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霍爱卿,此事,就这样吧。将军府和护国侯府出了这样的事,这是谁都难以预料到的事情,寡人相信,箫家和顾家,对北梁都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这件事情,从今往后就此打住。诸位都是忠臣良将,就不要在这样的事情上伤了和气。
此话一出,大殿里寂静了片刻,片刻之后,众大臣齐刷刷的跪下,直呼陛下英明。
没办法,人家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你要是还纠缠不休的话,那可就是不识好歹了。
此事就这样告一段落,但是大殿中还站着一个尤其显眼的人。
季楚儿。
见陛下的目光盯着她,季楚儿立刻就跪到地上,也不说话,只是头磕得砰砰响。
她能乖乖的站在这里,箫千逸肯定是用了某些手段,至于是什么手段,顾卿隐隐也猜到了一些。
季楚儿,你可知道你犯下的是什么罪?陛下沉声问道。
季楚儿伏跪在地上,声音哽咽:陛下,臣女知罪,臣女糊涂,一时犯下了弥天大错。千错万错都是臣女的错,但是祸不及爹娘,求陛下看在爹爹一生尽忠报效北梁的份上,饶过季家一家老小!
祸不及爹娘?陛下冷哼了一声,你这逆贼,好大的胆子,犯了诛九族的大罪,竟然还敢跟寡人提要求?!来人呐
陛下话音未落,礼部尚书就跌跌撞撞上前去,连滚带爬的跪到陛下面前:陛下,求陛下开恩呐!臣晚来得女,将她娇宠坏了,这才叫她走上歧路,犯下这样的大错。求陛下开恩,饶过臣一家老小的性命,臣以后一定好好管教她,求陛下开恩
季怀德,你好大的胆子啊!私通敌国的大罪,你轻飘飘一句娇宠坏了就搪塞过去,你当这天下万民都是傻子吗?陛下冷笑连连,来人呐,将季楚儿拉下去,即刻绞杀!
陛下!陛下开恩呐陛下!礼部尚书眼看着季楚儿被拉走,老泪纵横,头在地上磕得砰砰响,急着想去抓季楚儿,又急着求陛下,不知如何是好。
季楚儿被两个御林军拉着渐渐远去,眼看着老父亲如此,眼泪无声的流了一脸,却没有声嘶力竭,只是用刚刚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少将军,答应楚儿的事情,请您一定要办到。
眼看着箫千逸无声点点头,季楚儿这才笑了笑,转眼就被两个御林军拖着消失在大殿。
大殿上只余下礼部尚书凄哀的悲声。
朝臣们一个个低眉垂首,就跟没看见似的。
季怀德。
高位上的陛下唤道。
礼部尚书勉强磕了个头,声音哽咽:陛下!
你的千金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但是寡人念在你季家一族为我北梁所做的贡献,便可饶你全族性命。寡人的决定,你可有何不满?
礼部尚书重重的一个头磕在地上,臣,谢陛下隆恩!
陛下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敌人都打进都城了,可不能再这样懈怠了。诸位爱卿,此后该当勤勤勉勉,为我北梁开疆扩土,国富民强而努力了。
说着,陛下意味深长的看了霍大人一眼,又看看顾卿,少将军夫人,机智果敢,此次事情中,抓出了敌人潜伏的奸细,果断联合大理寺和京城三大营抓捕敌军,让寡人看到了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着,赏少将军夫人,玉如意一枚,朱暨宝璎珞一碟,刺青琉璃佩一枚,黄金百两。
顾卿被这突如其来的赏赐给吓了一跳,急忙跪下去行礼:民妇多谢陛下隆恩!
陛下点点头:起来吧。
顾卿依言起身,陛下又看着从始至终一直跪在地上的顾蓉,语重心长的说道:此次虽是你母亲犯了大错,但寡人说了不株连,便饶了你。日后多向你姐姐学习,若我北梁的女子都像她一样愚笨,何愁不能将这天下囊入怀中?
这话便是有些奚落嘲讽她之前评价顾卿的那些话了,顾蓉当然听得懂,当即便脸红着,垂着眸重重的磕了个头:民妇谨遵陛下教诲。
陛下点点头,招了招手,伺候的公公立刻上前去扶起陛下,霎时大殿响起钝钝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群臣在身后齐齐行礼,恭送陛下。
陛下走了,朝臣们自然就散了。大家散了就散了吧,散之前还一边跟箫千逸寒暄几句,一边看着顾卿窃窃私语。
顾卿眼观鼻鼻观心,脸不红心不跳。
霍大人和裘大人也十分默契的同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顾卿一眼,之后两人并排着走出去。
顾卿仰头望了回天,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礼部尚书仍旧跪在地上,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大人好心的上前去扶起他,说道:季大人,走吧。大殿之中,不可久留。
礼部尚书顺带着他的手站起来,颤巍巍的,一瞬间像是老了几十岁。
路过顾卿身边,他隐隐还带着泪的一双浑浊的眼睛扫了顾卿一眼,冷冰冰的,像蛇一样。
顾卿呼吸稍稍缓了一点。
终究她还是得罪这位礼部尚书大人了。
他女儿犯下的是通敌叛国诛九族的大罪,她只不过是做了那揭开真相的人,到头来她还是成了礼部尚书不共戴天的杀女仇人。
顾卿无声的叹了口气。
区区一个礼部尚书而已,不用怕他。顾培轩走到顾卿身旁,见顾卿转过头来,他笑了笑,放心吧,有为父在呢。
顾卿对顾培轩这个转变倒是有点受宠若惊,虽说办法是她交给顾培轩的,但那也是他自己发挥得好,她着实是没多大贡献。
顾卿也笑了笑,多谢父亲。
你母亲这几日都在念叨你呢,有时间便去陪陪她。
是,女儿知道了。
看着顾培轩远去的背影,顾卿凝着眉,若有所思。
还没等她思出个所以然,刚才还站在箫千逸身边跟他说话的任大人就跟变戏法似的,一下就站在她面前,笑眯眯的对顾卿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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