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个彻头彻尾的外行人,被姜友霖带到了茶坊。
想不想知道你父亲现在如何了呢?
想,不过我想知道的是我的父亲,不是养父。苏若洵看了看姜友霖,你常来?
这儿的茶极好。姜友霖抿了口茶,你也该试试。
我和你只见过一次,还曾经是那种身份,私以为你找我说话肯定是有某种目的的,请不要再拐弯抹角了。苏若洵看了一眼茶杯,并没有伸手去拿。
我即使翻下滔天大罪也安然无恙的全身而退了,朝廷奈何不了我,我可以随心所欲到处找乐子,你和你的养父就算是头一样乐子。我只是好奇,为何他落到行乞的地步,而你却还好好的。
苏若洵闻言,甚至激动,他在哪?
要念养育之恩救回来吗?
想去见他,再踩上两脚。
姜友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没回我的话,你该知道的,如果你不想说,我就会动手。
这是现实呢。
被他卖到了一处好地方,我偷了些银两再逃了出来,仅此而已。
心怦怦跳的,苏若洵捏着自己的手,想让疼痛来控制住自己,不要露出破绽来。
哪家青楼这么容易逃啊?可千万要告诉我,我就不去那了,要是看上了她改天就逃了,那挺没意思的。姜友霖轻哼一声,眼里的笑意就跟知道苏若洵在撒谎一样。
苏若洵闻言,道:是被救出来的,行了吧?
你是不是撒谎,我只要跟着你回你的住处就知道了。姜友霖看向苏若洵的茶,见烟都没了,便说,这茶再不喝就要凉了。
又是一场倾盆大雨。
苏若洵知道这边天变得快,所以也带上油纸伞了,可雨下的这么大,估计是暂时回不去了。
于是,苏若洵就那么和姜友霖耗着,直到肚子饿了,直到天黑,她也还是和姜友霖待在茶坊的雅间里。
你倒是沉得住气。姜友霖起身,好了,今日就到此为止。
她是不是该谢谢与苏政息亲密相处了几天让她习惯了不开口,还是该谢谢眼前这个人一时心软了?
回客栈的路上,苏若洵一直在注意着有没有被人跟着。
她不像令以明他们那些习武之人,手脚不如他们麻利,又不像他们能分辨出寻常普通人不会分辨的东西,这要是被跟着了,真指不定会怎么样。
他可是当初令以明和别人合力才制伏的人啊
不能让这么危险的人接近令以明还有令母。令母最重要,令母跑得还没有她快,身子又虚,不说受伤了,光是惊吓都不得了!
眼看着客栈就要到了,苏若洵一咬唇,直直走过。
有趣。
黑暗中有人笑着。
苏若洵在附近徘徊着,等到客栈关门了,她干脆走的更远些,绕了一个大圈后,她找了一处干爽地方坐下歇息。
因为累,所以歇息着歇息着,她便阖眼了。
醒来时,跟前有个人影,她一惊,连是谁都没看清就下意识就往旁边躲,却被那人俯身抓住手臂,只听他生气又无奈地道:你是不是迷路了?怎么在这种地方歇着?
嗯这声音是熟悉的,她又回到梦里了吧。
是啊她顺势靠在他怀里,我迷路了,所以在这歇着,你带我回去吧。
既然他已经找到她了,如果真有人跟着,此时此刻也该知道她都隐瞒了什么。
不过那都是现实里才需要记挂的事,现在是在梦里,她不需要去担心了。
梦里都是最好的。
诶令母端着药,满眼心疼,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找不着回来的路问人便是了,居然还在外头睡了一夜,无遮无挡的,这下好了,受了风寒可是会难受的!
苏若洵笑了笑,也就是风寒而已没什么的,过几天就好了。
你倒是会安慰人!令母把药递给苏若洵,乖啊,要都喝了,一滴不许剩!
好。苏若洵喝了一口,苦的她直皱眉头,委屈的看了令母一眼,然后捏着鼻子把药都给喝了,令以明接过碗放在一边,说道:下回想出去就叫上我。
你不是要找地方吗?我原就是想走走。苏若洵笑着说,我想休息一会儿,行吗?
好,你就是要好好休息。令母回头看了令以明一眼,你就在这守着!若洵要喝水或是要吃东西你都得伺候着,明白吗?
嗯。令以明应下后送着令母离开了,回到苏若洵床边时她已经躺下了,还是背对着他的,他也不好去看她是不是真的睡了,就按照令母的吩咐,在床边守着。
睡醒一觉,苏若洵说自己还是有些头晕,令以明连忙去请大夫,大夫把脉后连连赔不是,说方才药方子里少了一味药,所以苏若洵现在才这样难受。
你你是医者,这普普通通的风寒都能出错?令母甚是激动,苏若洵拉着她的手,说:我还好不要把身子气坏了
话都说不好了还说没事!令母心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大夫更为自责,说他在客栈这借个位置亲自煎好药端上来,令母这才不说什么。
因为苏若洵担心自己的病气会染了令母,所以让令母离她远些,这样一来,房内又只剩下令以明与苏若洵。
你昨晚
我真的是迷路了。
沉默总是压抑的。
我信你。
苏若洵吸吸鼻子,带了些鼻音的声音比平时软糯了些,那你为什么要问?
昨晚下了一场雨,就在我找到你前不久,你的衣裳没有湿,这说明你之前起码是在能有东西遮挡之处。令以明不紧不慢的说着:你该一直待在那儿的,到别处去就着凉了。
令以明没有任何质问或是嘲讽的意思,可苏若洵却听的手心冒汗。
她一直就在那儿,起码在她的记忆里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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