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初见靠在椅背上,被撞过的后脑勺,碰到软软的小枕头时痛得让她倒吸口凉气,她只好靠着车门闭目养神。
“谁抓的?”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姚初见快要睡着,裴筠易开口打破沉默。
“嗯?”姚初见睁开朦胧的眼睛,拿手揉了揉,几秒钟后才回答,“你未婚妻。”
姚初见不想隐瞒这件事,说与不说这对于她来说没差,而且裴筠易也有知道的权利。
总不可能裴筠易还帮祁北联手坑害她,如果真发生这件事,她绝对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跑为妙。
裴筠易合上笔记本电脑,看向她,发现她后脑勺有一处湿湿的,头发都黏起来,他拿出纸巾让姚初见把头转过去,“她为什么抓你?”
姚初见不明所以的转过身,“她误会我和你的关系,吃醋……”
感觉有东西触碰后脑勺,她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被刺激一下,反手打掉裴筠易的手,眼泪都飙了出来,“疼……”
裴筠易面无表情的看着被姚初见打掉的手,那里出现一片红印,却有一个比红印还要刺目的颜色出现在他眼里。
那原本白色的纸巾,沾上了鲜艳夺目的血。
“你流血了。”
“什么?”姚初见吓得转过身一看,果然上面有血,她拿手摸了一把,流的不是很多,有些甚至干了,和头发黏在一起。
“怪不得一直觉得被撞到的地方那么痛,原来是出血了。”姚初见嘟囔着,并不是仅仅撞到床板,是在床板之前碰到哪里划了一道伤在那。
这点血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大碍,修仙者愈合力非常快。
“谁撞的?”裴筠易问了一句。
“你未婚妻,下手的时候没有个轻重,就撞到了。”姚初见没有听出裴筠易的声音冷了下来,撇嘴,不满的抱怨。
她抬眼,对上裴筠易的眼睛,差点没有打开车门跳出去。
那平静无波的眼睛,此时冷冽森然,仿佛要把她冻死。
不是吧?难道真的不能说他未婚妻?他会不会趁她没有注意的时候毒害她?
她懊恼的在心里面暗骂,她怎么就那么天真!
哪个男的能够容忍别人来说媳妇的坏话,就算是未过门的也不行。
她就不应该口无遮拦,一开始就把事情想的那么好,她就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当作这一切只是场恶作剧就好了,所以她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嘴贱说出来。
“其……其实是我不小心撞到的,跟你未婚妻没有关系。”姚初见说话磕磕巴巴,觉得还可以抢救一下。
裴筠易沉默不语。
姚初见低着头,眼睛死死盯着手,那道冷到极致的视线还在她身上,坐如针毡,大气都不敢喘。
裴筠易看出她的局促不安,伸到姚初见头顶的手停了几秒,收了回去,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发信息。
车在别墅门口刚刚停稳,姚初见率先走了出去,头不回,脚不停地往前走,好像有什么东西追着她。
裴筠易在外面等了一会,有人开车过来,滑下车窗,把一样东西交给裴筠易,然后离开。
屋内,姚初见越想,越觉得这里呆不下去,尽管因没有还清债务责任感在作祟,可是命要紧!
其实她可以使用灵力解决裴筠易,一想到他对她有恩,还是凡人之躯,她良心不允许随便运用灵力。
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姚初见吓得胆都要破了,把收拾一半的包袱推进床底下,故作镇定,道,“进来吧,门没锁。”
门打开,进来的是裴筠易,只见他手里还拿着深色,巴掌大的瓶子,里面装着液体,还有几根棉花棒。
姚初见面临人生中巨大的危险。
裴筠易缓缓朝她走进,一步一步,像敲在她心里。
姚初见小心翼翼的开口,“裴……裴先生,您找我有何事?”她被吓得都用上尊称了。
裴筠易看她那如待宰的羔羊模样,很是无奈,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姚初见在想什么。
初来这里挺精明,现在总是断线,朝不好的方向思考。
“把头发洗了吹干,给你上药。”
姚初见视线一直盯着那瓶药水,连连摆手,“不用了裴先生,让它自愈就行,您别看它流血,其实什么事都没有,能走能跳,保证不会血崩。”
裴筠易嘴角微微一抽,要真血崩,她就应该在从高楼跳下来的时候崩了,又怎会活蹦乱跳到现在。
“乖,”裴筠易声音柔和,“快去。”
姚初见愣住了,裴筠易的声音本来就很好听,清冽带着低沉,叫人听去浑身激起一层疙瘩。
现在声线特意被压低,又苏又柔,就像羽毛轻轻的扫过心房,淌在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悸动不已。
这种哄人的方式让姚初见实在难以拒绝,连她是在什么时候应了声“好”,都不知道。
姚初见洗了头顺便在里面用灵力把头发拂干,才走出浴室。
裴筠易就坐在她床沿,看到她出来了,拍了拍旁边的空位。
姚初见踌躇片刻,认命走过去,坐下,眼睛至始至终盯着那瓶药水没移开过。
“这个药,有什么作用吗?”她还是没有忍住,问道。
“这药能够止血,快速愈合伤口,并且不留疤,待会涂的时候你要忍忍,可能会有点痛。”
裴筠易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手摁着她肩膀按了下去,半身侧躺,脑袋被枕在裴筠易腿上,下垂双脚,这姿势很不舒服。
尤其是裴筠易的手肘压着她的肩头,不是很用力,却给她一种被桎梏的感觉,下意识挣扎。
“别动。”裴筠易声音沉沉,温热的气打在她脸颊,痒痒的,也很热,她也没再继续动,就乖乖的躺着。
她听到瓶子打开的声音,有一股浓烈的中药味弥漫出来,够呛的。
裴筠易用棉签沾了沾药水,把头发弄开,看了眼姚初见侧脸,她紧闭眼睛,弯且翘的睫毛一颤一颤,“我要开始了。”
裴筠易已经给她提醒过药抹上去会有点痛,她想象不出来有多痛,只要做好心理准备,痛压根就不是事,她咬着牙,应声,“嗯。”
裴筠易把沾了药水的棉签放在伤口处。
之后,从房间里传出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直达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