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痕虽然记忆残缺模糊，但印象中每一次战斗，引生、炼命都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需要现在这般被人恩赐？
至于命鼎、前辈和命族，更是从未有印象。
“城主，我不知道。”善魔恭敬道。
李痕双眼微眯，低声道：“那你可知道，我师父到底是谁，她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紫幽是仙神域，幽族的普通族人，与城主前世素不相识。至于何种目的，或许是为了幽族的某种计划。”善魔一脸平静道。
幽族？
李痕掌握的记忆中，也根本就没有印象。
而且，素不相识？
他记忆中最后见到的那一幕，命城遇到的那个紫衣女子，难道不是紫幽？
李痕伸手，抚摸起了巨鼎的纹路，“我好像记得，你的命，已经献祭在这鼎中。我杀你，只需要一个念头。”
善魔微微一叹，“城主不会杀我。”
李痕眉头一皱，厉声喝道：“命城中的那个紫衣女子，是否是紫幽？我前世遇到她那日至今，过了多久！”
善魔挺起了身，开始直视他。
她惨笑道：“是她又如何？既然忘却是你自己的选择，重新修炼也是你自己的选择，为何自欺欺人，想起相遇的那一刻？”
话语之间，没有了半点恭敬之意。
李痕眉头深深锁住了。
善魔在印象中，似乎从未敢对他有这种态度。
这态度，完全是不怕死的！
李痕深吸了一口气，“你忤逆我？”
此刻，他想要与手边的巨鼎建立联系，试着惩罚善魔。
但他心念一动之下，发现此鼎在他手中，犹如死物！
李痕心底微微一沉，发现自己好像拿她没有办法。
善魔摇了摇头，转过身去，“这是城主自己的选择，我只不过是遵照他的意愿罢了。所以，你想知道什么，我无可奉告。”
这一席话，让李痕彻底愣住了。
自己的选择？
他？
李痕听得一团雾水。
他却不知，自己觉醒记忆后的情绪反应，让善魔心中失望透顶。
她本以为李痕会想起所有的事情，连人格都完全发生变化，变成另一个陌生人。
那个人，才是她熟悉的城主。
可现在，他还是李痕，除了多了记忆，几乎没有任何改变。
她心中怀疑，有些事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你以为锁你记忆的人是谁？”善魔微微一叹，“我说了，这是城主自己的选择，还不明白吗？”
她背对着李痕，眼中出现了一丝怜悯。
李痕困惑道：“我为何要这么做，这不是作茧自缚？”
善魔摇了摇头，苦笑道：“如果你不愿意承担前世的因果，就不必知道这么多，反而能苟活一段时间。”
她的背影，与几日前，老婆婆离开茶摊的落寞背影重合了。
“难道说……她们因为我的重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李痕暗道。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他方才惩罚她的念头，无疑是一种让人心寒的辜负。
李痕深吸了一口气，道：“如果我真是命魔，自然不会逃避。”
善魔的身子一震，回过身，再次低下了头，“城主，你对我有大恩，不必对我心中愧疚……”
李痕眉头微皱，“说你想说的，不必再遮掩。”
善魔犹豫了一阵，微微摇头道：“城主与紫幽间发生的一些事，我也不完全清楚。我只知道，紫幽是城主前世深爱的人，但是她不爱你。她残忍到……把刺穿城主心脏的剑，送给你当拜师礼。”
“什么！”
李痕眼睛瞪大，不敢置信的看着腰间的青霜剑。
一股深入灵魂的寒意，让他呼吸几乎停滞。
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李痕不信！
善魔道：“城主因幽族而死，幽族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我不知。”
李痕眉头紧锁，“我前世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善魔徐徐道：“城主死之后，身躯被镇压在无底深渊下，仅剩一丝命魂。我等下属设法救你，却发现此处镇守的幽族强者过于强大，根本不可战胜。
一位神秘前辈找上了我们，传授神通将你救下，留下这个古碑与血咒之力，说这是对抗幽族的关键，随后便销声匿迹了。此后，我三人孕养城主命魂千年，最终将其打入你母亲胎腹之中。”
李痕听完，眼神微微闪烁了起来。
善魔故意说的极为简短，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为了减少话语中的破绽。
实际上，这番话李痕只信了一成不到。
这千年之间，既然前辈失踪，幽族在干什么？
彦长肖是谁？如今回想，他分明就知晓自己的身份，以及死后发生了什么。
诸如此类，还有很多疑点，善魔皆是避而不谈。
“原来如此。”
李痕点了点头，面色恍然大悟一般。
善魔嘴角淡淡一勾，“城主，幽族不出百年，就会真正取你性命。这段时间，你需要吸取尽可能多的魔族命源，以及血咒之力，重返地下渊境，重塑命魔之体。”
李痕再次点头，“你如何帮我？”
“千年间，我利用古碑，在落央大陆成立了一个门派，名为莫命门。
莫命门的势力，遍及落央大陆五至九级国家，门人的任务，多是为宗门、各国朝廷出售情报，或者解决仇杀之事。
但现在，随着莫命门的壮大，加上我的实力衰退……在几个老徒弟的逼迫下，我已失权，成为了一个普通门人不认识的长老。
尽管如此，还是有高层门人想要杀了我，从我身上夺走只有少数人知道的古碑。”
她话语之中，带着一丝惋惜，想来是千年之间，在她身上也发生了一些难以忘怀的事情。
似乎想到了什么，善魔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血色令牌，递向了李痕。
“这是莫命门长老令，此令牌已经被我改造，注入灵力可以向我传音，以后就交给城主了。此外，这个古碑世界，也应该是前辈留给你的，这是操控它的口诀，一道为进，一道为出，一道为催。”
善魔伸出手指，指向了李痕眉心，三道法诀开始在他的意识中刻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