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脸痛惜,似乎是为黎民百姓难过一般,那样子,让人忍不住泛起几分愧疚之感。
“殿下,也是下官刚才没看清,不认识他,所以这才……失误了,殿下不要自责,下官之后一定会竭尽全力,将人拿住!”谢平岗认真道。
对待公事,他一向如此上心有责任。
赵顼之觉得憋屈。
自个儿平白被人揍了一顿,结果呢?还要请罪!
太子明里关心他,可这关心他能应吗?压根就不能!
“请殿下责罚。”赵顼之跪了下来,老老实实的说道。
若他不认怂,回头传到他父王耳中,变成了他一无是处,出个门都能坏了这等大事!
可明明这里的人该是那谢家小姐才是,为何会成了太子与谢平岗?!
“顼之啊,你也算是孤的堂弟弟,虽然犯了错,可孤怎好责怪你呢?快快起身吧,谢卿刚刚虽有冒犯,但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孤刚才特意嘱咐了,一旦逃犯现身,立即将人拿住……好在,谢卿当时放下了刀,要不然,宁北王这一脉,怕是有要少个人了。”赵玄璟声音轻轻的,可赵顼之这会儿目光扫到那把佩刀,却觉得脖子一凉。
这谢平岗,莽夫之流,无比狠毒。
早就听闻,他为人凶悍若猛兽,这查案的时候,不论是查到谁,哪怕是王亲贵族,也毫不手软!
倘若今日,这谢平岗拿了刀……
他恐怕,已经身首异处了!
赵顼之脸色不太好。
太子笑了笑:“事已至此,便是如何补偿也无用了,孤瞧你伤得不轻,快快去药铺找个大夫瞧瞧吧,回去之后,也莫要和宁北王提起此事,免得他责怪你。”
太子贴心至极。
赵顼之还能说什么?
什么都不能说。
“顼之告退。”老老实实、恭恭敬敬,早先那风流倜傥的风姿,儒雅温润的气度,这会儿都因为这一身的伤痕,变成了笑话。
他咬着牙,看上去隐忍而愤怒,他弯着背,看上去艰难而痛苦。
太子透过窗户,瞧着下面赵顼之的样子,面上冷清。
“殿下,这小子没事儿吧?”谢平岗问道。
这赵顼之既没封郡王也没领官职,所以此刻谢平岗就算冒犯几分,也没什么问题。
“谢卿得罪了不好惹的人。”太子幽幽笑了一声。
“不好惹?他?下官瞧着这人还算不错,和和气气的,也没闹。”谢平岗有些不解。
太子却笑而不语。
倘若对谢桥动心思的是别人,他也不至于如此行事,只因为赵顼之,他不同。
他记得自己年少之时,听闻宗室内有一人双目像他,且也是天资聪颖性格温顺知礼,还颇为开心,请父皇邀请他入宫赴宴,自己则私下观察了一番。
那时,赵顼之人前确实懂事。
然而背后,却将一个一同入宫的宗室之子推入水中。
只因他父皇当时,对另一人多夸赞了几句,所以他如此强横。
入水的人,虽是宗室中人,但论亲缘自然是比不得宁北王一脉的,所以落水之后,并没有告状,老老实实回家去了。
那一幕,别人不知,他可瞧得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