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最让人惊喜的是,她给爷爷的礼物——几套人民币和各种票据,啊啊啊啊啊,土拨鼠的尖叫,有点小激动。
顾家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吃了很多苦,就落下一毛病,喜欢收集各种以前的钱和票,顾小小投其所好,好不容易托人找来的,本来想给老爷子一个惊喜,现在倒好,惊喜变成了惊吓,家里人知道她遇难的消息得多伤心,特别是老爷子,本来身体就不好,要是知道了,可咋能接受?
手里的包子突然就不香了,她把包子收起来,又长叹了一口气,爷爷陪她长大,她不但不能陪他到老,还让他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
顾小小消沉了一小会,又很快又打起精神来,虽然很想念现代的家人,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估计是糊了,回去了也是活不了的,爷爷要是知道她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好,肯定也会很欣慰。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况且也不算赖了,感觉她应该能活得挺滋润的。
顾小小觉得她可能是穿越大军中最富有最幸运的,有钱有票还有超市,重点是还有工作!百货大楼售货员,妥妥的公务员啊,后世公务员多难考啊!
她刚来的时候数了数小钱钱,发现有几十万,主要是第一套人民币面额比较大,有面值5万的,不知道以前版本的人民币能不能拿到银行去换新的,现在能用的只有第三套人民币,差不多有两千块钱左右,全国粮票有几千斤,能用的也只有一百多斤,其他的不是过了时间就是还没到时间,还有各种肉票,工业券的,一大盒,满满当当的。
王小小幸福地抱了抱它们,她准备明天找个时间把现在能用的钱拿去银行存起来,再去问问以前的人民币能不能等价兑换,要是可以,那自己可就是怀有几十万存款的崽了呀,也太富有了吧,到时候依然是米虫一族,数钱数到手抽筋!
“小小,小小,快起来吃饭了,上班要晚了。”李秀莲一大早就忙活开了,虽说今天是王三嫂黄丽梅做饭,但是闺女糟了这么大的罪,哪能跟他们一样吃粗粮,细粮,必须吃细粮。
李秀莲熬了一锅粥,又给王小小煎了个鸡蛋,小心翼翼地端到王小小面前,“闺女,小心烫啊,多吃点,吃完妈再去给你换点细粮,不用舍不得吃。”
王小小心中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李秀莲对她那真的是掏心掏肺,满心满眼都是她这个闺女,“妈,你真好,今天我就发工资了,咱扯点布做衣裳,再买点肉包饺子吧”
李秀莲对闺女暖心的话十分欣慰,“我闺女就是有孝心,妈不用做新衣服,你自己的工资自己留着用,你想吃饺子啊,等着啊,妈今天就去看看有没有肉供应,晚上给你包饺子吃。”
刘来娣撇了撇嘴,就知道哄婆婆开心,说两句话就换饺子吃,还工资留着自己花,怎么每个月还收我们十块钱的伙食费。
黄丽梅倒是对婆婆的做法不置可否,一来小姑子一向对自己闺女好,二来吧,婆婆花自己的钱养着小姑子她也没啥立场反驳,再说了,小姑子今年都17了,没两年也就嫁出去了,再吃能吃多少,最重要的是,反正说了也没用,反而还惹得婆婆不高兴,还不如卖个好呢!王传家王传敬两个大男人就更不可能说啥了。
王小小看着李秀莲,想着手里的票跟钱,还有超市里十分富的物资,有点纠结,说肯定是不能说的,不然肯定被抓起来切片,但是可以通过别的法子偷偷改善一下家里的伙食···
王小小拎着她的小包上班去了,中午休息的时间,她谎称回家一趟就去了银行,除了留下几十块钱零头,剩下的两千一百块钱全部存了进去。
王小小拿着新鲜出炉的存折,又问工作人员:“同志,我想问下第一版人民币,就是那种一万块钱面值的怎么换,还有上一套人民币咋换呢?”
“第一套,那都好些年了,你年纪也不大,哪里来的?”银行的小姑娘有点怀疑地看着她。
“不是,不是我的,是我爷的,他想换,让我帮着问问。”王小小心虚得都结巴了。
“第二套人民币只收不付,第一套有点久了,我问问,你等一下。”说着就向后面走去。王小小等了会,“第一套人民币我们是按10000:1兑的,就是原来的一万块钱兑现在的一块。”
王小小的心都在滴血,她的几十万啊,她的富婆人生啊,统统没有了,还兑呢,你在想屁吃,这钱可稀有了呢,收这钱的时候还花了她十来万呢,现在为了这几块钱兑了,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我宁愿让它落灰。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银行,没事没事,我们不贪心,两千块钱在这年头也算是一笔巨款了,还有工作,还有这么多票,不亏了,活人还能给屁憋死吗,等改革开放了,干票大的,小钱钱总是会有的,它也许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这年头手表是个稀罕物,每天来王小小这个柜台的小年轻倒是很多,但是基本上没几个买得起的。王小小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年轻的男男女女们,一边跟隔壁卖布的牛大姐搭话,“姐,最近有些啥布啊?”超市里也有成衣,但是不太符合时代特色啊,头秃···
“妹子,你问得正是时候,最近来了批好料子,刚上货我就收起来了,都被咱内部人员预定了,我还寻思你咋一直没找我呢!”
···我不知道啊,你不说我咋知道呢!!!
“姐,你可是我亲姐啊,咱俩柜台这都多久了,你可不能忘了我,啥料子啊,你给我看看呗。”
牛大姐左右瞅着没啥顾客了,神神秘秘地拿出一小匹布料,“这可是新到的的确良,楼里的大姑娘都眼馋着呢,要不是看你是我妹子,我都舍不得拿出来。”
的确良,王小小想起来了,这不是年代小说里天天出现的高级货吗,必须看看呀。王小小走近一看,有点幻灭,不会的,这不是真实的,她又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hello,excuseme,这不就是涤纶嘛,这玩意还是高档品,恕我直言,它不配!
大概是王小小嫌弃的意味太明显,牛大姐有些不高兴,“咋的,你还不满意,这可是我私下留给自家人的,不是处理货我跟你说,要不是你问,我都舍不得拿出来。”
“哪能啊姐,你咋对我的我心里还不清楚吗,只是我这是准备给我妈买的,的确良好是好,就是有点容易皱,我妈现在在家做家务,我怕她不舍得穿。”
牛大姐也是个敞亮人,听王小小这么一解释就释怀了,“你不早点说,我以为你要呢,我大娘可真有福气,有你这么个孝顺姑娘,我这还有些棉布,你看看要扯多少?”
这她哪知道,现代娃除了专门做这行的还有人扯布做衣服吗?
“姐,平时我这衣服都是我妈给我做的,我也没给她做过,不知道做一身衣服具体要扯多少,姐你就是做这个的,帮我看看呗。”
“大娘我也见过,按照我大娘你妈那个身形,15尺左右就差不多了。”15尺是多长,咱也不敢问,毕竟这年头大伙都是扯布做衣裳,你可以不知道做一身衣裳要多少布,但你要是问人家一尺是多少米,那可太说不过去了。
算了,管它多少米,多买点总是对的,想起手里那一大把布票,王小小表示,不差票,多扯点,多的还能给我们家小丽静做身小衣裳,“行叭,就扯这块布了,来20尺的。”她大手一挥,十分豪气。
“二···二十尺?”牛大姐倒吸了一口冷气,“你哪来这么多布票?”
要知道这时候每人每年也就只有十五尺的布,但是王小小这个外来户不知道啊,这很多吗???她保守估计自己那一大把估计有几百尺。
她听着牛大姐的语气不太对劲,急中生智编了个借口,“害,你也知道我爸我妈他们都很疼我,平时也不要我的工资粮票啥的,偶尔还会贴补我一些,我就用粮票再添些钱跟人家换了些布票,这不寻思着让她开心开心嘛,对了,姐,你那有没有处理品,男士的,汗衫啊,短裤都行,处理布也行,我这给我妈买了,没给我爹,那老头子要生气的。”
布票她倒是多得是,但是这会她要是再扯个二十尺布可就没法圆过去了,有钱也不能花的感觉实在是憋屈,太憋屈了。
“哎呦,妹子你可真是太贴心了,姐没有那也得给你打听去啊,我家闺女要是有你一半贴心,我都很满意了,有两件处理汗衫,就包装纸破损了点,里面都是好的,还有一条短裤,两块处理布,都不要票,你要姐这就去给你拿去。”这么多,王小小张大了嘴巴,果然地主家是不可能没有余粮嘀,卖布的手里是不可能没有多余的布嘀。
牛大姐被她这小表情逗笑了。
“姐,你咋这好呢,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了。”她都想要,但是又觉得这样把人的库存都清空了不太好意思。
“害,这有啥不能开口的,是不是不够,不够姐再给你找去!”牛大姐大手一挥,一副姐有的是的表情。
王小小:“……”
不知道为啥,她脑子里只有两个字:豪!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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