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生猛地一闪,伸手一把将跟前的女子锁了喉,制止了亲吻。
“大人,竟然要演戏,又何不演足了?”雪儿轻挑着眼眸。
张安生的手指死死的捏着女子的脖子,想来是忍住没有发力,不然这二两重的脖颈子必是断了不可,听了雪儿的这句话,方才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失礼,这才松了手。
“姑娘,我夜某向来不喜女子太过近身,刚才失态来了,还请谅解。”张安生冷冷回道,这才下了船去。
雪儿捋了捋鬓角的发,垂着眼眸,为刚才的一幕感到后悔。这夜大人倒真是与平常男子大不同,虽是来了这风月场所,却让人觉得依旧是个不可多得的正人君子,心里又多了几份幸运,倒是幸亏昨儿自己上了夜大人的船,才得以识得他。
这会子回到楼阁,武娘子正在训斥正院里头的姑娘,见雪儿来了马上又道,“真是不长眼的小丕子,白白花了我银子买你来,你瞧瞧雪儿姑娘,人家不仅才貌双全,还是个耐性子的,你若是学到半分,也不至于还在前院里头混日子,你要是愿意呆,保不齐明年就给你放侧院来,若是现在想离开,那赎金可是三倍,你倒是想好了。”
雪儿迟疑了片刻,才信步走了去,详装开心的说道,“嬷嬷,原来我服侍的公子就是皇都里来的夜大人,想来是比我们侯爷还要威风的人呢!”
“夜大人?就是那个宰了贪官,又给穷人分田产的那个夜大人?”被责骂的小姑娘,突然抬头,闪着亮亮的眼睛。
这姑娘倒是个良家女子,只是家里太穷才来了这儿,前不久家里来信说分来了田地不用挨饿了,一家人想着攒钱将自己赎出来。
“哟,原来是皇都来的大官呢,难怪刺史大人都对他恭恭敬敬的,瞧着那气度也是器宇轩昂的。”武娘子甚是惊喜,虽说她家接了不少官家,可夜大人这样的头衔,倒是第一个。
这厢也不管那挨骂想要赎身的姑娘了,亲昵的搂着雪儿往厅里走去。
“雪儿,我就说嘛,你是个难得聪慧的姑娘,这日后要是把这大人伺候好了,就有你的好日子了。”武娘子倒是有些谄媚起来。
“嬷嬷,瞧你说的,我若是有了好处,还不是仰仗着你的?那日可是你亲自挑的我,我感觉夜大人倒是十分喜欢盛春楼,嬷嬷,明日你尽管等着夜大人来就是了。”雪儿又道。
这会子武娘子更是来劲了,若是明个再来,可不是连着三日了?不免对雪儿更是高看了一眼,瞧着平时不大说话,可服侍起男人来却大有一套,倒是后悔没有早些提拔上来。若是傍上了夜大人,这盛春楼不仅要一家独大了,还等要成为东桑城里头唯一的花船。
“雪儿,若是你累了,赶紧上去休息下,我叫人给你端些燕窝来,好好补补,瞧着脸色,白皙红润的,别说夜大人了,就是女子见了也心动呢。”武娘子又是一阵夸。
雪儿笑了笑,行礼上了楼,这偌大间梳妆屋里头倒是热闹,见着雪儿上来了又是一番嘲讽。
雪儿像是没听见一般,依旧落座在角落的一处软塌上,对着铜镜给自己打理着头上的发髻。
这会子门被推开,一个小厮小心翼翼端来了一碗上等的燕窝来,恭恭敬敬放在了雪儿跟前的桌上,又是一再嘱咐,若是喜欢这个味道,只管吩咐就是。
这会子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原来在盛春楼倒是个不成文的规矩,谁能喝上着燕窝,谁就是最出头拔尖的,必定是和哪位大官攀上了交情的。
这院里头,能吃这碗燕窝的,倒还没几个人,上一个能让武娘子说出燕窝随便吃的人,便早已经进了侯爷府为妾,那是这儿姑娘们都盼望的结果,这儿还吃过两回燕窝的也就是柳儿姑娘了。
这档口大家倒是不明白了,平日里不爱说话的,也没有攀上高管的雪儿,凭什么喝上了燕窝?还可以随意要?
雪儿伸出手指,在众人各色的眼光中,轻轻触摸着盛着燕窝的瓷碗。
“你哪来的脸面,可以喝上燕窝?”其中一女子实在气不过,说道。
雪儿这才起身,柔声道,“姐姐们莫生气,想来是我的造化,今儿和昨儿,我服侍的便是从皇都来的夜大人,定是嬷嬷瞧着夜大人的面,才赏我的。”
听到雪儿如此一说,众人面面相觑,原来这两日和刺史大人一同前来的竟是皇都的夜大人。虽然她们不能随意出盛春楼的门,可如今东桑城里头,这夜大人的名号,在街头的百姓嘴里,谁人不说上几句,听上几耳朵呢?
众人听后,又是嫉妒又是悔恨的,不免说上了几嘴:
“哟,原来雪儿姑娘深得皇都大人的喜欢呐?”
“可不是嘛,自从雪儿姑娘昨儿服侍过,今儿那大人又来了。”
“倒是让她拣便宜了,知道是皇都的大人,昨日我们便应该拿出本事,不去怠慢,哪里还有她的事。”
“我倒是听守船的小厮说,那官家长得甚是俊朗,东桑城成里头的公子哥怕没人能比。”
……
雪儿转身扫视了一眼屋里,瞧着柳儿问道,“柳儿姐姐,我今儿吃得饱,这碗燕窝你吃了吧,我从来没吃过,反倒是不合口味,你倒是吃过的,必是习惯了的。”
雪儿的这番话倒是恭维的紧,本是一旁看热闹的柳儿这才款款走了来,“雪儿妹妹过谦了,日后你有的是机会喝,今儿的燕窝全当是个开始,试了这味儿,日后吃起来就知道它的香了。”
雪儿低头一笑,转身对大家又道,“各位姐姐,说来我本是院里最拿不出手的,要不是昨日各位姐姐给了一个机会,我哪里够得上夜大人那样的人物。”
听了雪儿如此说,众人倒是合上了嘴,只是心里倒是越发愤恨和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