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纵身一跃,谁也没能拦住。“天命”两个字始终萦绕在杨凡的脑海中。杨凡想象自己顺应天命后,闹龙宫,闯地府,搅得天庭天翻地覆,而花果山上燃起熊熊大火,浓烟遮天蔽日,他的猴子猴孙们面对大火惊慌失措,在绝望中被大火吞噬,最后化为游魂却入不了地府,只能在满目疮痍的花果山上游荡。又有一只大手干净利落地把自己压在五指山下,最后则是自己高坐莲台远离众生,身着袈裟却面无表情,与木胎泥塑别无二致。
“不!”这个场景将杨凡惊醒。杨凡转身往山下狂奔,“凡哥哥!你去哪?”小如惊呼,然后连忙追上去。
杨凡一直往万寿山跑,一直撞到那道无形之墙才停下,杨凡跪地叩首,大喊:“恳请大仙怜悯,收录弟子!”杨凡连连叩首,以头抢地,撞得咚咚直响。
小如不知道自己的凡哥哥为什么像是疯了一般,非要拜在五庄观门下,但现在杨凡像疯了一般,她也不敢阻止,只好一起跟着跪下。
童子的声音传来:“你这猴子,怎的又来了,家师万年之前便以宣告三界,封山不再收徒,你是想让家师为了你而失信于三界吗?况且,家师从来不收带艺投师之人,你赶紧到别处去吧。”
“不收带艺之人。”
杨凡以为镇元子嫌弃自己已经有了一定修为,所以不收自己。于是杨凡仰天长啸,选择散功,将一身法力全部散去。小如赶紧扶住杨凡,不禁心疼地大喊:“镇元子,原来你是这般不通情义吗!”杨凡散去法力,显出本相,一脸虚弱,歪倒在小如怀里。
那童子在山内看见杨凡散功,惊呼:“师傅!”
“唉。”一声叹息传来:“你这猴儿。”
杨凡继续说:“大仙,现在可以收下弟子了吗?”
镇元子道:“我在万年之前确已宣布不再收徒。”
此话一出,杨凡脸色刹那间变得如死灰一般,明亮的眼睛也失去了光彩,本来金亮的毛发也黯淡了下来。
突然镇元子的声音自杨凡的心底传出:“你这猴儿真是个倔性子,与我那老友一模一样。我且问你,为何求道?”
杨凡道:“弟子求道是为了长生超脱,不愿在这俗世中沉浮。”
镇元子道:“既然你有道心,那罢了,我不收你,但我可以给你指点一个人,那人名叫菩提老祖,与我同样是天地初开以来的大神通者,他也曾是紫霄宫中客,只是他看淡世俗,轻易不沾因果,因此三界中少有知他之人,他素来重才,我给你指引他的去处,但你决不能将之透露给别人,即便是你身边这个小狐狸也不行。”
杨凡听到镇元子给他推荐菩提祖师,而且明确告诉他菩提祖师的来历,根本和西方佛教没有一点关系,杨凡道:“谢大仙指点之恩,只是,小如一直跟在我身边……。”
“罢了,让这小狐狸在我五庄观里洒扫庭院吧,等你以后将她接走。”镇元子道。
杨凡起身叩首连道:“弟子谢大仙恩德,谢大仙恩德。”
杨凡对小如说:“小如,你可愿在大仙这里洒扫庭院?”
小如一听,惊奇地说:“大仙同意收下我们了?”
镇元子不让杨凡告诉小如真情,只能说:“大仙同意让你进入五庄观洒扫庭院,而对我另有安排。”
“什么安排?凡哥哥你要去哪?”小如追问。
杨凡说:“大仙之意哪能是我所揣度的。”
小如有些失望,说:“凡哥哥,你是要和小如分开了吗?”
“小如,只是暂时的分开,日后我还会来找你的。”杨凡耐心地说。
小如闷闷不乐地说:“凡哥哥,小如不想和你分开。”
杨凡道:“小如,现在的分别只是为了以后更好地相聚,凡哥哥向你保证等我回来,我将带你遨游三界,可好?”
小如想了想,说:“那好吧,凡哥哥,你可要保证,等你回来好带着小如遨游三界。”
“嗯,我保证。”
“你保证!”
“保证!”
杨凡和小如击掌。杨凡说:“好啦,你快进去吧,好好跟着大仙,大仙虽然不收徒,但你向他请教,他肯定会乐意解答的。”
万寿山中出来一个童子要接小如进去。
杨凡推着小如过去,小如最好还是回头嘱咐:“你要保证啊!”
杨凡大喊:“我保证回来接小如!”
小如这才进了五庄观,而镇元子也给了杨凡一道灵机指引杨凡去菩提祖师处。
杨凡知道了菩提祖师不是西方二圣的化身就放心多了,他想着,自己在方寸山只要好好学习,谦虚低调,那八成不会被赶下山,即便下山了,只要自己注意不被黑白无常勾走神魂,不闹地府,不欺负龙王,那也没机会去闹天庭。就老老实实在花果山苟着,如来再有算计又能拿自己怎么样呢。
三日后,杨凡来到一处山中,爬到山顶,见到一座洞府,正是斜月三星洞。
杨凡在洞口踱步,不知道该怎么叫门,最后老老实实地跪在洞口。
一会儿,洞门打开一个童子探出脑袋,看着杨凡问:“是你来拜师吗?”
“是我,我是来拜师的。”杨凡赶紧回答。
童子打开门,说:“跟我进来吧。”
进门之后,别有洞天,先是一个小花园,走过廊道,是一个大广场,广场前是几间宫殿,童子引杨凡到大殿,殿上高台上高坐这一老道人,应该就是菩提老祖,两旁列坐的应该就是菩提老祖的弟子。
杨凡倒身下拜,连连磕头,连连说:“师傅,师傅,弟子诚心拜师,诚心拜师。”
菩提老祖道:“你家住何方,姓甚名谁说个明白。”
杨凡道:“弟子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水帘洞人氏。”
菩提老祖道:“出去!一个撒谎狡诈之徒何敢说诚心拜师!”
杨凡赶紧叩首辩解:“弟子不敢说谎,绝不敢说谎。”
菩提老祖说:“你说没撒谎,那东胜神洲到这里隔着两重大海,一座南赡部洲,你是如何到此的?”
杨凡便将自己一路来的经历细细说出。
菩提老祖说:“既如此,姑且信你,只是你姓甚名谁?“
杨凡道:“弟子自石头里蹦出来的,没有父母,因此没有姓名。”
菩提老祖暗喜杨凡是天地生成的良才美质,道:“你是天地生养,那起来走走我看。”
杨凡纵身跳起,虽然想挺胸抬头的走路,但终究是个猴身,走起来拐呀拐的。
菩提祖师笑道:“你身躯虽是鄙陋,却像个食松果的猢狲。我与你就身上取个姓氏,意思教你姓‘猢’。猢字去了个兽傍,乃是古月。古者,老也;月者,阴也。老阴不能化育,教你姓‘狲’倒好。狲字去了兽傍,乃是个子系。子者,儿男也;系者,婴细也。正合婴儿之本论。教你姓‘孙’罢。”
杨凡叩首拜谢:“谢师父赐姓,但请再赐弟子一个名字。”
菩提祖师道:“我门中有十二个字,分派起名到你乃第十辈之小徒矣。”
杨凡道:“那十二个字?”
菩提祖师道:“乃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十二字。排到你,正当‘悟’字。与你起个法名叫做‘孙悟空’好么?”杨凡道:“好!好!好!自今就叫做孙悟空了!”
杨凡如今被赐名为“孙悟空”,虽然杨凡知道自己会叫孙悟空,但此刻依旧感觉自己仿佛有一种被天地认可的感觉,而且他感觉到“杨凡”这个名字从此不再属于他,他以后就叫“孙悟空”。
孙悟空再叩首,拜谢:“弟子谢师父赐名赐姓。”
菩提祖师看着孙悟空,忽有所感,念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也不说何意,便叫众弟子领悟空下去,教悟空洒扫应对,进退周旋的礼节。
悟空听了菩提祖师念得诗,前世似乎在哪里听过,只是却想不起来了。
悟空到门外,拜过了众位师兄,然后有童子安排悟空住处。第二天,众师兄教悟空言语礼貌、讲经论道、习字焚香,每日如此。还有就是平时扫地锄园,养花修树,砍柴挑水,磨练心性,得空时,悟空便去藏经阁读书,藏经阁中经书浩如烟海,果然是儒释道三家俱全,另外还有许许多多的外道经典,但却都是有经无法,不知如何修炼。不过里面也有奇门遁甲,算命看相等小术,可以练着玩。悟空没事就泡在藏经阁中,看得最多的便是奇门遁甲和道书佛经和外道经典,可能因为前世原因,也有点觉得儒家讲子不语怪力乱神,和修仙没什么关系,所以孙悟空对儒家经典提不起半点兴趣。
而五庄观里,小如也被打扮成一个小道姑的模样在五庄观内洒扫庭院,闲暇时便跑去听镇元子讲道,五庄观的弟子都很照顾小如,镇元子还允许小如进入藏经阁,小如从藏经阁中学到了完整的《天妖化生经》
就这样,很快就过了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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