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赶上好天气,夜空中的星星像院子里的灯光一样耀眼。
方梦和沈淮坐在院子一角,看着主楼里的灯火通明聊着天。
小先生,你在这个家里说话有力度吗?方梦歪着头问。
怎么算说话有力度呢?
嗯就是当你与长辈们在一件事情的看法上有分歧的时候,能不能说服他们听你的建议啊?
沈淮笑了,笑得颇为无奈:其实我们是谁也说服不了谁的,例如我去搞音乐,他们反对,但我还是弄了,可如果是其他的事情,我就不敢保证了。
这样啊
方梦眼睛里的光当即暗淡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
方梦可怜巴巴地看着沈淮:你也知道我跟你们家签了一个协议,其实那个东西是被我爸逼的,等同于被自己亲爹给卖了,并非我自愿,现在我琢磨着任务也完成得差不多了,所以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把这个协议解除了呀?
怕沈淮拒绝,她赶紧加砝码:看在我是你铁杆儿粉丝的份儿上,帮帮忙吧。这协议我也没签多长时间,只要他们愿意放我自由,后续的钱我都可以不要。
沈淮点点头:其实那份协议我并不了解,但我可以帮你去问,而且我觉得既然我哥好起来了,他们也没有必要扣留你。
方梦双手合十,连连道谢:小先生真是个好人,我没粉错人。
沈淮端起酒杯凑过去:祝你早日脱离苦海。
两人杯子轻撞,喝光了最后一口酒。
哎,你给我唱首歌吧。沈淮提议。
嗯?方梦一怔,我哪会唱歌啊,我从来都没唱过歌。
沈淮竖起食指摇了摇:这句话说的不对,第一,没有所谓的会不会唱歌,只是唱得好坏的差别而已;第二,你二十多岁没唱过歌,这话谁信?
方梦一想也是,换了她,她也不信,这种事儿只能憋在自己肚子里。
当了二十年哑巴,突然有了说话的机会,她倍感珍惜,唱歌这么神圣的事情她没勇气尝试,只不过跟着音乐瞎哼哼过。
唱一个。沈淮催促。
方梦心跳加速,清了清喉咙,觉得此时此刻,唱偶像的歌曲实在是班门弄斧,所以她挑了首耳熟能详的老歌,也是她喜欢的:那我唱了,你不许笑,咳咳!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沈淮听得认真极了,待她唱完,立刻捧场地开始鼓掌:你学过声乐吗?
方梦摇头。
那唱的很不错啊,而且你音质很棒,有点儿方氏碧昂丝的感觉哎。
方梦也意外,当了这么多年好姐妹,她竟然第一次发现姐姐有副好嗓子,高低音完全没压力,就是没有伴奏,节奏感差了一些。
她一脸真诚:我对天发誓,这真的是我第一次唱歌。
沈淮若有所思想了想:你等我一会儿。然后起身进了楼里。
沈予忙着会客,不便出门,因此只好时不时地盯着外面二人的动向。
他看到他们聊得开心,看到他们在干杯,看到沈淮莫名其妙开始鼓掌
心尖儿像被醋泡了似的,不是滋味。
这会儿他又看到沈淮独自走进来,顺着楼梯上楼,很快便又拎着一把吉他出去了。
沈予看到弟弟抱着吉他坐在方梦身边,再也无心身边这些毫无意义的聊天,就只愣愣地看着外面。
吴母寸步不离沈予,没话找话地拽着沈母话家常。
沈母看儿子今儿个尤其不在状态,而且似乎与外面那小妮子有关,因此心情不佳。
吴母好奇地问:姐姐,小予现在恢复得如何了?
沈母意识到这是个扬眉吐气的好机会,便拽儿子胳膊吩咐:小予,你起来给大家走走看。
沈予觉得母亲可能是把自己当猴儿了,想当着客人的面表演一段儿马戏,用以收获掌声,因此没搭腔。
是啊小予,让伯母看看,也好放心。
本就不想做的事儿,在吴曼琳妈妈面前就更不愿做了。
沈予无奈地拍拍两条腿:能站起来我干嘛还坐轮椅呀。
吴母求证似的看了眼沈母:姐姐,不是说恢复得很好嘛。
是啊,能站起来啊,我亲眼看见过啊。沈母也莫名其妙。
最近两条腿又时常没有知觉,我都有些担心是病情恶化了。
吴母脸上笑容僵住了。
沈母更是手捂心脏:真的假的?你可别吓妈妈呀。
身边的客人也警惕起来: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沈予礼貌地笑:恢复需要过程,不能心急嘛。
吴母心里七上八下的,本想借着这次见面把两个孩子关系拉拢一下,没想到这沈予并非是彻底康复,搞不好还是个瘫子,那不又坑了自己闺女嘛。
想明白了这些,她趁人不注意,悄悄起身,找旁人聊天去了。
不一会儿,沈予发现方梦那边已经被一些客人围住,好似有什么事情发生。
阿诚看出了他的心思,附身问:沈总,要过去看看吗?
刚进院子,优美的吉他声就灌进沈予的耳朵里,像一杯浓醇的葡萄酒,混杂着夜晚的迷醉,让人不由得驻足停留。
沈予透过围观缝隙看到弟弟抱着吉他弹奏,方梦就站在他身边,面前是架子支起的话筒,看得出来她有些拘谨。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沈淮及时提醒:我刚刚告诉过你,嗓子打开,存住气。
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阿诚惊诧道:沈总,没想到方小姐唱歌这么好听啊?
要不是院子里光线不足,阿诚一定能看到一个紫茄子脸色的沈予,他目光笔直地投射到方梦的身上,像是在看一只让他发疯的猎物。
回去吧,我要休息了。沈予发话道。
阿诚一怔:可是客人还没走啊。
就说我身体不舒服。沈予独自调转轮椅的方向,往小宅那边走。
阿诚转转眼珠,赶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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