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哲一直很小心。
他控制着火候,观察锅内的变化。
等到锅内的水开始出现变色之后,才是拿出了一个密封的塑料盒子,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三支暗红色的药草。
只打开盒子。
一股子让人作呕的血腥腐烂的味道就是迎面扑鼻而来。
他捏了捏鼻子,而后将这药草扔进了锅内,只没一会儿的功夫,整个锅内的水已经变的猩红如血,但是味道却也是淡了很多。
如此往复。
三个多小时里,秦哲将那二十余味药草依次放入锅内,等最后在放入石龙骨后,他才是将锅盖好,慢慢的将火调整至最小。
在等正午时分后。
秦哲才是将火给灭了,在打开盖后,里面的药汤如沉放了数日的血液,暗红渗人,伴随着淡淡的腥臭的味道,而二十余味药材已经稀烂如泥。
将药汤尽数盛放在碗中,秦哲闻了闻,在观察了一阵,确保没什么问题后才是一口尽数饮下。
滚烫的药汤入了腹,秦哲的脸色不一会儿就已经通红不已,喉咙和腹部好似有刀割一般,而且不断传播至全身上下,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呼吸也是不断调整,将这痛苦缓缓压下去。
但即便如此,他浑身颤抖也是不止。
冷汗更是流淌的不停。
颤颤巍巍的将上衣解开,秦哲将胸口处昨日涂抹的药泥拍掉,而后将锅里的药泥沉淀取出,重新涂抹在胸口位置。
“咳咳。”
他咳嗽了几声。
呼吸也是断了节奏,那痛苦顿时如潮水一般席卷,疼的他也是险些昏阙,而胸口处此时涂抹的药泥,却好似是变成数万跟极细的钢针,不断要刺穿他浑身血肉。
“唔!”
秦哲一个站立不稳,便是半跪在地上。
内外的疼痛几乎快要湮灭他的一切思维。
“小哲和阿七出去玩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咱们去找他们吧。”老太太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险些昏死过去的秦哲一个机灵,而后眼中冷芒闪烁,理智重新恢复,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只在有半分钟后,才是缓缓站起来。
先天经脉堵塞并非是什么绝症。
但是其治疗方式十分极端,需要以猛烈的药力强行冲开经脉,可偏偏换了此病的人一般都是身体孱弱,意志薄弱,所以几乎没什么人能熬得过这般痛苦,即便是侥幸熬过去,也会因为猛烈药力摧残的缘故,落下一身病根。
秦哲曾经一位好友的孩子也是先天经脉堵塞,在了解到治疗方式后,求上了秦哲,希望能保住自家孩子的性命。
秦哲也因为对此法有过研究,并且进行了改进,将其中几味珍贵的名药换成了毒性最为剧烈的药草,在以天罡针护住心脉,锁住精气,强行提升身体素质,以吐纳法来缓解疼痛。
他加以改进的办法有利也有弊。
好处是痛苦的程度大大缩小,但时间会延长至三天,只要能熬过药物入体最开始的阶段,后面的痛苦会慢慢减弱,一般人都能承受的过去,三天之后,经脉全开。
而对于秦哲这种精神意志可以说是怪物级别的家伙来说,中后期的痛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而坏处是因为天罡针的缘故,会折损几年的寿命。
秦哲这次所使用的就是自己改进过的方式,他并不担心折损的那几年寿命,先天之气在丹田,只要修炼得当,他可以活的比任何人都长。
擦了擦身上的冷汗。
秦哲呼吸节奏也是彻底稳定下来,他将衣服穿好,在出了厨房后,老太太正着急的在院子里转圈,瞧见秦哲后才忙是道:“你快带我去找小哲。”
“好。”
秦哲笑了笑,道:“咱们现在就去。”
老太太忙是拽住了秦哲往外走,秦哲苦笑了几声,也紧忙是跟上。
他苦笑不是没原因的。
因为出了院子没一会儿,老太太就忘了自己刚才火急火燎的是想干什么了,反倒是瞅到人家家门口摆放的一些东西就觉得没人要的垃圾,想要给捡回去,等卖了好给自己的宝贝孙子买好吃的。
索性秦哲拦的及时,而且四周邻里也知道老太太患了老年痴呆,并不会加以追究。
“今天阳光好,晒晒太阳吧。”秦哲看了一眼太阳,提议道。
被他扶着的老太太一脸老神自在,道:“嗯,找个没风的地方,我怎么觉得有臭味呢。”
秦哲苦笑。
臭味自然是他身上的。
这也是改进后的治疗方式的一个缺点。
因为需要药泥外敷,所以他身上会带着血腥腐烂的臭味,虽然很淡,但是离的近了还是可以闻到的。
挪了挪位置,站在下风口出,老太太才是舒展开眉头,坐在路边长椅上,老神自在。
秦哲也不打扰她的雅兴,而是站在一处,默默观察体内的变化。
内服药汤,外敷药泥。
此时药力已经渗入经脉之中,而堵塞的经脉也开始在缓缓松动,就好似被淤泥堵死的小溪流,被蚂蚁钻出了几道小孔。
丹田内那口先天之气蠢蠢欲动,随时有可能顺着那经脉缝隙消散,只不过他体内三十六根银针尚在,那口先天之气动弹不得。
“看这个进度,两天之后或许就能彻底打通经脉了。”秦哲脸上闪过一抹满意的神色。
但就这时候。
一个刺耳的声音却是在耳畔响起:“哟,这不是咱们中海韩家的大女婿秦哲吗?怎么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碰上了,还真是缘分啊。”
声音还略有些熟悉。
秦哲微微皱眉。
而后看去。
发现是一个吊儿郎当的年轻男子,抱着一个浓妆艳抹的黄发女,身后还跟着三四个小弟。
黄白。
城郊村这附近有名的小混子,从小就是横行霸道,长大之后结识了社会上的几个道上大哥,更是无法无天。
秦哲小时候可没少被这个家伙欺负过。
“哥几个来认识认识。”黄白走上前,道:“知不知道咱中海市有名的韩家?啧啧,面前这位可就是韩家的女婿。”
他怀中的姑娘还有身后的几个小弟都是看稀缺物似的上下打量着秦哲,其中一小弟也是调侃道:“白哥,这韩家女婿也太寒酸点了吧?”
“寒酸?知道个屁。”黄白笑骂了一句,道:“咱这位韩家女婿可一点不寒酸,在九爷的赌场可是一夜输了三百万,据说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说到这。
黄白眼中闪过一抹贪婪,而后阴测测道:“秦哲,你小子隐藏的挺深的啊,比我还畜生,三百万,啧啧,你白哥我都没机会这么玩过,不如,你借我点钱,也让我尝尝一掷千金的快感,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