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妃阴险的一笑:“你可以问问秦大人啊?”
封清妍的目光如同一道闪电,冷冷地射向秦勇。秦勇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低着头说:“户部筹措给陛下大军的军粮中半数以上是糟米糠,并不足以供给陛下大军到白海的粮饷。”
封清妍狠狠咬牙,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兰妃见封清妍被激怒,得意忘形,狂笑不止:“哈哈哈!”
封清妍将她用力推出,直直地砸到秦勇的身上。秦勇连忙上前,接住兰妃,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封清妍见状立刻明白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层层禁军,把封清妍,奶娘和两个孩子包围在中间。
封清妍从布袋中拿出一包药粉塞到奶娘的手中,大声说:“好好看护孩子,若有人靠近就撒毒粉!这是我特制的毒药,见血封喉,不怕死的就上来试试!”
对方投鼠忌器,不敢贸然上前,只得将包围圈越缩越小。
正在双方激烈地对峙时,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个人,大喊道:“住手!”
秦勇回头一看,竟然是太医令钟正扬。封清妍见师父来了,先是一喜,继而又忧心起来,大喊一声:“师父快走!”
与此同时,秦勇下令:“抓住他!”。
钟正扬赤手空拳,手无缚鸡之力,三下两下就被禁军拿下了。
秦勇将一把刀架到了钟正扬的脖子上,对封清妍说:“你师父在我手里,还快点不束手就擒!”
封清妍见状,心中只道不妙!
“你——啊!”秦勇一个字刚出口,就被当胸一箭,射穿了心口!魁梧的身躯直直的倒了下去,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望着箭射来的方向。
封清妍顺着秦勇的眼神望去,屋顶上站着一个红衣少女,正将一把小巧的弓弩斜插入身后。
一众士兵眼见秦勇死于非命,顿时都傻了眼。
屋顶上的红衣少女,大声的喊道:“你们的头儿已经死了,如果想活命就马上放下武器,我还可以免你们一死!”
众叛军左右看看,犹豫不决。
兰妃亲眼看见被红衣少女射死,又惊又怒,尖声嚷道:“谁能给我杀了她,赏黄金万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叛军中有几个士兵蠢蠢欲动,还未曾飞到屋顶上就被红衣少女几支弩箭射死,坠落在地。
见此情景,任凭兰妃怎样呼喝,再也没有士兵敢上前了。
红衣少女又喊道:“你们再不投降,我可就要不客气了!”
众叛军早已见识到她神箭的厉害,纷纷将武器投到了地上。
红衣少女一见,十分开心,轻轻一跃,像一只轻盈的红蝴蝶从屋顶飞到了院中。
她甫一落地就直冲向钟正扬,边跑边喊:“爹爹,我终于找到你了!”
钟正扬一张老脸瞬间凝固,这姑娘刚才是叫他,爹爹?
封清妍也惊呆了,莫名其妙的看着那红衣少女。
兰妃一见叛军全部弃剑投降了,便挣扎着起身想要伺机逃走。
那红衣少女眼疾手快,弓弩一扬,利箭飞出,射中兰妃左腿,将她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红衣少女收起弓弩,拍拍手说:“我先留你一条小命,等陛下回来,再好好地收拾你!”
封清妍心道:这些小姑娘难道是蓝希澄派来的?
钟正扬拱手,对红衣少女说道:“老夫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红衣少女上前一把扶起钟正扬,笑嘻嘻地说道:“这可使不得,哪有爹爹向女儿行礼的!”
钟正扬正色道:“姑娘请不要开玩笑,老夫一生从未娶妻,怎么会有你这么大的女儿?”
红衣少女满脸笑容地说:“爹爹,一会儿我娘就来了,你问她吧!”
蓝桓躲在封清妍身后,偷偷看着一身红衣的小姑娘,扯了扯封清妍的衣角,问:“妍姨娘,她是谁呀?”
封清妍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院外忽然人声沸腾,独龙带领着一队士兵冲进了宫墙内,看见满地丢盔弃甲的禁军,这才松了一口气。
封清妍上前问道:“你怎么回来了,陛下他怎么样?”
独龙回道:“封姑娘放心,陛下无恙!”
封清妍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小姑娘又是谁?”
独龙说:“封姑娘不要着急,陛下已到了宫门外,见面之后自会悉数告知。既然这里已经安全了,属下要马上去别处肃清叛军余孽!”
独龙将投降的禁军一一带走,只留下兰妃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封清妍走过去,从布袋里拿出一粒止痛药,塞到了兰妃的嘴里。兰妃感觉痛楚减轻,忍不住看了封清妍一眼。
不多时,蓝希澄大步跨进了宁泰宫,直奔封清妍身后,一把抱起了康王,急切地问道:“桓儿,你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蓝桓一见父皇回来了,方才努力隐忍的委屈与恐惧一下子全都涌上了心头,抱着蓝希澄的脖子,哇哇大哭起来。
蓝希澄一见蓝桓大哭不止,还以为他受伤了,眉头一皱,瞪向封清妍。
封清妍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急忙回道:“陛下放心,康王殿下没有受伤!”
蓝桓看到父皇迁怒于封清妍,急忙说:“父皇不要怪妍姨娘,如果没有妍姨娘,我早就被奶娘杀死了!”
蓝希澄森冷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转而看了奶娘母子一眼,吩咐道:“把这两个人拉出去砍了!”
封清妍心道:这蓝希澄怎么和兰妃一个口吻?
封清妍说:“陛下,奶娘是有错,但方才在禁军面前,奶娘拼死护着康王殿下,也算救主有功,望陛下网开一面宽恕她母子吧!”
蓝希澄狠狠骂了封清妍一句:“妇人之仁!”却没有再下令士兵将奶娘母子二人拖走砍头。
蓝希澄放下康王,缓缓走到兰妃面前,目光冰冷如刀,问道:“朕自问待你不薄,为何要勾结秦勇背叛朕?”
兰妃左腿箭伤,血流不止,粉色的桃花裙已经是被鲜血浸染成了嫣红色。
面对蓝希澄的冷冷质问,她突然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迎上了蓝希澄的目光,冷笑着问:“陛下真的不知道吗?”
蓝希澄眼睛微微眯起,说:“知道什么?”
兰妃淡淡瞟了一眼封清妍,说道:“陛下说待我不薄,可陛下还记得这些年总共来过我宫中几次?后宫佳丽三千竟比不过一个御药堂的…”
“住嘴!”蓝希澄低声喝道。
“呵呵!陛下为什么不让我说下去?我们这些嫔妃整日里在后宫里勾心斗角,到最后才发现,陛下的心根本不在我们任何一个人身上。陛下,你说是不是很可笑?”兰妃语气十分苦涩,却还在拼命的笑,最后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封清妍呆愣着,疑惑地看着他们。
兰妃继续说道:“你不是信不过我,把康王托付给她吗?那我就害死康王,看看你失去最疼爱的皇子,会不会原谅她?”
蓝希澄怒急,一掌挥下,兰妃苍白的脸上立时暴起了五个红色的手指印。
兰妃似乎已经没了痛觉,轻轻抚着脸说:“陛下爱我时,视我如珍宝;陛下厌我时,弃我如草芥。我宁可飞蛾扑火,也要活个明明白白!”
蓝希澄面沉如水,深色的眸子中似有万丈波涛,汹涌澎湃。
兰妃又说:“陛下,皇后到死都不明白的事,我却明白了,臣妾死而无憾了!”
说完,兰妃口吐鲜血,临死时嘴角还噙着一抹嘲弄的笑意。原来兰妃不知何时,趁人不注意已经服下了毒药。
蓝希澄吩咐侍卫将兰妃的尸体抬走。
封清妍愣着,一言未发,兰妃临死所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蓝希澄走过来,接过蓝桓,看了一眼封清妍,头也不回的走了。
红衣少女在他身后大喊了一句:“陛下,我怎么办啊!我娘怎么还不来啊?”
“自己看着办!”蓝希澄丢下一句话,消失在门外。
红衣少女嘟起嘴巴,不满的说:“过河拆桥!看我以后还会不会帮你!”
钟正扬说:“不得无礼!你怎么可以用这样的语气对陛下说话?”
听到钟正扬出口教训她,红衣少女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眉开眼笑地说:“爹爹教训的是,女儿知错!”
钟正扬皱眉道:“不要乱叫,我不是你的爹爹!”
谁知红衣少女上前一把抱住钟正扬的胳膊,摇晃起来,撒娇道:“我和娘亲千里迢迢来找爹爹你,你怎么可以不认我呢?”
正在这个时候,从屋顶上又翩然飞落一个火红色的身影。
红衣少女一见立刻飞扑上去,甜甜的叫着:“娘亲,你可算来了,怎么这么慢?”
钟正扬一见来人,脸色骤变,舌头打结道:“彤…彤云!”
封清妍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呆愣住了。这女子竟然就是传说中,那个大婚之日临阵脱逃的师娘彤云郡主。
彤云笑意盈盈地走上前来,对着钟正扬轻声唤了一句:“相公!”
钟正扬脸上惊喜、恼怒、不忿瞬间变换,很快又恢复平静,淡淡地说:“郡主,请你自重!”
彤云笑意不减,拉起身边的红衣少女走近钟正扬,说:“相公,我带着女儿回来找你了!”
钟正扬骤然怒道:“彤云!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与你从未…哪里来的女儿?”
彤云对钟正扬的话充耳不闻,一手拉着女儿,另一只手挽起钟正扬,边走边说:“我们一路风尘仆仆,快马加鞭地赶来救你,相公还是先带我们回太医署洗漱一番吧!你闻闻我这衣服都臭了。”
钟正扬被彤云郡主的答非所问,气得无语,如木偶一般被她扯着往院外走。经过封清妍身边时,彤云笑道:“你是妍儿吧,都已经长这么大了。我们先走了,改日师娘再找你叙旧吧!”
封清妍一头雾水,脸上僵着一抹笑,呆呆地望着师父“一家三口”走出了院子。
现在院子里只剩下奶娘母子和封清妍了,奶娘被蓝希澄吓得还没有回过神来。
封清妍说:“你先带着孩子去无忧城里的九良医馆吧,就说是我让你去的,他们自然会妥善的安排你们母子!陛下那里,我一定会为你们说情,只不过这宫里,你们恐怕是留不得了!”
奶娘感激不尽,拉着儿子冲着封清妍使劲儿磕头。封清妍扶起奶娘劝慰了几句,将她们送出了宁泰宫。
封清妍想:师父一家三口重逢,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便打扰。封清妍决定去找蓝希澄,这件事疑点太多,她要去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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