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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她要看顾傅绎,所以上官透让无命采购了她要的草药。

    庭院里。

    傅绎因为体内还有残毒还脸色依然发黄“这次多亏有你们,不然傅某可就真的难说了。”不过比起过去是好了很多。

    “傅佥事客气了,你我相识一场,你对情儿又如兄长般照顾,在下当然要尽全力。”上官透为他斟茶。

    傅绎听到他的称呼都变了“这就‘情儿’的叫上了?”

    “傅佥事的‘小元’不是唤的更自然。”上官透含笑。

    傅绎拿起茶盅“上官公子怎么看我中毒一事。”

    “釜底抽薪,你若出事,诏狱里的满非月死的更容易,而更突显了一件事,疫情之后的幕后不简单。”上官透也没有藏着掖着“所以连你也能毒害。”

    “我与那些人交过手,武功路数非常陌生,我总觉得不像是中原武术。”傅绎也对上官透说起他没有对外人透露过的事。

    “外族人?”上官透讶异“不过你的武功也不弱,怎么会中毒?”

    傅绎面色凝重“我遇到了一种威力极大的炸/药,这次下来查案的时候也发现出现了一种以前没有出现过的炸/药,这件事我不会就此罢手的。”

    “威力极大的炸/药?”上官透眯眯眼“外族人、□□、奇毒、疫情……这个幕后之人到底要做什么?”

    “最坏的结果……”傅绎不能不考虑“有些,我锦衣卫决不能容。”

    上官透也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有些’谁都不能容。”

    傅绎对上官透有些刮目“听说上官公子不问俗事、潇洒风流,难得还有这份态度。”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上官透轻叹“外族入侵时没有将士们浴血奋战,如何有月上谷安详宁静;战火起时受苦的还不是百姓,情儿的性子必不肯袖手旁观。”

    “保家卫国,无分男女。”傅绎又拿起茶盅“义胆忠肝也不光是男儿。”喝了一口茶“不过你与无情也不单单只是一个两情相悦就能在一起的。”

    “我知道。”上官透也没忘这些俗事“不着急,她还没应我。”

    “她就是想欺负你。”傅绎忍不住笑出“也难怪她,她娘过世后花府里都是男子,老爷子多少拿她当儿子养,养成了一些男孩子才有的习气,加之那古墓派的武功还刻意压制喜怒哀乐,于是什么伤春悲秋、赏月叹花,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对她而言有这点时间还不如多看两本医术,多记两个药方;不过,这些久了,她想欺负的人唯你一人,你就多担着些。”

    上官透摇头,叹气,可又随即笑了出来“原来如此,多谢傅兄告知。”

    “也不光是为了你。”傅绎含笑。

    上官透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傅兄,幕后之人若真有傅兄所说的心思当真是罪大恶极,我答应了情儿,待我内力恢复就将他找出,免得他又祸害他人,此事傅兄与我就双管齐下如何?”

    “正合我意。”傅绎点头:自己走官面,上官透通过江湖,双管齐下一定能找到有用的线索,抬手拱手“那傅某就先谢过了。”这个要谢,因为真查出什么来,功劳自然是自己的。

    “不客气。”上官透不计较这些利益得失“只希望在我与情儿的事上,若有用得着傅兄的地方……”

    “尽管说。”傅绎在此事上很大方“帮你等于帮自己,定尽全力。”

    上官透笑起“有傅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也未必能完全放心,这条路不好走。”傅绎提醒他“除非你能彻底脱离上官氏,入赘花家;可我看你与你爹的父子情,还是做不到吧。”

    上官透似笑非笑“不急。”

    “你不急,无情也不急?三十了。”傅绎不容他逃避“花老将军不急?不急把她赶出家门出来找夫婿?”

    上官透脸上笑容敛了五六分。

    傅绎观瞧着“上官透,喜欢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要是坚持不住,不如趁早放手,别伤了无情,她虽然叫无情,但不是真无情。”

    “我等了她十年,也找了她十年,我不会放手的。”上官透对于这点很坚定“你说的那些事一早我就知道,情儿自己也说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直,撞直!”

    “你有个心里准备,那是最好。”傅绎淡淡“作为能与托付性命的友人,我真的希望无情能幸福,她很幸运,但也很不幸,你要好好护着她。”

    “我知道。”有些话要说,有些话就隐在了说出口的话中。

    两位男子,各自举杯,以茶代酒,饮尽。

    “大人,喝药了。”俏皮可爱的夏元绿端着药而来。

    傅绎转头,对着笑容满面的夏元绿露出了温柔表情。

    上官透离开,将这片清幽之地让给这对还没有互送衷肠的有情人,扇子一开:去药庐看一眼情儿,而后他便也要练功了。

    ……

    又过了七八日。

    傅绎带着夏元绿离开了月上谷,他有公务在身,无法真的离开太久。

    林畅然说是去远游也一直未归。

    该走的都走了之后,上官透便也能与她多些相处时间了,后山的花海也正是最烂漫之时。

    走在这片花海中,微风吹拂花动,周围安逸宁静。

    上官透随她走着。

    无情走到一颗盛放的大树,抬头,看着花瓣也是轻柔的落下,摊开手掌,任由花瓣飘落手心。

    上官透停在她身后“喜欢吗?”难得她有这般惬意放松时“难得情儿会喜欢,那我以后天天为你摘一朵花。”

    “每日?”无情转头。

    上官透点头“嗯,每日、每月、每年,摘百年,可好?”

    “月上谷在江南,你可听闻过一种酒。”无情转过身,面对他。

    上官透见她很是郑重“酒?我不是太知,不过情儿想知,我必然知无不言。”

    “女儿出生,埋下好酒,女儿出嫁,洞房花烛与夫君合卺同饮。”无情说出她所知的条件。

    “女儿红。”上官透知道此酒“据说此事还是越州传出,我也喝过酒肆卖的,是一种具甜、酸、苦、辛、鲜、涩六味于一体的酒,喝起来兼有澄香、醇绵、柔和口感,的确与众不同。”边说又眼睛粘在她身上,眼波流转的很“难道情儿也有此酒?”

    无情继续问“那,女儿红放久了是何酒?”

    “好似叫花雕……”上官透卖弄了一半,就感觉落入她的陷阱中。

    无情望他所在前进半步“还想日日为我摘花否?”我知自己已是凋零的年纪,不用你提醒,还每日每月每年。

    “那我天天为你种花。”上官透自然能应对“做一个‘养花人、护花人’。”

    “果然风流。”无情绕过他,走向一些石堆,倚坐。

    上官透身为无奈“我哪有你说的那个意思。”跟着走了过去,同样依坐石上“终于没有什么人让你这般忙了,这样真好。”

    “其实,还有好多事……”

    “都暂时放下。”上官透阻止她继续说“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情儿,没这么多急迫的事需要你处理。”他觉得无情一直处在很紧张的状态“有时候你也就该好好放松,殷前辈也说你总是很紧张,这般不好。”

    “时机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无情也多少知道一些自己的问题,仰头,观赏花海“不过现下这般真好,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这句话还是母亲时常挂在嘴边的,便是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上官透轻摇扇子“月上谷便是这般的地方,你走累了,便可停歇在此。”

    “只是你始终被姓氏所困。”无情收回仰起的头“若能选,会否想不做上官氏?”

    “恐这也是下辈子的事了。”他也是颇为无奈“若让情儿选呢?”

    “还做花无情。”她回答的很快“孝顺双亲。”而今生她只能尽量孝顺父亲。

    上官透见她回答的如此之快,便也知道她定然是想过,今生‘孝顺双亲’的愿望无法达到,便渴望来生能继续做他们的女儿“来生啊,若有,那就白酒一壶,蹲鸱一盂,白首一人,看鸟啼花落,坐卧随心,既愚且妄,逍遥度日。”

    “只想着自己?”无情闲散的很。

    “双亲,有你孝顺。”上官透侧头俯身“上次我便说过千千万万年与你看月看星,自然是生生世世皆要有你。”

    无情眸动,而后转头就走。

    上官透反应更快,拉住雪白宽袖“回来。”

    无情被他拽了回来。

    “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坐着。”上官透眯起眼“再跑,把你系在我腰里。”就不能太太平平的谈个情吗?

    无情嘟嘴“费时看月不够,还要为你孝顺双亲?”想得美。

    上官透点点她这见事不对就跑路的坏妮子,收回手“情儿,你可还记得答应过我,会给我一样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吗?”

    无情很认真的摇头“不曾,没有,别瞎说。”天晓得他又要闹哪一出,所以还是先拒绝的好。

    “别想耍赖。”上官透哪里容她逃脱“我想好要什么了?”

    无情一只脚向外,警惕的瞧着他:想要什么?

    “我要你将来的岁月。”上官透声音温柔却低沉坚定“我要你往后余生,都有我。”

    无情的脚悄悄收回。

    上官透握住她一只手“虽然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但是只要你点头,我就是你的。”所以应我吧。

    两人目光相对。

    无情的手也握住了他的手。

    上官透感觉到了。

    “应我一事,我便点头。”无情朝他那里坐近了些。

    上官透的目光都能滴出水来“你说。”

    “以后生生世世,你做女来,我为男。”便也可以对他薄情寡义,不被诟病。

    上官透将她揽入怀“顽皮。”一脸幸福。

    幸福的后山花海中……

    “你什么时候剔光头?”想看的兴致不减。

    与刚定情美人依偎的公子维持的笑容。

    “不剃头,哭一个给我看。”也想看他哭的眼尾桃花。

    白衣公子继续维持笑容。

    “还有,和尚城没别忘了。”美人始终不忘这三件事:剃头、眼尾红、和尚城“总有一件要成。”

    公子叹气:有个记忆绝佳的医者情人是什么神仙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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