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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会留疤吗?

    压低女子的地位是朝中绝大部分朝臣公然赞誉的事情。

    若是陛下提出解放女性,让女性享有和男子一样的权利,那北梁势必会大乱,而她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到时候被说是开铺子,她很有可能会被某些激进派追杀,铺子也肯定会被这些人想办法折断。

    和她对立面的人太多了,敌人太多了,她就算是有三头六臂,面对那么多的阻力,她也应付不过来。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一样的道理。陛下九五之尊,也不可能用一道圣谕来压众人,况且也压不住。

    陛下的意思是,想让她先做出点成绩来,只有实力才可以堵住悠悠众口。

    陛下会在暗中支持她!

    顾卿眼眶发红,忍者小腹和后背的剧烈疼痛,跪下去重重磕了个头:“陛下,臣妇明白,臣妇定竭尽全力,不让陛下失望。”

    顿了顿,她又道:“臣妇多谢陛下成全!”

    “不必谢寡人,是你的夫君提出来,你该谢你夫君。”

    陛下就带着他的侍从们走了。

    雍念赶紧过来扶顾卿,“我看看你的伤。”

    “无碍。”顾卿站起来,狠狠蹙了下眉,“我先去看看少将军。”

    “可是你的伤……”

    “你要是真惦记着我的伤,就不该这么鲁莽。不打自招,还撞石头求死,谁教你的?”顾卿眉间凛冽,看了雍念一眼。

    雍念理亏,不敢说话。

    顾卿疼得额头上浸出一层薄汗了,但是她要先去看看箫千逸,箫千逸伤得比她可重多了。

    星路已经替箫千逸换了衣裳,他一袭月白绸衫枕在软枕中,脸色已经有了好转。

    刚刚发生的事都在前院,隔着几重仪门院落,这里一点也听不到。

    箫千逸神色还算安稳,看着顾卿一步步走近。

    “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疼?”她走上去,站在床边,没动。

    “脸色怎么这么白?”箫千逸蹙眉问道。

    “出太阳了,冰化了,有点冷。”她笑着扯谎,“伤口可还疼?肚子饿不饿?我让下人去准备些吃的。”

    箫千逸笑道:“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一个好?”

    “雍念说你的伤口恢复得很快,我寻思着,一晚上它也不可能快到哪儿去,你们指不定是联合起来一起骗我呢。”

    箫千逸没说话,掀开了被子,顺便还揭开了腹部那一片衣襟。

    动作有力,已不像昨夜那样虚弱。

    顾卿看了一眼,纱布白净,已经没有血了。

    他利落的动作也不像是伪装的。

    顾卿直呼奇怪,“就算是做个微创手术也没这么好得快吧?”

    “何为微创手术?”箫千逸问,眉间凝着好奇。

    顾卿笑,“就是拿刀割两个小小的口子,人家那都没你这么好得快呢!”

    “我从小体质就比别人好些,伤口也愈合得很快。”箫千逸不疑有他,笑了笑。

    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就像一个冬天的冰雪化开,阳光陈铺了满地。

    顾卿也笑了笑。

    她传了丫鬟来,命她们下去准备些清淡的饭菜。

    本来她还有很多问题要问箫千逸的,但身上实在是疼,尤其是后背那一块地方火烧火燎的,她怀疑可能是撞在石头上受了伤。

    顾卿撑不住,就借故自己回潇湘院去换衣裳,不着痕迹的骗过箫千逸,自己回了潇湘院。

    雍念跟在她后面,小心翼翼的。她知道自己今日做错了事情,顾卿一定会生气的。

    不过雍念更担心她的伤。

    她一心求死,撞的那一下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撞上去的,而腹部又是女人最脆弱的地方,可想而知顾卿有多疼。

    一回到潇湘院,顾卿顾不上换衣服什么的,先就让雍念给她看一下后背。

    “火烧火燎的,就像被剥了块皮一样。”

    雍念用剪刀剪开那一块皮肤,吓得手一抖,剪刀差点掉到地上。

    那一块两掌大的地方血肉模糊,血染透了里衣,若是再耽搁一下,估计就要渗透到外衫了。雍念不敢跟顾卿说实话,只说道:“破了点皮,我先给你涂点药。”

    “会留疤吗?”顾卿声音平静,听不出半点恐惧。

    实则她已经问出这个问题来了,雍念就知道她很关心这个问题。

    女人都爱美,谁想在自己后背留一块丑陋的疤痕?

    雍念笑道:“我有很好的创伤药,不会留疤的。”

    说着,她熟练的给顾卿清洗伤口。

    她说的是实话,伤口没有伤及肌理骨骼,再涂抹一点她自己的药,不会留下疤痕。

    只是这么大一块面积,顾卿可能要受一点罪。

    雍念想着这些都是她给顾卿的,心就揪在一起疼得她五官抽搐。

    整个过程顾卿一直咬着牙没说话,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没有经历过,就永远体会不到那种切肤之痛。直到此刻她才能体会到箫千逸昨夜的那种感觉。

    当然,可能她理解得还不够深刻,箫千逸的伤比她的可重多了。

    “我就磕破了一块皮都这么痛,那一刀划进皮肤里,一定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吧?可是他瞒得那么好,我真的以为他没事的。”

    顾卿的鼻头有点发酸。

    他十岁就跟着箫长军一起上战场了,他尝尽了金戈铁马铁蹄铮铮的风刀霜雪,尝尽了战地无数苦寒,他还只是幼年的奶娃娃,一双眼就沾满了这人世间的血气肮脏。

    别人都有母亲疼,他在外凄风苦雨,回到将军府得到的只是周氏的冷眼相待。

    许多人在这种环境下可能多少都会有点变态,可箫千逸除了情绪不会外露,面上冷了点,其他方面都算是正常的。

    他有很多不足,可他也有很多好的地方。

    她不应该遇到点事情首先想着的就是离开他,那对他何其不公?

    顾卿心思百转千回,就很后悔自己昨晚的决定。

    她急着想去见见箫千逸。

    “你腹部的伤我看不出来,我要给你诊脉。”雍念看着她要准备起身的样子,急忙摁住她,“你要去哪里?”

    顾卿这么一动作,就扯到了身上的伤。

    她疼得“嘶”的抽了口气,暗骂自己没用,又重新躺了回去。

    雍念给她诊脉。

    越诊眉头蹙得越深,她脸上的愧疚之意越来越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