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调戏我都要说声谢谢,他那眼神分明是想着若是可以一定把我带回他府上当个通房丫鬟。苏若洵给自己倒了杯温水,眼睛垂眼看着杯中水,面无表情,一看就是想到了什么让她不快的事。
令以明上前去,还未出声,就听苏若洵冷笑一声,这些人,个个都长了人的脸,可实际上呢?说不定连路边走过的畜生知道他是怎样的恶心后都会视他如敝履!
多么熟悉的眼神啊,是那个在京城里的畜生看她时最喜欢用的,不对,那个畜生现在不在京城了,说不定已经在哪个荒芜人烟的地方苟延残喘了。
上一次见那个畜生已经是一年多以前了,那个畜生那时被他肯定也对别人用过的手段折磨着,她见到的瞬间,心里是说不出的爽快。
多好啊,这就是他该得的报应!
一年过去了,现在那个畜生不可能还在刘府,这点只要从令以明身上再也没有从别处染来的香味就知道了。
现在会在哪儿呢?
死了还是活着?
最好是生不如死!
即使一年不见,他给她留下的东西也难以消散,这点来说,令以明也帮不了她多少。
其实到了现在的地步再回想,所谓周公之礼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她孩子都生下来了,可是令以明要与她亲近时,她心里还是有些抗拒。
这只是她自己的问题而已,不该让令以明陪她受罪,可是她对此事实在提不起兴致,所以躲避的时间比享受多多了。
也因为这一层原因,当初她的破罐子破摔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献身。
心烦啊
说的在理。令以明坐在苏若洵身边,苏若洵下意识想躲一躲,不过另一方面又清楚这是令以明,所以没动,你以为这些人该有什么下场才好?
这就难说了,不过我见过与刚才那人相似的,他的下场是葬身狗腹。
苏若洵听了,没被吓倒,反而在片刻过后笑了出来,不是骗我的吧?我怎么记得我第一个查的案子,那可怜的人的身子有那么一小部分就是进了狗嘴呢?
确实是巧合。令以明认真的说着,苏若洵笑了两声没说话,见状,令以明又道:那人你应该很熟悉。
好了。苏若洵打断了令以明的话,笑道:你再不喜欢热闹也要去替我找人来准备热水沐浴了。
令以明没回应,不过从行为便能看出是去找人了,当令以明看不见时,苏若洵脸上的笑容变得扭曲。
不再是纯粹的笑容,里面多了点与恶魔相似的冷血,在面对人命的离去时,心里满是痛快。
这样的阴暗,即使她知道令以明说来就是让她开心的,她也选择了隐藏。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在乎才这样的。
等令以明回来时,苏若洵看他身后多了个人,见是卞守静,心知今晚令以明肯定是要独守空房的。果不其然,三言两语的卞守静就要带走她,她立马顺从的跟着卞守静走,出门时回头看了看令以明,见他一脸落寞,差些笑了出来。
摊上她这样一个夫人,也不知他是幸还是不幸。若说幸,血气方刚时让他这么憋着多少是有些可怜的,若说不幸,那她也是帮他修身养性
想什么呢你,心不在焉的。卞守静不满苏若洵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苏若洵干笑两声,想师姐你刚才的话而已。
就是一句过的好不好,至于想这么久吗,你想这么久,让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你说的话了。卞守静躺在床上,帐子已经放下来了,屋内原本就暗,这下更是遮去了不少光,苏若洵靠在墙上垂着头,卞守静看过去,愣是看不出苏若洵的神色。
有好也有坏,你叫我如何如何立即给个答复来?苏若洵笑了笑,抬起头来,卞守静闻言,沉吟片刻,说起来我们之间的情谊也没深到难分难舍的地步,只是你我终究是放心不下,你以前爱闹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样?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苏若洵想让卞守静不要再为了她担心。
是啊,你现在是好好的,可是之前呢?你不要怪我揭你伤疤,你那段每天都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的样子我实在是还历历在目,你现在看着是全好了,可我就是担心你一个不小心就变回之前的样子。
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吧?你若是知道你以前是怎么样的,你一定会明白我的。
苏若洵干笑着,什么话都说不出。
她记得呢,什么都记得,就是因为什么都记得现在才无话可说。
她哪里有这么好?
是她不好吧,那段时间过去才多久,她就不记得自己那时候都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所以压根没法回卞守静的话。
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好好活着不容易,相识一场,我是真心待你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往后若是有不如意的地方我能帮上的尽管来找我好了,能帮的,我都尽力而为。
卞守静以为今晚她是会和苏若洵喋喋不休到深夜的,结果把这些说了之后,发现已经无话可说了。
她们隔得不远,可是好像就是错过了最重要的时候,补也补不回来了。她们之间现在的情谊并没有加深,她们只是在消耗从前积下的交情而已,指不定哪天就默契的永不往来了,不是有哪里误会对方了,只是渐行渐远挽救不回来了。
但也或许就永远都像现在这样,时不时见上一面,说些隔了些距离的体己话,有没有用另算,说出来就好了,明白那份心意就好了。
由衷祝愿对方过得好,这仅仅是因为曾被真心相待。
好,一定。苏若洵笑嘻嘻的躺下,撑着头看卞守静,师姐,我从前有与你共同睡在一处过吗?
同一张大床是没有的,同一屋里就睡得多了。卞守静转过身看苏若洵,这里虽有其他屋子可怎么样也不像六扇门那一屋里放几张床的,将就着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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