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呕气了,回去吧。令以明无奈地叹了一声,苏若洵沉默不语。
她想理直气壮的回答,可是做不到。
没错,她就是在怄气,可她不认为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错了,他何必这么一副教育小孩子的模样。
他有好到哪里去吗?
还不是到了这种境地,都还要强撑着,假装他什么都没做错,只是她在无理取闹而已吗?
如果他早些把事情都说了,哪还有现在这个结局呢。
不如这样吧。苏若洵看向令以明,头一回这么讨厌他,你说清楚了,我或许会跟你回去,若是坚持你那套我只是在怄气,此时此刻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理论的话,那就放过我,我在这当小二什么问题都没有,不劳你费心。
她有自己的判断,她相信自己能够冷静的判断。
越是这样,等听到两个版本的故事后,就更是失望。
好了,我知道了。
跟我回去吧。
苏若洵低头笑了出声,笑着笑着,原本就不带笑意的眼神充满了怨气,恐怕有些难了。
不恨也不是忧愁,是怨。
他从头到尾都是这么理所当然,不说是因为她在生气难以判断,好不容易说了,他又说的好似她不相信,就是任性一样。
恨不起来,又无法咽下这口气,所以只能是怨。
苏若洵坐在茶坊门前度过了一晚上,这其中大半时间都是醒着的。
想自己以前所发生的事,想曾以为走到穷途末路时是怎么度过的,又想事到如今她有什么可忧愁的。
现在不生气了,又不绝望了,知道该感恩目前所拥有的,也抑制不住自己那点怨天尤人的心思。
天亮后没一会儿,掌柜就先回了茶坊,苏若洵就按照自己昨晚想好的说辞应付了掌柜,掌柜连连道歉说都怪他没说该什么时辰回来,害她来早了。
苏若洵摸了摸自己身上的披风,想幸亏是令以明走了这么一趟,让她的话又多了几分可信度。
开门后,几个小二陆陆续续就都回了茶坊,有的在擦拭茶具桌椅,有的则是去烧水的,而苏若洵只需要在茶房里认茶即可。
茶坊里的点心都是现做的,昨日苏若洵无缘见到准备好晚膳就走了的厨子,今日倒是有幸见面。
谢谢。苏若洵双手接过点心碟子,厨子见状,笑道:他们说是个很乖巧的小姑娘,我还说是他们几个小伙子不会看人呢,原来是我想错了。
苏若洵笑了笑,尝了一口点心,道:您的手艺真好。
嘴甜的哟,真讨喜。厨子没再说什么,替苏若洵把门带上就回了厨房。
茶坊生意极好,光是一个上午,苏若洵就数不清其他小二来拿过多少次茶,其中她见他们拿茶,就顺口问了一句茶的特质,他们回答的一字不差不说,连沏茶时该注意什么都说的出来。
她有些沮丧,自己何时才能到达这程度呢?
你也别太伤心了。许是看出了苏若洵的想法,小二笑道:我起初花的时间也很长,指不定你是我们这儿最快认清的呢!
你们都花了多少时间?苏若洵看向小二,那小二挠挠头,道:这可不能说,我们几个小赌了一把,赌的就是你要花多久记清,你要是知道了,可就不真了!
突然就被当成了赌注的苏若洵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好吧
对了,这小姑娘叫什么来着?
午膳时,一群人一边说一边吃的,说着说着,话题就到了苏若洵身上。
我叫苏若洵。苏若洵这才想起自己没说过名字,忙放下碗筷,其他人见她这幅拘束的样子,都忍不住笑。
舒心的时间没过多久,就又有人来打扰了。
其实她是真的很喜欢这茶坊的气氛,都是些小人物,闹也闹不出什么事来,她在这可以很放松。
可她怎么就忘了她是怎么知道这间茶坊的呢。
以为又是来取茶的,所以她继续认着茶,等那人的手搭上她的肩膀,她也意识到,这不是茶坊里的小二。
在这当小二也不与我说说。连柔收回手,若不是恰巧听到你的大名,可能还得过一阵子才知道呢。
知道了又如何。苏若洵抿了抿唇,如你所愿了,我现在就想在这好好的当个小二。
不委屈吗?连柔问道。
委屈什么,这又不是什么苦工。苏若洵故意回答连柔不想听到的话。
我是问,就这么离开,不委屈吗?他骗了你这么久,你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走了?连柔显然是失望了,高估你了,还以为你怎么样都该闹上一闹。
有什么可闹得,不说其他,就只是他把我从青楼救出来这一点就够我感恩的了。苏若洵知道连柔这么说就是来怂恿她的,她就逆着来。
你以为,那么多姑娘逃了,那青楼的人不会出来找吗?你以为他屋里突然多了那么多姑娘,客栈的小二不会多问吗?连柔冷着脸,若我说,是我替你们打发了那间青楼的人,那你是不是该也对我心存感恩呢?
你想如何?苏若洵专心的记着茶,一副没空搭理连柔的模样。
不是我想如何,是你该如何。
好一句你该如何。
苏若洵因为这句话,接下来的时间里,都有些心神不宁。
不是因为这句话而怀疑自己的行为,而是发笑。
连柔还是那个爱拐弯抹角的人,这点与令以明极其相像,总是一副为你好的样子,哪怕之前她与连柔已经撕破过脸皮。
待在茶房里一下午,连柔走后,其他来拿茶的小二都明显有话想说,可又都不敢说。
为了解决这个麻烦,她就在傍晚时离开茶房,问了掌柜连柔在何处,她才出声,连柔就从二楼走下。
横竖这儿也没别人了,那我就直说了。连柔搭着苏若洵的肩膀,道:她是我表妹,出来游历的,你们可别看她是个小姑娘就对她特别宽容啊,不然她出来这一趟可就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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