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呼呼喘着粗气的停在我面前,显然刚才跑得很急。
我抬头一看,不知觉竟被眼前的人闪花了眼。
一头焦糖色的碎发反射着阳光,仿佛顶着一只小小的光圈。他歪着一边嘴角笑着,米白色的无袖上衣,脖子上缠着细细的牛皮绳,颈窝里挂着一只银色的圆环。
清俊无俦。
一刹那间,我还以为是看到了少年时代的蓝宇煊在对自己微笑。
炎热让我的大脑运转不良,我盯着眼前人许久,方才恍惚回想起来,这人其实是那位焦糖帅哥。
他露齿一笑,洁白的牙齿像是珠母贝的内面一般莹白。贝齿一词,莫不是形容的他?
嗨,我们又见面了。事不过三,我们这偶遇都已经是第四次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这难倒我了。我耸耸肩,将乐谱还给他,反问道:你说呢?
依我说啊,这说明我们有缘分啊,而且是大大的缘分!他张开双臂,画了个大圈,表示缘分之大。
我无奈的摇头浅笑,嘴上说着:这样就算有缘分,那那些每天同路上班上学的人,天天偶遇,岂不是更有缘分了。其实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赞同他的话的。
正是因为我们不同路上班上学,却还能相遇,才真正叫有缘啊。他倒是挺能瞎掰,我都差点被他说服了。
我问他为何会从酒店里跑出来,他说他为了能够专注的写歌,便没有回家,而是住在这座酒店三楼的房间。没想到放在靠窗的桌面上的刚写好的乐谱却飘出了窗外,竟然被我捡到。
我不无艳羡的又看了一遍他的曲稿,欣赏的赞道:虽然有些部分我没法直接视唱,但能感觉得出来这是一首节奏明快,而且很带劲的曲子。
他扬扬眉毛,谢谢夸奖!你用了‘带劲’这个词,我喜欢。
上次在音像店里,你说你最大的心愿是让更多的人能听到和分享你的歌。当时还以为这只是说说而已,不过今天看了你的谱曲,让我突然发现你其实是个行动派啊。你肯定很快能实现心愿的。
他歪歪头,调侃道:你才发现啊,我还以为自己很有实力这件事,已经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了呢。
我们愉快的攀谈着,完全忘记了其实是站在酒店的门前——一个就算没有是非发生,也能让人浮想联翩的地方。
孤男,寡女,酒店门口,这三个要素足以拼凑出一出偷情大戏。
我们甚至一直都没发现,在街对面的某个阴影里,一直有人端着照相机在偷拍我们。
当我们聊兴正浓时,有个人从后面撞了我一下。力道又急又快,那人撞了我之后,便跑了起来。
我心里觉得不对劲,但已经顾不上去在意那个人。因为当时我手里捧着的那两只文件夹,因为这一撞,而飞了出去,落进了车来车往的大马路上。
我的脸色煞白,惊呼道:天啊!我朋友的作业!要是把它们弄坏了弄丢了,刘雅韵非杀了我不可。更关键的是,暑假剩下的时间不多,她已经来不及重做一份了。
所幸文件夹落的位置刚好在快车道的中间,车轮不会压到它们,只会从它们两边通过。
我想冲进车流里去捡那两只文件夹,可车辆行驶的速度太快,而且一辆接一辆,根本就没法见缝插针。
是很重要的东西吗?焦糖帅哥将我拉回人行道上,急急的问我。
是啊,是朋友的作业,坏了就来不及重做了!我急得几乎要当场哭出来。
好,我帮你捡,你待在人行道上别动。不等我阻拦,他已经毅然决然的冲进了车流。
慢车道上的车子差一点就要撞上他。我紧张的捂住了嘴,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万幸的是,他成功避过了那辆车,来到了快车道的边缘。
快车道的车速是慢车道完全无法比的。
我简直想不通,自己是如何的一抛,才能将文件夹抛至那么远的。中学时考投铅球,我从来都只能考及格线边缘。
这大概也是缘分的安排——为了检验这个连名字都未曾互相告知的人,是多么的值得深交。
看着他的身影努力的一次次试探,退后,再试探,再退后,想要从车流里找到可以插身的空隙。我突然意识到,这个素昧平生的男子,其实是在意我的。
他在尽他所能的帮助我,毫不犹豫,而且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置生命安危于度外了。
一辆车刚刚驶过,下一辆车还未驶来的那短短的一秒之内,他飞快的跨步上前,一手一只的将文件夹捡了起来。
然而下一辆车子的保险杠已然要贴上他的身体。
我尖叫着:小心!
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向后一个抽身,车子险险的擦着他的衣摆而过。
他转身,向我邀功似的挥舞着文件夹。
我大大的松了口气,脸上情不自禁的绽放开笑容。
他开心的往回走,神情像个孩子一样的兴奋。
结果回来的过程中,为了闪避车子,他仍是摔倒了,手正好撑在了人行道边缘,结果人是没事,手指却被扭伤了。
偏偏还是拿笔的那只手。
这下可好了,有一阵子无法写谱子了。他坐在酒店门前的台阶上,可怜巴巴的叹着气,然后却又在看到我露出自责的表情时,立即换上了笑脸,我开玩笑的,你别难过啊。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我陪他去医院包扎,却在要付的士费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钱包不见了。
就一会儿的功夫,钱包是怎么不见的?脑海中突然闪过那撞了我一下的人的背影。
可恶,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遇到了小偷了。
钱当然是他抢着付的,他说:怎么能让女生付钱。
不过就算如此,我也得找到钱包啊,里面毕竟有身份证和银行卡。
治疗完手之后,焦糖帅哥坚持要陪我去报警,以及挂失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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