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怕他身上神火咒的烙印?”官云衣想起母亲的话。
“神火咒的烙印…”黄士季陷入沉思,“神火咒会在人身上留下烙印么?”
“我哪知道啊!如果我们这有人能知道,那势必是你啊!”官云衣对于黄士季专业技能不纯熟表示愤慨。
“这种西南秘术,我哪里会了解啊。”黄士季无奈道。
“我只知道这神火咒能烧死人,而且这种火,非常诡异,所附着的载体不灭,火就不灭,所以烧在人身上,除非人死了,否则火是不会灭的,你还记得团龙山那河里的尸体吧?”
他看向严昱,“那些人以为跳到河里,火就会熄灭,实在是太天真了。后人见到河中的尸骨,肯定以为是淹死的,谁会晓得其实都是烧死的。”
严昱想起曾在团龙山看到的“幻象”,知道黄士季说的是真的,顿时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是了是了…”黄士季突然抚掌道。
“你被这火烧过,你没有死不是因为火熄灭了,而是因为你的魂祭,帮你挡住了。所以这火,也许还在你身上烧着,以另一种谁都说不清楚的形式。我们察觉不出什么异样,但是对于明月这种非人类的东西来说,也许就是个极大的威胁!所以他不敢靠近你!只能弄出个傀儡来!”
严昱对于失了魂祭换来神火咒这件事,有些不乐意。
“这神火咒的威力显然不如魂祭啊,到底有什么用啊?要是厉害我能被那个傀儡玉像吊打?如果不是程卿砸了玉像,我早就被戳死了!神火咒连傀儡玉像都搞不定,那个谢老头根本没有理由怕我啊!”
“这些东西的相生相克…很复杂的。”黄士季摇了摇头,“一物降一物,像剪刀石头布,你根本说不出哪个最厉害。也许在人身保护上,魂祭略胜了一筹,可也绝对不要小觑了神火咒。”
严昱一挥手,此刻的他,心里极度得烦躁,他知道黄士季说的可能是事实,可是他不想承认。
因为一旦黄士季所言为真,谢家老头派出傀儡是因为惧怕神火咒,那么当他和程卿分开之后…
这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一想到孤立无援的程卿此刻可能已经陷入了极大的危险之中,就让他坐立不安。
“你给我立刻想办法离开这里!”严昱用极其强硬的口吻对黄士季说道。
“…”黄士季沉默了一会儿,“有一个法子…也许…可能…”
“什么办法!快说啊!”官云衣比严昱还着急,说真的,她一刻也不想在这多待。
“如果…我是说如果…”黄士季皱眉道。
“如果通道里的路消失,是因为气场变化,时空错乱所致,那么理论上,我们拿着手电筒一直照着通道,也许在某个时间点,通道就会突然出现。但是显然,这不是个好方法,毕竟谁也不知道要等多久,可能时间很短,也可能很长,完全取决于运气。”
“不要说这些早就知道的!直接说重点!”官云衣急道。
“咳咳…”黄士季似乎有点犹豫,“我是在想...如果...如果我们能人为的制造出气场的变动…”
“你是说…”严昱抬眼看向黑暗中,有点猜到黄士季要做什么了,“你要利用这些玉像改变气场?你有控场的把握么?”
“说句实话…真没有…”黄士季摊了摊手,“不过按照你的形容,感觉玉像的攻击力也没有那么强大…要是担心控不住场面,我们就先放一个?”
“一个能不能达到效果还不知道,别忙活半天,根本没有效果!”
“额…那就放两个?”
“他们在说什么?”钟义抓了抓脑袋,问官云衣。
“…他们要放了这些明月。”官云衣深吸了一口气。
“啊?!”钟义跳起来,“放了这些明月?!昱哥!你们疯了么!不能放啊!”
“那就放两个…”那边厢,严昱和黄士季似乎已经达成了协议。
“你快劝劝他们啊!不能放啊!”钟义带着哭腔求官云衣。
“也许…真的是唯一的方法了…”官云衣叹了口气。
“谭教授!”钟义又跑去拽谭守,这是他目前看起来唯一有可能拉到的同盟军了。
“我…”谭守嗫嚅道,“我听大家的…”
“你怎么这么没主见!”钟义怒道。
“别吵!”严昱低喝道,他把电筒递给肖奉国,“老肖,你拿着电筒,钟义,云衣,谭教授,你们过来,在老肖边上站好。”
钟义和谭守一刻不敢耽搁,赶紧跑到肖奉国身后,官云衣虽然也害怕,但又想看到过程,便在老肖身边站着。
强光手电的威力相当惊人,整个室内被照得透亮。
黄士季小心翼翼地上前,揭开了一个玉像上的黄符。然后立刻后跳一步与严昱并排,做好防御姿势。
但是等了许久,并没有什么异动。
“这个地方有很多禁制,可能要把所有的禁制都解开才行。”黄士季摸了摸下巴,“但是…解开之后,万一失控…”他看了严昱一眼。
“那…先砸掉一大半,以防万一。”严昱想了一会。
黄士季点了点头:“这些黄符足够设置一个小的保护圈了,我会在撤掉禁制的同时再设置一个小的保护圈,一旦发生什么,我们也好有个防备。”
“老肖,钟义,谭教授,过来帮忙砸玉像。”严昱招呼道,“手电给云衣。云衣,你拿着手电原地别动。”
“砸砸砸!砸了好!”钟义赶紧跑了过去帮忙。
“没工具,直接推倒吧,摔碎也行。”严昱四下看了看,用力推倒了一个玉像,沉重的玉像一倒地即摔了个粉碎。
“叫你们吓人!叫你们害我卿姐!”钟义赶紧有样学样,卖力推着玉像。
谭守看起来体力不行,推得浑身颤抖才勉强推歪了一个。
肖奉国不说话,闷头干活,不一会儿就推倒六七个了。
严昱看不下去谭守的效率:“谭教授,你去后面跟云衣拿手电吧!哎,老肖!别全推了!留10个,先留10个!”
“10个?!”另一边的钟义赶忙回过头,“10个会不会太多了啊!”
“万一一两个无法达到效果,你们全弄坏了,我们就永远出不去了!你想死在这么?”严昱吓唬道。
“不想不想!”钟义忙道,“好好,就留10个,留10个。老肖你数清楚啊!千万别少了!”
同一时间,黄士季将碎玉像上的黄符全部收集好,在东南角重新设置了一个三角形的保护区。
“现在。”黄士季看了看仅剩的10个玉像,“揭开一个试试。”
“这种事,舍你其谁?”严昱拉着肖奉国,跟着钟义后退到三角保护区内。
“…你是有神火咒的人…”黄士季不满。
“神火咒对这些玉像没用,看到么?”严昱指了指自己肩头的白纱布,“我现在是伤兵。”
“你刚打我的时候怎么一点不像伤兵的样子!”看到所有人都不要脸地跑进了保护区,黄士季气得半死,又无可奈何。
生了会儿闷气,最后还是得举起罗盘,自己上去。只见他一垫脚,拉掉最近的一个玉像上的黄符,然后迅速跳回保护圈。
还是什么也没发生…
“一个不行,多搞几个!”严昱道,再度把他推出了保护圈。
黄士季仔细看了看罗盘,并无异动,便又上前,连续揭了三个玉像。
还是不行…
黄士季恼了,直接过去把所有的玉像黄符都揭了。
“没理由啊…”黄士季盯着罗盘,指针停滞,毫无动静。
“嘻嘻。”耳边传来一声女子的轻笑。
黄士季回过头看向官云衣,以为是她在笑。
却看到官云衣一脸惊恐地拉着严昱。
“快回来!”严昱对黄士季喊道。
黄士季赶忙跑进保护圈。
“不…不是…刚才,谁...谁笑的?”钟义讲话都结巴了。
“不…不是我…”谭守的脸煞白。
“谁说是你了…”钟义哭笑不得,“是个女的…”
“黄士季,你个傻逼!”严昱突然骂道。
“干嘛?”黄士季突然被骂,摸不着头脑。
“你为什么把保护圈设置在这里,离门那么远!”严昱怒道。
“…”黄士季这才反应过来,保护圈和门之间,还隔着玉像。
“这个角最适合做禁制啊…那...那你不傻逼!那你刚才怎么不说呢!”他恼羞成怒。
“那你去看看有路了没!”严昱推了黄士季一把。
“你怎么不去!”黄士季死都不肯离开保护圈。
“这是你想的办法!你不去也是死我跟你说!”严昱拔出小刀威胁道。
“你们先别吵了!”官云衣叫停了争执中的二人。
室内一片寂静。
“手电呢!手电给我!”黄士季伸手去拿官云衣手中的手电。
“你干嘛!让她拿着!”严昱阻拦住黄士季。
“你神经病啊!这个时候还防着我!”黄士季怒道。
“显然她比你可信!”严昱不理会他的抗议,“这里唯一的一个手电,我可不希望落在你手里。”
正说话间,官云衣手里的手电突然灭了。
官云衣和钟义先后尖叫起来。
“嘘!别出声。”严昱捂住官云衣的嘴。
屋里再次陷入寂静,静得连彼此的心跳声都能听见。
“嘻嘻。”笑声再度响起...
这一次,这声笑,离他们好近好近,让在场的所有人,心都猛地向下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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