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大人,这世事变迁,谁也说不准这池子,能世世代代是我们李家的、世世佑着我们的子孙。我想我们并无意冒犯宝地,左右不过是寻件物品,不破坏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放了池子的水,我们再引来清水就是。”张安生掷地有声的说道。
“不如让外头的金皇侍卫前来寻找,他们都是有功在身,有的是祖上都封了恩的,日日在天子身边的祥瑞之人,倒也不会损了这儿半处风水。”张安生说完,朝李治拱了拱手。
听张安生这么一说,大家不免都赞叹道。
“行,行,就按小婿说的办。”李治连忙说道。
“老爷,不行啊,这池塘碰不得呀,你得为了李家着想啊!”颜氏突然大喊着。
“妇道人家,你知道什么?”李治瞪了一眼。
“阿娘,不过是寻个物件,不碍事儿的。”李桃桃笑着扶了扶颜氏。
鱼儿立在人群,见着颜氏惨白的面色,不禁嘴角扬了扬。
院外的金皇侍卫急速的跑了来,在池塘的一侧,以极快的速度的产出了好几处缺口,池子的水,瞬间倾泻而出,一条条硕大的鱼,也跟着冲出了池塘。
见着池子的水越来越少,众人越看越有劲儿,颜氏则坐在一侧,冷眼旁观着。
不久,池子的水慢慢浅了下去,露出了塘底下的淤泥。
一位侍卫试身跳入,不到一会儿就没过了腰间,想来这淤泥厚着呢,众人惊呼起来。试着在玉块掉落的地方,细细摸试着,但也不曾寻到。
颜氏不禁扑哧一声笑,看着李桃桃说道,“我就说不用去寻了,多此一举而已。”
这些侍卫的心里倒是没有波澜,不曾退缩,片刻间组好了队伍,两两一组,有条不紊的进行淤泥疏通,想来都是历经战场的生死兵,对付这点儿问题,更是冷静有序。
虽然侍卫们将缺口挖得更深了,一担一担挑出了不少淤泥,可池子里的淤泥依旧不见少。
“这怕是寻不到了,别说是掉块玉了,就是掉个人进去,也不见能摸出来。”一位老伯感叹道。
“这一时半会儿,也寻不出个结果,不如诸位先去堂厅继续吃吃酒,晚点再来瞧瞧吧!”颜氏招呼着大家,一边示意厨房的去热热菜。
于是众人非非离开,朝堂厅走去。
这一寻,便寻了半日,直到入了夜,宾客都散了去,依旧没有寻出半点物品。
颜氏心里倒是好一番得意,更加确信捞不出个什么,如今眼皮子底下掉的,都捞不出个半点星子,难不成还能捞出别的?
“大娘子,我总觉着事有蹊跷,大姑娘来者不善啊,这给老爷的玉怎就偏偏落在了那里?那大姑爷又偏生要去打捞呢?”颜氏的心腹张妈轻声说道。
“你可别多疑了,那会子她多大?哪里还记事?六岁的孩子,吃了药就睡得死死的。”颜氏放下手里的钗子。
“可这偏生就巧了。”张妈替颜氏梳着发。
“事儿就你知我知,难不成天王老子给她报信的?我就不信那些邪!如今,我哪样东西不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与天王老子有什么干系?”颜氏不屑道。
“大娘子,你小点声。”张妈望了望窗外那些来回的侍卫。
李治也不曾怠慢片刻,守在池塘边,偶尔还会搭把手。
张安生面无表情的站在池子边上,也不言语。许是看到入夜了,才开口吩咐鱼儿进屋休息,鱼儿也只是摇了摇头。
这时,池塘两边举起了密密麻麻的火把,将整个后院照得通亮。
“大娘子,你且安心睡着,我给你守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我再知会你一声。”张妈将窗子都一一关上了。
“就翻个底朝天吧,我倒是想看看能找出个什么来。”颜氏冷着脸,低沉这声音,上了床。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颜氏再睁眼时,张妈已经立在床头了。
“大娘子,你赶紧去堂厅。”张妈语无伦次的。
“怎么回事?”颜氏看着张妈的表情,有了一丝紧张。
“我也不知道,好似那些侍卫捞出了一些东西,抬去了前院。”张妈带着几乎带着哭腔。
“瞧把你吓得!就算捞出来个什么,又与你我何干?”颜氏立马镇定自若起来,穿戴整齐了才出了门。
才过横廊,直往前院走去。下了台阶,就看到地上放着裹了白布的骸骨,隐隐可以看到骨架的一处关节。
堂厅里,李治正襟危坐在正位,而一旁的李鱼儿和张安生也一脸严肃的端坐在一旁,看样子已经等着她了,个个都是兴师问罪的模样。直到现在,颜氏才明白,李鱼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此时。
“你说,是不是你?”李治哑着嗓子。
“老爷,天地良心,我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儿,姐姐的死,与我没有关系。”颜氏站在堂厅,也没有落座,急着为自己辩诉。
“你说什么?”李治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色凝重,不由的伸出了颤抖是食指,指向了颜氏,“你再说一遍!”
“老爷,你就那么不信任我吗?我与姐姐情同姐妹,我怎会去害她呢?那水池的水向来就深,多是自己掉下去的,你不能听心了他人的谗言。”颜氏抓这帕子的手,不停的抖了起来。
“可不是你说过,看到我娘跟人私奔了吗?”鱼儿慢慢起身,走到颜氏的身边,柔声道。
“是的,我想起来了,那夜我寻遍了院子,也不见姐姐的身影,好似看到一男子闯入携了姐姐从后门出去了。虽说和姐姐情深,可到底不能瞒了老爷啊。如今找到姐姐的尸骨,我着实不知怎么回事啊!真的与我无关。”颜氏扑在了李治的身下,哀求着。
“你这个贱人!骗得我好惨啊!”李治伸手给了颜氏重重的一巴掌,生生将人打倒在地。
颜氏抬起头,红着眼,看着李治。
“明日会给你送官府。”张安生早已经起身,淡淡说道。
“你敢!你有什么证据?都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就凭着这无名的尸骸就要定我的罪?你们做梦!我明儿就是府衙状告你们,强权欺弱,凌霸百姓!”颜氏瘫在地上,也顾不得凌乱的发饰,大声的控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