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诚终于明白了沈予的用意——用闲聊的方式让对方放松,再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令其说出真相。
没想到如此复杂的问题就这么轻轻松松被解决了。
原来是姑姑。
沈予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失望地看着小雅,心里想着那个傻瓜。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小秋被人冤枉成那样还惦记着你的镯子,可你倒好,就那么冷眼看着她受委屈。
小雅窘迫地低着头,羞耻感让她止不住地抹眼泪:对不起,我也不想的。这件事情我考虑了很久,姑姑说如果我不照做,她就开除我,而如果我听她的话,她会给我一笔钱作为酬劳。
多少钱?阿诚问。
两两万。小雅声音像蚊子似的说。
你可真够阿诚无语道,便宜的。
小雅听后,抽搭得更厉害了:要不是我爸做透析需要钱我才不会干这种事儿呢,你们有这么大的房子,那么贵的车子,所以以为两万块钱微不足道,可对于我来说,那是能让家人多活几天的钱。我知道我这么做很过分,但是我能怎么办?
做了坏事还有理了,而且这理还让人无法反驳。
阿诚看着沈予,等他发话。
沈予抬手一挥,你先出去吧。
小雅抽了下鼻子,推门往出走,却在门口吓愣了。
方梦就站在外面,脸色阴沉。
方秋我小雅像是遇见了照妖镜,感觉自己无处遁形了。
其实你爸并没有要过生日是吗?让我选礼物只是为了支开我,你好方便掩人耳目潜入我房间栽赃?
对不起。小雅深鞠一躬,逃也似的跑了。
方梦走进来解释:我并不是有意偷听,只是想过来问一下沈先生明早想吃些什么,正好撞上了。
阿诚安慰:方小姐,你也别太难过,还好真相大白了。
方梦苦笑:真相大白了吗?这件事情会公之于众让家里的人都知道吗?
阿诚耸肩:不然呢?
方梦陷入回忆:我七岁那年曾经被我奶奶冤枉偷了她的钱,一百块。奶奶在一所小学门口卖冰糕,每天卖了多少,赚了多少,她可清楚了,所以腰包里突然少了一百块她当然气得直骂街。
她一口咬定是我偷的,我没做过,死不承认,她就打我,乳牙给我打掉了一颗。这事儿在我挨了一顿毒打后就算过去了,但她每次见我还是叫我家贼。
后来我姐姐发现大伯家的表哥经常光顾游戏厅,出手阔绰,后来终于被我妈妈问出来确实是他偷的。
我妈把这事儿告诉了奶奶,我以为这会帮我洗脱罪名,可我奶奶却说,这事儿就算了吧,让别人知道的话该怎么看小海呀
方梦强撑笑意,继续道,我奶奶是个没什么文化的人,但那天她说了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叫‘以大局为重’。她转头看向沈予,事情是姑姑做的,所以沈先生也一定希望以大局为重吧?
沈予目光软绵绵地投在她身上,心疼得无以复加。
方梦强忍泪水,告诉自己要坚强,反正这个破地方也待不了几天了,然后凛然道:我知道你们每个人都有想要维护的人,其实这件事随便沈先生怎么处理都可以,我只有两点要求,第一,我不是小偷,不背这个锅;第二,我们的协议很快就会结束了,所以让你那个姑姑忍一忍,别再打我的主意,否则我真的鱼死网破也不会对她客气。
说完,方梦便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阿诚不知所措道:沈总,怎么办啊?
沈予实在没想到,她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智慧,而这智慧却是那么痛苦的经历带给她的。
她说得很对,虽然真相已经查明,但考虑到始作俑者的身份,似乎也是不便公开的,可不公开又该如何还她一个公道呢?
阿诚看出了沈予的为难,便提议道:要不这锅让那个小雅背?反正发生了这种事情她也做不下去了,再多给些酬劳,算是补偿?
沈予摆摆手:这么做不地道。
那您的意思是?阿诚询问。
明天再说。
第二天吃过早饭沈予就去了主楼,并没有要方梦陪同,当然她也不想跟去,她只想等一个结果,不让她太失望的结果。
为此方梦做了两手准备,如果结果让她满意,那沈予今天就能吃到大餐,否则,酱牛肉都没有。
茶室里,沈予遣走了多余的人,只剩他和父母,还有姑姑。
四人坐在一块儿,沈母开始吐槽。
那个阿梅呦,我是真没想到,昨天一问,家里丢的许多东西都与她有关,她还偷佣人的。偷的东西大部分都被她儿子卖了换钱了,这母子俩里应外合的,要不是及时发现,都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我昨天跟她说,你干脆开着货车直接进来搬啊!
沈父手里揉着念珠,感叹道:梅姐是家里的老人儿了,我也没想到她会这样。是不是管理太松懈了?
我现在考虑的是要不要报警?沈母一脸愁容看向丈夫,但又怕会惊动媒体,那
沈予打断母亲:也不是非要报警,梅姐或许还有其他用处。
沈母不懂儿子说的是什么意思,看向丈夫,沈父也茫然地耸肩。
姑姑,沈予语气温和道,您说对于一个家庭来讲最重要的是什么?
啊?姑姑微怔,摩挲了一把胸前的珍珠项链道,咱们家啊?最重要的肯定是一家人平平安安和和睦睦啊。
沈予拍手:说得特别对,俗话说得好,没事就是好事,那么就请姑姑今后不要再搞事情了。
姑姑眉头一紧,挺直了腰板儿问道:哎小予,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沈予捅破了窗户纸:戒指是您让小雅放到方秋那边的,所以其余的首饰也一定在您那里吧?
啊?沈母意外地看着姑姑。
沈父脸都绿了:黎萍,是你做的吗?
姑姑如坐针毡,却矢口否认:嘿!这个小雅,竟敢冤枉我,一定是她,她偷了东西推卸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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