,却也终究是个王爷,还是皇上亲封的使者,我要做的事可比这位李将军多多了。哪有什么时间去喝花酒啊……我知道颜青大婚了,还是因为之前陪着使臣们吃饭,听着那些个闲人嚼嘴舌,说颜青和他夫人的关系不算融洽,一个不改风流性,一个又霸道无比,整日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