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一大早,叶安就在厨房忙活着各种食材。小黎说他上午回家,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家住校,也不知道习不习惯,电话和微信里头,总是各种好好好。这孩子打小就会心疼人,许是失去了亲身父母的关系,性格总是比同龄的男孩子要内向一些,希望他的室友和同学都是好相处的。报道那天,小黎担心他叔叔192的身体吃不消,也没让他们上去帮着收拾寝室,也就没见到他的室友。
“哥,你回来啦!”十点多,客厅里传来白淼淼咋咋呼呼的声音,叶安莞尔一笑,这丫头。
没过多久,白黎就走进厨房和叶安打招呼:“婶婶,我回来了,这是在弄什么?”料理台上不仅有他想吃的香酥鸭的材料,还有一条长的怪模怪样的鱼,就跟他原来世界的角角鱼似的,不过是缩小了N多倍的。角角鱼是一种在两腮边长了短角的异种兽,虽然叫鱼,也是生活在水里,不过习性却和陆地上的哺乳动物相似,而且,特别的好斗,没事就喜欢聚集在一起互相顶角。
见白黎盯着案板上已经失去了活力的鱼,叶安感叹这还是个孩子呢,好奇心真够旺盛的。
“这是小角鱼,补脑的,正好给你和淼淼炖汤喝。”
闻言,白黎嘴角微微一抽,难道是角角鱼的异世变种版?
被叶安赶出厨房的白黎,就坐在客厅和白承夜父女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大学的新生生活,讲到两个室友的时候,叶安叫他们开饭。于是,几人转到餐桌继续之前的话题。
“他们一个叫薛晗,一个叫冯史。薛晗是个很爽朗的人,看上去有点大大咧咧,不过为人很正直。冯史性格较为细腻,很会照顾人。”讲到这里,白黎把自己想好的理由拿了出来,“说来也巧,前段时间我在路上救了个出车祸的年轻人,没想到就是薛晗。”
“救人?”白承夜三人均是一愣,没听白黎提起过这事儿啊,纷纷追问。
“就是我从影视城打工回来后和朋友出去吃饭那次,吃完回来的路上遇到一起车祸,薛晗当时就在那辆车里,我把他给拉了出来。想着就是个顺手的事,回来也就没和你们提。”
白承夜颇为不赞同:“小黎,叔叔不反对你救人,但你要知道,车子被撞后是有可能会漏油起火甚至爆炸的。遇到这种事情,一定要注意安全,注意自己的安全。对于我们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
叶安和白淼淼也是频频点头。不是他们生性冷漠,人都有个亲疏远近,白启天一家子就只剩下白黎一个人了,他如果再出事,这是在剜白承夜的心。
摸摸鼻子,白黎心里暖暖的,尽管他知道白家三人的关心是给原身的。
“放心吧,叔叔婶婶,还有淼淼,我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一定三思后行,以自己的安全为重。”说完,话题一转,“当时,薛晗就提出要给我感谢费,我没要,离开后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对于白黎拒绝拿救人的报酬,白家三人都是认可的。将三人的反应看在眼里,白黎暗自点头。
“没想到去学校报道那天,竟然又遇到了薛晗,而且我们还是室友。那天他妈妈也来了,得知我就是那时候救了他儿子的人,又是鞠躬又是感谢的,还说要给我十万块钱。”
“可怜天下父母心,”叶安感叹了一句,“小黎,这钱你没答应要吧?”
“哥哥才不会要呢,对吧,哥?”白淼淼是无条件信任自己的堂兄。
边啃着鸭翅膀边点头,白黎很喜欢叶安的手艺。
“我没要钱,薛晗妈妈不答应,非让我提个要求,说这是她作为母亲的心意。我就让她介绍个靠谱的整形医院,准备自己存够钱就带淼淼去把眼睑下面的疤给去了。谁知道,薛晗在边上嚷嚷说他们家就有整形医院,资源一流,让我带淼淼去,免费给治疗。”
白淼淼夹菜的手一顿,默默收回不作声。她确实很想把这条惹人嘲笑的碍眼的疤痕去掉,不过如果父母拒绝的话,她会接受的,大不了以后等自己工作了攒钱再去就是了。
见白承夜和叶安皱着眉头,白黎加了把劲。
“叔叔,婶婶,这事儿你们不用觉得为难。我和薛晗虽然只相处了一周,但他不是那种跋扈的富二代,”虽然是嚣张了点,白黎默默在心里补充,“对人很真诚,这几天一直在游说我。我仔细考虑过,决定接受他的建议。大不了,以后等我赚钱了,再连本带利还给他。但是淼淼这事儿,我不愿意再拖下去,总不能让她上了大学还被人说三道四。”
叶安的眼角微微发红,白淼淼紧紧咬住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长久,白承夜叹了口气。
“是我没用,小黎,淼淼的事情麻烦你了。”
叶安拍了拍白承夜的胳膊,让他别说这种客气话,会伤了小孩子的心。
“婶婶说的对,叔叔可不许对我这么见外。真要说的话,不是为了我的成年旅行,家里也不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叔叔,我已经成年了,可以为这个家尽自己的责任了。”白黎深深地替原身感到不值,有这么好的家人,竟然因为那个人渣的几句话就想不开自杀。不行,就这么放过那个人渣太便宜他了,晚上让小纸人过去陪他谈谈心。
“小黎,这跟你没关系……”
抬手制止白承夜和叶安未尽的话语,白黎拍板,等华国周年庆的时候带淼淼去处理伤疤。
这边一家四口和乐融融地享受着美好的午餐时光,那边何琛已经查到了游魂的信息。
金玲,女,帝都附近的金家村人。家里父母尚在,还有一个哥哥,已经娶妻生子,女儿十四岁正在读初中,儿子刚满八岁。金玲当时考取帝都大学的成绩优异,学校是免了她的学杂费的,每个月还会给她一笔生活费,不然重男轻女的金家父母是不会给她出学费的。要不是听人家说大学生好找有钱的对象,金家父母根本不会同意让金玲去上大学,哪怕这是华国最好的高等学府,在金家父母眼里也远不如一份彩礼重要。
何琛找到了金玲当时的辅导员询问了情况,辅导员告诉他,金玲大一的时候各科成绩名列前茅,拿了不少奖学金。可是到了大二,她的成绩就莫名有了很大的起伏,下半学期更是直接休学了,此后,就再也没在帝都大学出现过,也没有和辅导员联系过。
“休学是她家人来办的?休学理由是什么?”
辅导员摇摇头:“我不知道。”
何琛颇感诧异。
辅导员回忆了当初的经过,告诉何琛:“金玲突然从学校离开,我用了很多方法都联系不上,去她家里也问过,她父母只说金玲有事去了远方亲戚家。过了大约三个月,金玲的哥哥突然来学校帮她办理了退学,理由是金玲要结婚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退学?不是休学吗?”何琛抓住了话中的矛盾之处。
辅导员面上带着忧郁之色,几番考虑后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何队长,不瞒你说,对于金家人的说辞我一直都是有所怀疑的。当时金玲的哥哥来帮她办理退学,说金玲嫁到外地去了,以后不会再回帝都。可是金玲她有跟我提过,她的家人之前就想让她嫁给村里的老鳏夫换彩礼,是她求了村长告诉自己的父母,上过大学的女孩子容易嫁给城里人,而城里人有钱,她才能够实现自己的大学梦想。金玲说她一定要完成学业,哪怕她把学校给的生活费都给了她父母,自己每天只能吃糠咽菜也要坚持下去,所以她很努力地学习,也在学校图书馆打工。这样的人,会突然回去嫁人中断学业吗?我追问了她的哥哥,她的哥哥当时回答支支吾吾的,被我问的不耐烦了就直接去找了教务处。本来是办理退学的,我再三跟教务处的领导申请,才改成了休学。我想着,但凡金玲有办法回来,她还能继续完成她的梦想。可惜,二十多年过去了,她没回来,而我也退休了。”
讲到这里,辅导员摘下了眼镜用手背抹了抹眼角。
“我不知道金玲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既然何队长你今天过来了,想必金玲她……多好的姑娘啊,唉。”
告别辅导员后,何琛心情沉重地驱车前往金家村,他有预感此行不会太顺利。
到了金家村,向村民打听了金玲父母家的方位,何琛边走边观察这个显得落后破败的村子。今天是周末,天气也很好,村子里却没有多少年轻人走动,偶尔有几个老人聚在一起唠嗑,看见穿着齐整的何琛还会多打量几眼。
“这个后生,以前没见过你啊,这是去找哪家啊?”一个头发银白的老婆婆慈祥地看着何琛。
“婆婆,我找金家,有个女儿叫金玲的金家。”
听见何琛的话,老婆婆面上闪过一丝厌恶,收敛了笑容,指了指离这不远的一幢红墙黑瓦的三层楼房,也不再说话。
何琛知道对方不是针对自己也不恼,礼貌的道谢后向金家走去。还没到金家门口,就听见一连串的咒骂声从房门大开的金家传了出来。
“你这个扫把星!自从你嫁到我们家,我们家就一天不如一天!你怎么不去死啊?别以为替我们金家生了孙子就了不起了,是个女人就能生儿子!我告诉你,大丫头初中毕业就给我回来种地,到了年纪就嫁人!读书?读书有屁用啊!我们家的钱都要留给我的宝贝孙子,可不许拿去糟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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