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说不出话了,为蓝宇煊这个恐怖的猜测感到浑身发凉。
如果真的是你说的这样,那你真正的父亲,又去哪了?
蓝宇煊没有回答。
不用说,我们心里肯定都浮现了同一个想法,那就是——死亡。
一个死人,被冒名顶替了一切,不会有人察觉到他的死,那么,警方自然也不会展开调查。
那么这个人,也就默默的死去,就像是水滴蒸发在空气中一般,了无痕迹,甚至死时,都不再是以自己的身份去死。
那么,他为何会死?又因何被顶替了的?这些猜测,真的有发生的可能吗?背后的阴谋又是如何?
我心中千回百转,却不敢把这些疑问问出口,因为看到蓝宇煊脸色阴沉,我怕触到他太多的伤心事。
为了活络气氛,我主动转移话题到了现在这个竞赛本身上去。
嗳,宇煊,你说,弗兰若董事长既然能有这里的地图,为什么不请专业探险队员去采黑色黄金,而让我们这些外行去采呢?他不会是耍我们呢吧?黑色黄金真的存在吗?
蓝宇煊向下弯了一下唇角,谁知道呢。说不定这个活动只是拖延收购时间的障眼法,他实际上是想利用我们在山里,通讯不便的这一个星期,对我们背后的公司展开调查。抑或者,他根本就没打算把弗兰若卖给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而是有其他的考虑也说不一定。
我摇了摇头,我觉得应该不会。
为什么?
因为你啊。我对着蓝宇煊笑着皱了皱鼻子。
我?蓝宇煊指着自己,失笑道:我怎么了?
我特别笃定的回答:你绝对不是那种会为没有意义的事情浪费时间精力的人。你肯定事先就调查清楚了弗兰若和这个黑色黄金,确定弗兰若董事长是一定会从你们中选择人来收购他的宝贝餐饮品牌,于是你才会来到这里的。
蓝宇煊勾了勾我的下巴尖儿,呵,小姑娘家还挺懂我的。
那是~我得瑟的背着手,把下巴一扬,哼,也不看看我是谁!
蓝宇煊觉得好笑,哦?你是谁?
我戳了戳他的心窝窝,土味情话脱口而出:我是你心里的原住民,你想什么,我第一个知道!
蓝宇煊哈哈大笑起来,用力揉着我的后脑勺,把我揉进他怀里,说得好!你怎么这么妙语连珠呢?真是我心里的人——我的心肝宝贝!
我老脸红了个透,什么心肝宝贝啊?肉麻死人了~
哈哈哈!嫌肉麻?那看来我平常肉麻得不够,我老婆还没习惯。以后要多肉麻一点,天天照着三餐肉麻。
得了吧你!我臊得咬唇偷笑,用力推开他,一溜烟跑前面去了。
蓝宇煊笑着追上来,把我抱起来转了两个圈,吓得我尖叫连连。
八戒迈着小短腿跑过来,照着蓝宇煊的小腿肚子就咬,蓝宇煊这才不得不把我放下了。
总有一天吃掉你。蓝宇煊愤恨的对着八戒磨牙嚯嚯。
八戒吓的赶紧逃命。
附近灌木丛生,山林越来越原始,八戒一瞬间就跑没了影。
我怕它会跑丢,赶紧去追。
蓝宇煊在后头喊:慢点!别跑太快!这里地形太复杂了!
可八戒一听到他的喊声,吓得跑得更快了,小短腿嗖嗖嗖快得就跟无影腿似的。只听得窸窣响动越来越轻,几秒钟的功夫,居然再也听不到了。
我心里一惊,从声音判断,八戒肯定是跑得很远了。没想到这小土猪脚程这么快,都快赶上赛犬了。
宇煊,你别喊了,会把它吓到的!我自己去找他就好了,等会儿我再回头来找你!我飞快的朝后头嘱咐了一声,便加快脚步拨开灌木追去。
很快又听到了窸窣的响动,我循着响动传来的方向奔跑。
不知跑了多远,我来到了一株枝叶茂盛的榕树下。
榕树的气根密密麻麻的垂落到土地上,又跟从地下冒出的树根缠卷到了一起,与横向伸展的树冠一同形成一座仿佛由无数根粗粗细细的柱子支撑着的顶盖。
而气根落下的土地上,生着一些厚实的地衣,地衣之上冒出的细长绿叶植物参差错落的生长着。
我放慢了脚步,在榕树前停了下来,向四周张望。
奇怪了,明明听到声音是从这边传出的,怎么到了这里,却没有看见八戒?
难不成,它又躲起来了?
我轻声唤着:八戒!小猪?快出来,我们不吃你,别怕~
还是没有动静。
不单是没有小猪的动静,连林子里本来一直作为背景音而存在的细微的风声,树叶沙沙声,虫子的振翅声,也全都消失了。
榕树周围安静得渗人,连很少到野外游玩的我,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声音消失了,空气里却多了一股不安的寒意,丝丝缕缕渗透到我的所有末梢神经上来。
我下意识的紧绷住了浑身的肌肉。这到底是怎么了?
就在我警惕的转动眼珠的时候,呲呲一种如同气流快速从小空洞里流出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猛的一抬头,发现其中一根榕树气根似乎弯折了一下,慢慢的将它下垂的尾端向着我抬了起来。
正诧异这榕树气根怎么可能会动时,却看到了更加诡异的一幕:
那抬起的端头上,居然睁开了一对黄澄澄的眼睛。眼睛一翻,中间两根细长的黑色瞳线就锁定在了我的脸上。而那尖尖的端头上下分裂,一道前端开叉的红色细线就向我伸了出来。
我撑大了双目——这是一条蛇!
蛇上下晃动着他的头部,长尾在上方的横向枝干上一寸一寸的移动,穿过树叶,鳞片震动,发出了十分响亮的声音——刚才我听到的声音,就是来自于它!
我终于醒悟过来,自己追错了方向,怪不得看不到小猪!
虽然背上的背包里有刀,但此刻压根就来不及将背包打开。
唯一的选择只有——拔腿逃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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