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荞怒道:“不要叫我!在你们眼里,恐怕我就是个多余的人吧!”
“小公主,她是无辜的,你放开她,有什么事冲我来。”封宸羽走上前来,对百里荞说。
百里荞手中银丝微微颤抖,边退边说:“你不要逼我!”
封宸羽看到蓝芊芊微微抖动的嘴唇,还有颈间隐隐发红的勒痕,顿时止步,不敢再上前。
百里荞自嘲地一笑,对封宸羽说:“你怕了?怕我杀了她,你也会怕吗?哈哈哈……”
悲伤凄厉的笑声,回荡在安静的院子里,让在场的众人,心惊不已。
正在此时,封清妍和陆尘风也赶了过来。
“小公主!”封清妍大喊。
百里荞突然看到一起跑来封清妍和陆尘风,又看了看封宸羽和蓝芊芊,最后将目光落在百里梦和赫连铭泽的儿身上,苦笑道:“你们各个成双成对,大团圆了。我是多余的,好!我走!从今以后我与你们恩断义绝!”说罢,纵身飞上屋顶。
百里梦冲着准备飞身离去的百里荞大喊:“荞儿,你等等!”
百里荞回头看了眼百里梦,自嘲的苦笑了一声,黯然离去。
封宸羽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蓝芊芊,问道:“芊儿,你怎么样?”
封清妍上前来,探了一下蓝芊芊的脉息,对封宸羽说:“没事儿,她只是吓到了!”
封宸羽将蓝芊芊抱进了寝殿安顿好,才又出来。
百里梦伏在赫连铭泽的肩头痛哭,任凭赫连铭泽如何安慰也停不下来。
封清妍道:“大公主,事已至此,你还是想开些,再哭下去,会伤了腹中胎儿。”
百里梦这才停止了哭泣,伤心的说:“荞儿一定恨死我了!”。
封清妍道:“小公主应该只是一时气愤,过一段时日,会想明白的!”
百里梦却摇头道:“你不了解她,她生平最恨别人骗她。小时候,母后病重,不想让荞儿看到她临死之前的样子,骗她出去采花,待她捧着一大把野花回来时,母亲已经离世了。荞儿始终不肯原谅母亲,到现在都不曾去母亲的墓前祭拜。她曾经说过,宁可听世间最残忍的真话,也不要什么善意的谎言!”
百里梦说着说着,不禁又泪流满面,刚才荞儿离去时的表情跟看到母亲离世的时候一模一样。
赫连铭泽将百里梦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封清妍没有想到,看起来那么单纯的小公主,竟有着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封宸羽皱着眉头,他欠百里荞一条命,只怕此生此世难以偿还。
紫胥国的使臣前来禀报,说是大婚仪式已经结束,他也该回去复命了。
封宸羽命人准备了丰厚的礼物,托使臣带回去给了蓝希澄。虽说大战在即,但该有的礼数一点儿也不能少。
蓝希澄此次送蓝芊芊来和亲,无非就是想告诉他,自己已经知道了白海王的真实身份。他在紫胥国做的那些事,不过是小打小闹,蓝希澄根本没放在心上。
其实老王爷留给封宸羽的不只是白海国的玉玺,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东西。这东西事关重要,他连最亲密的赫连铭泽都没有说过。
可是现在蓝希澄已经把事情挑明了,他必须做好准备,打一场硬仗。
封宸羽叫来赫连铭泽、封清妍和陆尘风三人,打算共同商议一下对策。
封宸羽从密匣中拿出了一把钥匙,摆在众人面前。
“这是什么?”赫连铭泽一脸疑惑。
封清妍自打一进门就看出了,封宸羽今日的神情不同以往。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白海密档?”
“天机?”赫连铭泽问道。
“你知道?”封宸羽看向赫连铭泽。
赫连铭泽道:“百里术心心念念要找到天机,我以前经常听他提起!他之所以让我训练金甲骑兵,就是想有朝一日攻入白海,夺取天机。”
“我以为他只是个贪财狡诈的老滑头,没想到他野心这么大?还想来夺天机?”封宸羽再一次刷新了自己对百里术的认识。
陆尘风听了许久仍是不明白,“天机究竟是什么?”
封宸羽道:“老王爷临死时将这把钥匙交给我,告诉了白海国最大的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陆尘风似乎异常激动,封清妍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封宸羽继续道:“白海国的开国之君无意中得到了一份密档,就是传说中的天机。他打开看了之后,就将密档永久封存了。临终之时,他叮嘱后世子孙除非国难当头,否则永远不要打开天机。”
“那天机里究竟有什么?”赫连铭泽十分好奇,“是宝藏?还是秘籍,或者是什么不可告人的大秘密?”
封宸羽摇了摇头,“我一直遵从着老王爷的嘱托,好好保管钥匙。至于天机是什么,我也没有去探究过。”
陆尘风道:“那天机到底在哪里?”
封宸羽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老王爷只给了我钥匙,却没来及告诉我天机的所在,就咽气了。”
封清妍一直有个想法,她觉得白海王宫如此之大,并不一定是为了显示奢华,或许跟天机有关。
封宸羽见封清妍一直不说话,问道:“师姐,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封清妍微微一笑,反问道:“你今天拿出钥匙来,是想让我们帮你找天机吗?”
“不。我是在想如果真的跟蓝希澄打仗,我不知道自己能有几分把我握活着回来,此事关系白海国命运,不能断在我这里。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将来如果我有什么不测,希望能帮我把这个钥匙传给下一任的白海国君,也不枉老王爷对我的一场信任。”封宸羽将目光落在赫连铭泽的脸上,道:“尤其是你!”
赫连铭泽这才明白封宸羽叫他过来的真正的目的,气得吹胡子瞪眼,大喊道:“臭小子!你发什么神经?在这儿给我交代遗言呢?慢说那蓝希澄还没有打上门来,就是来了,咱们也不怕他,怎么就至于吓得你交代遗言?”
封宸羽看向封清妍和陆尘风,说道:“铭泽不知道蓝希澄的厉害,你们俩该是最清楚不过的。”
封清妍说:“蓝希澄的确心思深沉,诡计多端,他支持我开设御药堂,培养大批医师,又在无稽山秘密建造兵工厂,极有可能都是为了攻打白海做准备。
赫连铭泽插了一句:“你们不是说他憎恨医师吗?”
封清妍说:“他虽然憎恨医师,但他却清楚地知道,战争中没有强有力的医疗保障,军队会因为各种疾病大量耗损。”
赫连铭泽不由得由衷赞叹:“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能为了大局,生生的去揭自己的逆鳞,真让我不得不佩服!”
封清妍听了赫连铭泽的话,也深有感触。蓝希澄的确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如果不是被逼无奈,谁愿意与他为敌?
看封宸羽又陷入沉默。封清妍道:“宸羽,你多虑了。两国交战,事关重大,也不是说打就能打的?”
陆尘风却道:“宸羽别怕,如果他真打过来,我给做先锋!新仇旧恨跟他一起算!”
封宸羽感激的看向陆尘风,说道:“我不是怕他,只是做了白海国的王君之后,觉得身上的担子重了,再也不是一个人,说豁出去就豁出去的时候了。”
封清妍觉得封宸羽真的是变了很多,变得成熟稳重,最重要的是变得有担当了。她很欣慰,苦难没有打倒这个少年,而是让他变得更强大了。
赫连铭泽笑笑,说道:“敬畏对手,不等于害怕对手!战场上我赫连铭泽还没有怕过谁!我们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蓝希澄再厉害,也是个人,是人就会有弱点!”
封宸羽道:“我也一直想要找到蓝希澄的弱点,派了很多密探去无忧城调查他,终于得到了一些关于他的秘密。
“什么秘密?”陆尘风急切地问道。
封宸羽说:“是关于蓝希澄的母亲锦妃的一些事。”
封清妍看到陆尘风的脸色在听到“锦妃”二字之事微微变了变。
封清妍记得自己给黄怜做剖腹产的那天,蓝希澄曾经提起过他的母妃,那个地位低微,死于难产的妃子。
封宸羽说:“密探们出来的消息中说到锦妃是先皇的侍婢,偶然得蒙圣宠,被封为贵人。他生下二皇子蓝希澄之后,又被升为锦妃。当时的皇后慕容英,表面装的大度,心中却恨极了锦妃。后来锦妃再次有孕,慕容皇后恼羞成怒,暗中勾结御医,设下毒计,山珍海味源源不断的送去给锦妃养胎,最终导致锦妃胎大难产,一尸两命。蓝希澄痛恨医师,应该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原来,蓝希澄小时候这么惨!”赫连铭泽不禁感叹。
“锦妃死后,蓝希澄突然性情大变,顶撞皇帝,整日胡言乱语。先帝不悦,便渐渐疏远了他。就在几年后,慕容皇后突然像中了魔,变得疯疯癫癫的,完全失了心智,先帝无奈,将她幽禁起来,不久就死了。”
“消息准确吗?”陆尘风追问道。
封宸羽道:“白海密探训练有素,能搜集到的消息,九成九都是真的。”
封清妍被这一宫中秘闻惊到了,在无忧城住了那么久,竟然从没有听说过这件事,由此可见先帝并一定像传闻中那样仁德,若非铁腕镇压,这种事怎么会无人知晓,除非知道事情真相的人都已经死了。
陆尘风突然问道:“锦妃真的一尸两命?”
封宸羽说:“密探传来的消息的确如此说的。”
封清妍疑惑看向陆尘风,陆尘风神情一滞:“我...只是好奇!”
封清妍却觉得陆尘风好奇的点很奇怪。
封宸羽看了看封清妍,又说道:“师姐可知密探传回来的消息里是如何说你的?”
封清妍眉梢一挑,问道:“你还让人查探我的消息?”
封宸羽缓缓说道:“紫胥国富政二十三年,国内爆发瘟疫,除国都无忧城外,全国各地灾情严重,村村封路,家家闭户,乱葬岗尸骨堆积成山,每天都有死尸被送去焚烧,浓烟遮天蔽日。幸得太医署医女封清妍,研制出了检测方法和治疗瘟疫的药物,无忧城太医署向全国各地大量发放医疗物资,才挽救了全国的百姓。紫胥国新帝蓝希澄登基之后,赐封清妍为御医女,执掌御药堂。此后不久,皇后与太妃接连薨逝,御医女封清妍神秘失踪。”
封清妍静静听完,笑道:“你手下这些密探不合格,消息只可信七成七!”
“那说来说去,究竟蓝希澄有什么弱点?”赫连铭泽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没有弱点!”封宸羽沮丧地回答。
封清妍也在想,蓝希澄究竟有什么弱点?他似乎永远都是那么冷酷无情,看不出有什么人或是什么事是他真正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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