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人流如织。
天衣也只有在购物的时候才会显露出身为女孩子的天性。
只不过她驻足买买买的大多是保养武器用的消耗品、战斗用丹药和符箓。
“诶?这不是天野嘛,要不要组队啊?”可不,在前面的店面选购丹药的绿衣青年肋下别着四柄匕首,不是吴天野又是谁?
“不了,我还指望跟你好好打一场呢,还是另请高明吧。”吴天野抱歉地笑着说。
“那就擂台上见咯。”天衣也不恼,笑眯眯地回答。
“嗨,赫师弟,好巧啊,要不要组队?”刚好吴赫迎面走过来,天衣又热情地上去邀请,但吴赫已经有队伍了,也就只好作罢。
之后又遇见了其他熟人,可是对方不是想以天衣为挑战目标就是已经组好了队伍,最后也没有找到合适的队友。
别说合适的了,作为名声在外的武斗派,天衣几乎被所有吴家选手视为挑战目标,根本找不到愿意跟她组队的人。
“呀,伦师弟也来了呀,”突然一个柔和而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也晋级了?还找到了可爱的道侣呢,恭喜呀!”
“道道道道……道侣?”吴伦舌头都打结了。所谓道侣,就是修行者的夫妻关系,只不过比起俗世的夫妻来,道侣的相伴时间可能要到千秋万载,甚至三生三世。吴伦可从来没奢望过能跟天衣这样实力高强又出身宗室的女孩子成为道侣,一听这话立刻害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偏生天衣一边逛街一边还不忘拉着他的手,让这个打算落了空。
“你的熟人?”
“嗯,她是吴谦谦,我考入家族之前跟她有过一面之缘,总之是个很厉害的人。吴谦谦师姐,这位是吴天衣师姐,是出身宗家的强者,我哪里高攀得起……”他连忙红着脸给两人做介绍。
“那,既然是异行的好手,要不要组队?”果然天衣脑子里第一反应还是明天团队比赛的事。
等等,异行是哪一行啊?
“那感情好,”吴谦谦一口应允下来。“我们异行人少,今年就只有我一个,也找不到愿意组队的,正好跟你们俩一起。”
“师姐,别误会呀,我还没晋级呢,今天是陪天衣师姐寻找队友来的,走的家属通道。”
话一出口吴伦立刻就发觉不对劲,赶紧捂住嘴,可是早就迟了,该听见的人已经听见了。
这一回,连天衣的脸都一块红透了,俩人放在店铺门口就好像一对点亮的灯笼。
但手却反而握得更紧了。
……
最终,由天衣、吴谦谦和昨天第一场被天衣秒掉的那个叫邬静的云中书院女生组成了参赛队伍。可能是第一场被打得全无还手之力让她的印象分掉了太多,也没有队伍想带她,正好跟天衣她们一组。
据说三人一组是净土宗派人士出战的基本阵型,因此第二轮的三对三淘汰赛就是在考察弟子们的小队配合与战术能力。基于团队作战和比赛时限的考量,这一轮不再有点到即止的强制要求,改成了更为苛刻的新规则:一旦被对方直接击中就会立刻“死亡”,不能继续战斗。
天衣小队第一场就遇上了吴天野和两个修法女生的队伍。吴天野精通双手战斗,两柄匕首如同蛟龙之牙,在身后两人的弓箭与带状法器的辅助下,跟天衣吴谦谦两人缠斗竟然不落下风。后方的邬静有心使用锁链法器助战,却被吴天野掷出的匕首刺中,无法再战。
但吴天野掷出飞刀的同时也无法再同时压制两个对手。趁着他拔出第三柄匕首的间隙,吴谦谦再次施展了吴伦曾经见识过的那招肉眼看不见的步法,鬼魅般越过了他的防线,直奔后排两个修法使而去,一人一掌,干净利落地将她们请出了战场。
形势立刻逆转,吴天野战技再高超也无法以一敌二,终于还是被吴谦谦一掌拍晕告负。
两场比赛的间隙中,吴家悬壶堂的长老 们过来处理了邬静的伤口,以确保她在接下来的比扫中能够发挥全力。
第二场的对手是两男一女组合的纯修法使队伍。一般的队伍都是炼体士和修法使的合理组合,理论上说纯修法使队伍很快就会被近战压制然后败北,但这支队伍却不同——他们来自名为飞龙会的修法学院,每个人都带着一只佣兽,两只长得像青色的长刺巨狼,还有一只像纯白的六腿豹子。
飞龙会精于驯使动物战斗。学院专门培育的佣兽是介于野兽和妖兽之间的特别生物,配合强化与控制佣兽的法术法器,这项技艺在整个东南六国也算是独树一帜。三人也正是凭借佣兽在前方组成肉盾,再以符箓法器远程攻击,轻易拿下了第一场比赛。
然而这一回,三只原本凶神恶煞般的佣兽在吴谦谦面前却如同乖顺的小猫咪,战斗意志尽失。没了肉盾的庇护,三个修法使在天衣和邬静远近结合的猛攻之下毫无抵抗之力。
接下来的四分之一决赛,天衣小队遇到了吴赫他们。
吴赫的小队全由炼体士组成,却是来自三个风格迥异的家族:来自黄陵国有熊氏的盾牌手负责防御,来自沃原国羽生家的长刀手主力进攻,使长棍的吴赫则利用其攻击范围的优势负责中距离压制与支援。
三人虽出身于不同国家和家族,但配合得十分默契,整个小队犹如一辆钢铁战车,攻防一体,在任意方向都能够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天衣她们与之游斗良久,始终找不到机会。
虽然天衣一直使一手“刑天舞戚”的斧法,但她最擅长的其实是腿法,吴谦谦的战术也是拳脚并用;而且两个人都是灵巧型战士,并没有穿护甲,为了施展步法吴谦谦甚至直接赤足上场。面对盾幕之下如毒蛇吐信般神出鬼没的双刃长刀和吴赫精准狠辣的长棍,两人不免有些束手束脚,逐渐被压制下来。
台下观战的吴伦也紧张得不行,恨不得亲自上去助战,但冷静一想台上几个人他其实一个也打不过,又只能咬着嘴唇干着急。
“怎么,帮不上心上人的忙,心急如焚了?”一条健壮有力的胳膊搭上了他的肩膀。
“吴天野,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