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吓得赶紧磕头求饶,头在地上撞得咚咚响:老爷夫人啊,我求求你们,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时糊涂,以后再也不会了。
以后?沈母怒道,你还想有以后?
方梦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刚刚她才是舆论漩涡的中心,怎么情节突然急转直下成了这个样子?
这么说姐姐平反了?但如果这件事情是梅姐做的,那小雅的镯子
方梦走上前去,一把拉住还在磕头的梅姐,见她额头渗血吓了一跳,但还是问道:小雅的镯子呢?那是他爸给她的传家宝,也是你拿的对不对?
梅姐许是磕晕了头,想都没想就一并交代了:是的,我那天就顺手
小雅在一边抹眼泪:你把镯子还给我!
方梦如释重负:这么说今天的首饰也是你拿的喽?
梅姐一愣,反映了一会儿立刻否认:不,这件事我不知道,跟我没有关系,我不知道!就是你做的,别想冤枉我。
方梦盯着她的脸,觉得她并不像撒谎的样子。这个家里,想栽赃她的人,除了梅姐就是姑姑了。
她目光笔直地看向姑姑,正巧姑姑也看着她,那眼神儿像刀子一样,要杀人。
可是姑姑并没有去过小宅啊
屋子里乱成一团,沈予拄拐起身,招呼方梦: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方梦犹犹豫豫地扶着他往出走,却被沈母叫住:哎,事情还没弄明白你们走什么啊?
沈予回头对母亲说,一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该怎么处理您看着办,另外一件,明天再说。他拍拍方梦肩膀,人我先带走了,如果明天查出来真是她做的,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方梦跟着沈予往小宅走,院子里静悄悄的,夜风有点凉,她掌心暖暖的,那是他手臂传来的温度。
这一番经历,着实有些吓到她了,冷不丁离开那些咄咄逼人的刽子手,方梦忽然抑制不住心里的委屈,刚一进屋就开始默默流泪。
沈予瞧见了,即刻停住脚步。
方梦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发问:沈先生,穷是原罪吗?
泪水扑簌而下,每一滴都落在沈予的心尖上,他抬手帮她擦掉,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
沈予索性放开拐杖,将她拥入怀中安抚。
我讨厌他们说我有作案动机!
我知道。他轻语。
我真的没做过。
我知道。
可是我现在百口莫辩。
有我在,不要怕。沈予声音柔柔的,像条天鹅绒毛毯盖在身上,让人心里暖和。
方梦擦掉眼泪,你真会帮我?
当然,我保证。他说。
方梦后退一步,朝他深鞠一躬:谢谢沈先生,您可真是个好人。
沈予心凉半截,谁要她这样的感谢?
但表面上还是淡定地说:今天不要想那么多,好好休息,明天睁开眼睛或许就真相大白了。
方梦点点头,走到门口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回头说:沈先生,那套首饰的价格真的上千万吗?
嗯,好像是的,怎么了?
方梦吐槽道:你们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那戒指也太丑了,哪儿值上千万啊?
沈予被逗得笑出声:那么危急的关头,你还有心思审美呢?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啊?
方梦白了他一眼,气哄哄地走了。
回到房间,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啊,沈家诬陷她,冤枉她,那么帮她平反不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吗?怎么搞得又欠了人情呢?
再一想刚刚沈予温暖的怀抱,笑意渐渐爬上她的嘴角,紧随其后的是一种不安,方梦不知道他们二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亲密,亲密到被他抱住都没想到要推开他。
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继而又开始烦恼。他说保证会帮她查明真相,真的能吗?可以信任他吗?
沈予在卧房把监控视频重新看了一遍,阿诚陪在身边,看着图像时快时慢地播放,直到进度条滑到最右边。
阿诚,这事儿你怎么看?沈予突然问道。
阿诚实话实说道:老实说,我是不相信方小姐会偷东西的,而且老爷夫人那边每天多少人出出进进,都有嫌疑。以后楼里也安摄像头吧,省得有案没处查。
你没看小宅这边吗?沈予伸手指着他这边的监控。
呦,这我还真没注意。
沈予幽幽道:第一次看我怕漏掉,所以特意再看一次。这五天里,进过小宅的只有五个人,你、我、小秋、那个佣人,还有乔光誉。
哦,所以您怀疑是乔先生陷害方小姐?
沈予哭笑不得:光誉都没机会去偷那个项链,更没有作案动机。
阿诚挠头:沈先生,您不会是怀疑我吧?我真没有。
沈予差点背过气去,只好直截了当地说:你去把那个佣人给我找来,她叫什么来着?
阿诚恍然大悟:小雅,侯小雅。
当小雅被阿诚带进来的时候,沈予正在品着一杯茶。
她看起来有些拘谨。
坐。沈予招呼。
小雅怯怯地坐下,点头示意:沈先生,您找我有事儿?
工作没多久吧?沈予声音苏苏的,不像问话,到像闲谈。
来了半年。
多大了?
二十三。
可够瘦的,饭量不大吧?
吃得少。
工作累吗?
不累,还好。
家在哪儿住啊?
守在一边的阿诚听得直皱眉头,他搞不明白这是什么套路,沈总也不是爱聊天的人啊,怎么开始跟她话家常了?
不过,小雅倒是渐渐放松下来,回答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家里几口人啊?
三口。
工作待遇还满意吗?
满意。
平时爱吃什么菜啊?
面条。
为什么把戒指藏在方秋屋子里呢?沈予突然问出这个问题,还是稀松平常的语气,以至于对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是姑姑让我话说到一半,小雅立即警觉,腾地站起身,但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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