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以明向来不关注这些金银首饰的东西,充其量也就分辨得出好不好看,如今苏若洵叫他看,他虽然知道自己的回答肯定不能让苏若洵满意,但还是尽力瞧了,不过也实在看不出什么来,硬要说的,也就是些细节处的不同。
比如材质,比如雕刻。
令以明尽力给苏若洵说了之后,苏若洵好像也还算满意,便说:没错,连你都瞧得出来这其中差别,连你都瞧得出来这步摇是空心的,那些所谓珠玉也只是木头上刷了层颜色,你一个男子都瞧得出来,就更别说女子了。
可那间铺子生意依旧不错,就我去买时,都有个小姑娘眼巴巴的看着我买走,还是老板安慰她说这步摇想要多少有多少她才安心的,终归到底,不就是因为它虽然劣质,可确实是好看的。
说了好一番话后,苏若洵对上令以明的眼,说道:我想卖簪子
令以明品了品这话,再拿起那步摇看了看,实在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事上他一窍不通,她想说什么都可以的
这很费功夫的,伤神。令以明先试探般的说了一句,苏若洵立刻挺直腰板说道:不会的!我就负责瞧这些簪子步摇怎么样才好看,伤神费心的都交由别人去做,我没事的!
那万一你叫人做出来的簪子步摇不好看,没人买呢?令以明又泼了冷水,不过苏若洵并非这么容易就放弃的人,我不信上天会辜负有心的人!
令以明闻言在心里叹了一声,感叹自己果然是说不过她的。
若是哄着她来,让她做了簪子,可若是卖不出,就算他舍得钱银,她也只怕会受不住打击。
若是逆着她来就如现在一样,她总有百般道理。
没尝过痛,总是会抱有极大希望的
好罢。
她若是受不住打击那他便哄着,若是一帆风顺,他多费些脚步常主动找她便罢。
她从来不是甘愿孤单寂寞的人,他这些人是‘冷落’了她,她萌生了这个念头怎么说也是因他而起,除去这一点,就当是为了往后的日子着想,他也该让她有自己能费神的地方。
她好好的一个人,不该从此以后都活在这个宅邸里,她该与外面的世界融合在一起的。
偶尔他也有想要只有自己一人独占她的念头,可他还是记得她与别人相处是什么样子的。
比起活泼开朗,现在想来,落落大方更适合她。
恰到好处的笑闹与偶尔套别人的话时的聪明,她是相当适合与别人接触的。
虽然还不知道让她做她喜欢的事会有个什么后果,不过他肯定是不会后悔的,到底是她喜欢。
苏若洵分神到别处去,其实对令以明来说也是颇为方便的,一来他能安心处理连柔与苏政息的事,而来看她每天累的一回屋就哼哼唧唧的往他怀里撞然后倒在他怀里,小小声的与他说些只有他乐意听的满肚牢骚。
先是说了做簪子的人怎么与她说不来,又说挑选珠玉时有多难挑到合心意的,再来还不忘把目前还是相当热的天气说一遍,说自己出去一趟热的恨不得把衣裳脱了的话,都说完了,又反思了一下自己,说自己不该这么抱怨的。
每天都这样,虽然牢骚是越来越少,可到底还是有说的。有时令以明听着觉得她过的有趣,有时只想抚平她眉间。
世上哪有事事如意的,她这种性子,肯说出来,还算是件好事,起码没让她觉得真的难受。
看来都还好。
你起初不还说那些扭金丝的妇人总做不出你想象的样式吗,怎么今日就夸起来了?令以明总爱将苏若洵一头首饰全都拔掉,只让她一头青丝自自然然的散着,而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
苏若洵躺在令以明膝上,听他这么说,说道:说了多少回是师傅!而且那也不叫扭金线那叫掐丝!
是,掐丝。令以明总记不住,让苏若洵生气过好几回了,方才你给我看的,确实好看。
那是,她们掐了那么多,我千挑万选的选出来一个最合我心意的,当然好看了!苏若洵拿起被她放到一边已经成了的样式,笑嘻嘻的,不过真的好累啊,她们累我也累,她们是手上功夫,我是要等她们做好再细细比对,看究竟如何才会更好看
令以明听着这些他想象也想不出是什么的话,以微笑代替回答。
苏若洵要的根本不是他回答什么,毕竟她也是知道他根本什么也说不出来的。
这是我觉得最好看的,掐丝这种东西,栩栩如生是绝不可能的,这么冰凉的金丝变得再怎么好看也是会让人一眼就看出它是什么,所以我要的不是栩栩如生,是如何用最少的金丝掐出华贵的感觉来。
说着说着苏若洵都不大好意思,这可不是我偷工减料,是用的多了,价钱也肯定随之上涨,我还是想从低做起的
这里原有的富贵人家肯定不缺买首饰的地方,价钱高可是吸引不了人的,她想的是有点名气了,出手阔绰的,自然而然就会来了。
她不急功近利,因为她知道能够让她胡闹的范围边界在哪。
嗯。令以明见她窘迫,轻笑,说了这么多,渴不渴?
有点。苏若洵顺势坐起,然后喝了口茶,你呢?今天有出去吗?
没有,今个儿从头到尾我就只做了等你回来这一件事。令以明垂下眼,眼里有什么,苏若洵是看不见的,不过话语就足够让她想该如何回应了。
你也不去找些事做拿着杯子,用宽大的袖子挡住下班张脸,从而借此掩盖一些她的不自然。
找了,我叫人买了纸笔,想你时,我就画你。
目光实在灼热,苏若洵太清楚这是什么意思了,可是她累了,她不想
这夫妻之间的事拒绝多了她也不好意思,只得想,他怎么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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